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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16:17 作者: 匪二
    沈鈞微垂下頭,打量了我片刻,意有所指地說道:「既然你不覺得丟人現眼,怎麼要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去上班?」

    我被他說中了心事,不免有些心虛,「用得著你管嗎?」

    沈鈞勾唇嗤笑,冷冷地看我一眼,自顧自地去吃飯了。

    我已經被沈鈞氣飽了,根本吃不下去飯,氣沖沖地回到房間,將門重重地關上,來回不停地踱著步。

    雖然我已經有了辭掉這份工作的想法,但是自願和被迫是兩個概念,而更讓我生氣的是,沈鈞這種態度。他憑什麼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

    他有什麼權利這麼做!

    我越想越生氣,下意識地抬起手,就想把梳妝檯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但卻硬生生地剎住了手。

    這些東西全是錢買來的,我現在什麼工作都沒有,可不能白白糟踐錢。

    我翹起唇角,揚起一抹澀笑。人窮了,真是連任性的權力也沒有。

    當天晚上,我一口飯都沒有吃,就睡下了。到了半夜,就被硬生生餓醒了。在睡覺和吃東西中間掙扎了半天,最終懨懨地從床上爬起來,趿著拖鞋去廚房找吃的。

    冰箱裡塞得滿噹噹的,應有盡有。我一時間懷疑自己在做夢,又猛地反應過來是沈鈞回來住了,頓時又是一陣火氣湧上心頭。

    本小姐才不吃沈賤人的東西。

    將冰箱門重重地關上,我從柜子里拿了一碗泡麵,熟練地拆開包裝,倒上熱水,安靜地等待著面熟。

    如果說這兩年裡,我吃得最多的是什麼的話,那就是泡麵。

    畢竟我曾經也是十指不沾春陽水的大小姐,做米飯連放多少水都是兩眼一抹黑的主,更別提做飯了,所以泡麵就成了我的精神食糧。

    這兩年裡,我更是把市場上所有口味的泡麵都吃了個遍,甚至已經到了一聞到泡麵味就噁心的地步。

    三分鐘時間,面已經好了。我揭開蓋子,熱氣騰騰的泡麵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色澤,我卻突然沒有了胃口,默默在發起呆來。

    「林寶璐,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嚇了一跳,猛地回過神來,就看到沈鈞穿著灰白相間的條紋睡衣,手裡拿著水杯,站在餐廳的門口,正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懶得和他說話,斜了他一眼,用叉子捲起已經冷掉了的泡麵,慢騰騰地往嘴裡塞。

    沈鈞走到我身邊,用十分不贊同的語氣說道:「冰箱裡那麼多吃的,你吃什麼泡麵?」

    我沉默不語,看著泡麵表面凝固的那一層讓人發膩的紅油,胃裡抑制不住的噁心。

    沈鈞見一直不吭聲,突然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叉子,冷笑著說道:「你這是在和我鬧脾氣?」

    我抬起頭看向他,溫暖燈光下,他冷硬的面龐也顯得有幾分柔和,只是嘴角那抹森冷的笑意,卻將那份柔和破壞得消散殆盡。

    我站起身,定定地望著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你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和你鬧脾氣?真是笑話。」

    沈鈞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到廚房又拿了一雙筷子出來,重新在餐椅上坐下,視若無睹地繼續吃泡麵。

    沈鈞卻一把將泡麵從我手裡奪過來,舉起手就要往垃圾筒里扔。

    我仇恨地望著他,想也不想地伸長胳膊去奪。沈鈞因為我不加掩視的仇恨微怔,愣愣地望著我,目光複雜無比。

    我趁機將泡麵奪回來,看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突然惡向膽邊生,舉起手中的泡麵,狠狠一下拍到他那張臉上,還順勢重重地碾了兩下。

    我讓你管那麼寬!我讓你辭我的工作!

    我懷疑你們會罵死女主!!

    卷一 他和我不死不休 第024章 許聯說的對不起

    紙質的方便麵筒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剩餘的湯汁濺得到處都是。我看都不敢看沈鈞一眼,轉身就跑。

    沈鈞氣勢洶洶地追上來,攥住我的胳膊硬生生地扭到身後,聲音陰森如同從地獄裡傳來的,「林----寶----璐----」

    我聽到骨頭髮出咔嚓一聲輕響,尖銳的疼痛讓我的臉都變得扭曲,我咬著牙將幾將破口而出的呻吟咽回去,一臉驚恐的看向沈鈞。

    沈鈞目光猙獰地望著我,他的頭髮上還掛著幾根捲曲的泡麵,帶著紅油的湯汁正順著他的鼻尖緩緩滴落,蜿蜒出一道油亮的痕跡。而幾片蔬菜零亂地貼在他的臉頰上,像極了小丑。

    我見過沈鈞很多面孔,冷厲的、譏諷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我弄死的,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滑稽的樣子。

    心中的恐懼立馬煙消雲散,我控制不住地想笑,但又怕沈鈞真的會忍不住掐死我,只好憋著,憋得臉色都開始發青。

    「林寶璐,你的教養都去哪了?簡直像極了市井的潑婦。」沈鈞似乎從我的臉上覺察出端倪,重重地推了我一把,憤然地拿起餐桌上的紙巾開始擦臉。

    我連忙扶住牆穩住自己,再也憋不住,彎下腰發出一連串的狂笑。

    沈鈞看著我,恨聲斥道:「不可理喻。」

    我笑得肚子都疼了,好不容易直起身體,擦了擦溢出的眼淚,斷斷續續地說道:「對你這種人教養是最沒用的東西。」

    沈鈞惡狠狠地瞪著我,低聲咒罵了一句,黑著臉去了洗手間。

    他有潔癖,這樣一身油膩沾在身上,比殺了他還難受。

    我忍不住繼續挑釁,「怎麼?你也覺得我說的對?」

    沈鈞回過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林寶璐,做人最好懂得適可而知。」

    我冷哼一聲,沒再說話,等他走了,開始收拾被弄得亂七八糟的餐廳。其實我有些奇怪沈鈞竟然沒有收拾我,以他以往的尿性,我這樣對他,他不像抗日劇里手撕鬼子那樣撕了我才怪。

    我把灑在地上的泡麵全部掃起來倒進垃圾筒,又用抹布將地板擦乾淨,慢騰騰地收拾完,沈鈞卻又回來了。

    他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水汽,頭髮濕噠噠的還往下滴著水。

    我以為他回來是要收拾我,心口一緊,滿臉戒備地盯著他。誰知他只是淡淡掃了我一眼,便徑直越過我去了廚房。

    我原地磨蹭著,借著擦桌子的動作偷偷觀察他,他好像在做飯,手腳麻利地打蛋,切菜,沒過一會,一陣油熱時的滋滋聲響起,緊接著油煙混合著蛋香的味道就飄了出來。

    我本就飢腸轆轆,一聞到香氣肚子更是響得不停,使我無比後悔剛才被浪費的那一份泡麵。我終於忍不下去,倚在廚房的門框上,開始對著沈鈞沒話找話,「我怎麼不知道你會做飯。」

    沈鈞扭過頭,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動作嫻熟地將蔥花撒到已經炒好的米飯上,淡淡地說道:「你曾經不是說你愛我愛到心坎上嗎?怎麼連我會做飯都不知道?」

    被他一提起我曾經的傻/逼歲月,我臉上不由一熱,強自辨解道:「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還有,你能不提我當年的傻/逼行為嗎?我當初是瞎了狗眼,才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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