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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體被人頂在牆上，連手腕也被牢牢按在粗糙的石牆上，幾乎有些火辣的痛感。

    喬魏幾近粗暴咬著他的嘴唇，舌尖探入，肆意掠奪著他的呼吸。

    完全使不上力氣，心臟跳動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劇烈，眼前的景物也模糊起來，藍田無力的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喬魏才放開他，此時的藍田頭暈目眩，差點沒背過氣去。眼前景物都是花的，連自己怎麽上的車子都不知道。

    喬魏遞給他一盒餅乾和一瓶牛奶，其實藍田現在最想做的事便是去漱口，但當著喬魏的面又不好意思直接這麽做。

    他隨便拿了一塊餅乾勉強咬下去，咽進喉嚨，又喝了一口牛奶，半晌才道：「阿魏，你怎麽知道拉斐爾喜歡男人？」

    這是藍田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的解釋。

    「……」喬魏看了藍田一眼，卻沒有答話。

    「阿魏，就算你想幫我趕他走，也不要用這種方法……」藍田慢慢開口，仔細斟酌語句，他犧牲未免太大了，那可是他的初吻，也許只能怪自己之前讀書讀得太暈了，到現在都沒與人接吻過。

    「……」

    「再說了，要是別人會誤以為你喜歡男人，傳言出去了怎麽辦，會失掉很多認識好女孩的機會，說不定其中就有你未來的……」

    「我知道了。」喬魏打斷他的話，然後不知從哪拿了份文件看了起來。

    藍田十分鬱悶，如果是喬魏的話，根本沒法向他要精神補償費之類的，再說了他也是為了他好。

    下車時，藍田注意到喬魏看的文件居然一面也沒翻，可上面字數明明不多，也許是比較深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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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魏，拉斐爾……」

    借用浴室洗完澡，換上合身的衣服，藍田便馬上跑去了客廳，結果卻看到這樣一幕，某位外國友人的旁邊站了兩個氣勢洶洶的人，他卻正自在而舒適地坐在沙發上閱讀著報紙，當然喬魏也正讀著報紙。

    拉斐爾倒是不像被強硬帶來的客人，絲毫沒有不自在的感覺。虧藍田洗澡時還擔心著他，特地加快了速度。藍田的腦中划過兩個成語「入鄉隨俗」、「反客為主」。

    如果把這男人扔到原始森林，他是不是還會歡樂地和土著一起，成天念著嘰哩呱啦的咒語？是不是把他扔到火星他也死不了？說不定還能成為火星人的祖先。

    見藍田來了，拉斐爾對他微微一笑，藍田的表情有些僵硬，但還是勉強也對他笑了一下。

    「對了，阿魏，為什麽有人想殺我？」藍田這時才想起了讓他變成「落湯雞」的始作俑者，他猶豫了一會，還是在喬魏身邊坐下。

    「是莫卜與他弟弟的事，」喬魏簡單解釋道：「卻將你扯了進來，藍田，你先上樓去休息。」

    喬魏的話藍田從來都是順從的，喬魏話少，開口一般都是金玉良言。

    藍田看著拉斐爾，遲疑在原地。

    喬魏目光波瀾不驚地瞥了明顯不太願意離開的藍田一眼，說道：「放他走。」

    這句話是特地說給藍田聽的，藍田鬆了口氣，匆匆向拉斐爾揮了揮手。

    喬魏跟著藍田上了樓，很明顯，那間屋子給他留下的印象讓他無法入睡，甚至都不敢關燈。他氣惱於自己如此，但卻又克制不住有些害怕。

    藍田躺在床上，喬魏坐在一旁問他：「睡不著的話要我幫忙嗎？」

    怎麽幫忙？藍田疑惑看著他，點了點頭。

    喬魏從一旁柜子中找出了針管和藥物，手指按住藍田纖細的左臂，手指下的皮膚摸上去相當柔軟，他將藥物緩緩注射進血管里。

    「阿魏，我睡著後你能不能先不要離開，陪我一會？」藍田靜靜等著藥物生效，他問依舊坐在他床邊的喬魏。

    「不行。」

    藍田發現今天喬魏的眸子顯得格外的冷淡，沒了往日的平靜，彷佛有濃厚的黑霧在其中擴散。

    「可是我害怕。」藍田說。

    「我沒有那個時間。」喬魏看了他一眼。

    「只是一小會。」此時他的嗓音有些嘶啞。

    「不行。」喬魏站了起來，這件事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晚安……」

    門合上了，還有些尾音隨著關上的門一起消失在屋中，藍田徹底處於黑暗之中。

    「晚安。」他喃喃地說。

    如果一個人告訴你，他沒有時間的話，代表著他不在乎你。

    藍田告訴自己喬魏絕不是這樣的，但心中仍舊多了一種叫難受的東西堵在肺部，本來涼慡的空氣變成刺人的寒冷，他在被單里縮起身體。所幸此時藥效開始顯現，意識逐漸模糊，緩緩沉入黑暗之中。

