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
2023-09-25 18:14:40 作者: 楚一一
不辦活動就不辦活動吧,反正狗哥每次也只是口頭功夫厲害、表現得自己好像鑽進了錢眼裡,其實什麼安排都還是順著饒朗自己的意的。只是狗哥沒想到,饒朗這次連機票都沒要他幫著買,而是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買了第二天就走的機票。還是狗哥第二天一大早去了饒朗家一趟,本來是想找他商量一些未完成合同的後續事宜,沒想到不管怎麼敲家裡都沒人應門,按饒朗現在對吃雞遊戲的痴迷程度肯定是每天都在熬夜打遊戲、根本不可能出現一大早出去晨跑這種情況,還好這一次狗哥的腦子反應得夠快,立馬覺出不對味兒來了----饒朗這小子不會是想腳底抹油開溜,自己一個人直接殺到機場去了吧!
狗哥怎麼著也是狗仔出身,這一雙火眼金睛也不是白練的,還真的被他用狗仔們密不外傳的鎖定目標大法,在機場的茫茫人海中找到了饒朗的身影。等到他終於呼哧帶喘的跑到了饒朗的身邊----看狗哥這樣的身形,就知道他從小學畢業後就沒經歷過這樣的衝刺跑了,人生最後一次拿出這樣的勁頭跑步還是小學時跟喜歡的班花一起玩老鷹抓小雞!饒朗淡定的看了一眼狗哥:「其實我猜到你會趕來了,畢竟我常年二十四小時生活在你的監視之下,你要發現我不見了人影還是挺容易的。」
「什麼監視啊說得那麼難聽。咱們倆這叫緣,妙不可言!」狗哥氣還沒喘勻呢,就看到饒朗只帶了一個極小的隨身登機箱:「你就這麼點行李?你是要出國哎不是農家樂兩日游,你難道連衣服都不帶的嗎?」
饒朗淡淡一笑,一副看穿世事四大皆空的神情。
狗哥一拍大腦門子:「喔!對了!你是出國學哲學的,我怎麼忘了,自古以來的著名哲學家可不都是裸、體嘛!」
作者有話要說: 溜號狗
☆、第51章
饒朗真的就這樣走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雖然走之前,他深深的眺望了一眼整個機場的人群,好一會兒,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這一眼眺望久到,狗哥不得不拍了拍饒朗的頭,把他的目光和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往哪兒看呢?你最惦念和放心不下的小可愛在這兒呢。」
「……」饒朗怎麼會不懂狗哥的意思,也就笑笑收回了目光,配合著狗哥耍貧嘴:「你說可愛我也就勉強忍了,能不能麻煩你不要在可愛前面還加一個小字?」
饒朗知