    喬魏在門外略微停留了一會，才轉身離去。

    藍田接到莫卜的電話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老卜你這幾天過得怎樣？」藍田問，估計莫卜又要回他碰上幾個美人之類的話。

    「快忙死了。」回答簡短得不像莫卜，也許可以理解為他太累，但藍田總覺得不對頭，莫卜的聲音似乎變了許多，沒有了之前的張狂與傲視眾人的囂張。

    「老卜，是不是還發生了其他什麽事？」

    莫卜坐在座椅上用左手擦拭著那把第一次沾血的刀子，回答：「我的弟弟死了。」

    「你曾說過他是個……」藍田停下，遲疑了，「混帳」兩個字他說不出口。

    「沒錯，現在我也和他一樣混帳了。」驗屍報告上的字他一個也看不下去，莫卜將文件夾扔到一邊。

    「老卜。」

    「嗯？」莫卜放軟了自己的聲音。

    「我喜歡你。」

    莫卜沒有回答，良久他才開口：「喬魏這兩天可煩躁得很，你少去惹他。在我回來前，少與他接觸。」

    「喔。」藍田乖乖點頭。

    「好好照顧自己，我先休息了，再見。」

    這是莫卜頭一次先於藍田掛上了電話，通常都是藍田說得不耐煩或者困了，莫卜才會掛電話。

    放下電話，藍田也不自覺地沉默了許久，直到有人告訴他喬魏回來了。

    藍田抬頭注視著喬魏脫下卡其色的西裝外套，解下領帶交給傭人。喬魏用右手隨意將襯衫上排的鈕扣解開，鬆散開來的襯衫紋皺勾勒出他修長的腰身，鎖骨與大片的胸膛裸露出來。

    藍田不得不說這樣的他多了一些隨意感，顯得很有野性的味道，男人味十足又不失他的霸氣及優雅。真是不公平，他只得在心中默默想著。

    喬魏在藍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閉目養神，藍田為是否要問喬魏某個問題而掙扎。

    「阿魏。」

    「嗯？」喬魏睜開眼睛，方才思慮的思緒尚未消退完全，讓此時他的眼睛有了一種特別的韻味。

    「老卜和他弟弟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就算莫卜不動手我也會對他下手，」喬魏說得淡然，「對你下手，而且是冷加工的單子，他太過分了，更何況莫家早已不認他這個兒子，積怨太深，只是缺根導火線罷了。沒有了他的弟弟，莫卜很多事都可以省點心，莫卜最大的毛病就是太重感情。」

    「冷加工？」藍田隱約記得以前讓莫卜付錢買蜂蜜蛋糕時，上面有標註什麽冷加工，但不可能是他所想的。

    「冷加工對應熱加工，加工的零件就是人，殺手的習慣用語，」喬魏解釋道：「熱加工是直接殺了對方，冷加工有分時間段，加工多長時間就是在人死前折磨對方多長時間，必要時候會錄影，還有些具體事宜比如傷口形狀之類的，會看僱主的要求。」他說得隨意。

    藍田沒有再問什麽，甚至是關於他那位養父的事，逝者已逝，他會在心裡永遠記住這個曾默默對他好，給予他想要的父愛的「父親」。何況事情也許不是他想的如此糟糕，喬魏也許與之無關，就算真的如此，藍田唯一做的事也只是去接受，一開始與他們做朋友就是做好了如此打算，所以還不如省點力氣。

    何況不在乎他們，他又去在乎誰

    晚上折騰了許久，在床上翻來滾去半天，藍田最終還是認命的爬了起來，跑去書房打算拿幾本書來看，發現喬魏也在時他大吃了一驚。

    「阿魏……你知道之前我看的那本書在哪？」藍田在書房裡翻了個底朝天，他迫不得已才選擇打擾正在看書的喬魏。

    「在我臥室。」那本書他昨天拿去看，一時忘了帶過來。

    「阿魏，你也在看那本？」

    「嗯，」喬魏回答，「那本書我剛好沒看過。」

    不看的話，藍田看完後對他發表大篇讀後感，他大概會聽不懂。可藍田卻一直認為他每次看完書對喬魏講心得時，男子根本就沒有聽他講什麽，但藍田從來都不在意。反正喬魏很忙，只要自己講得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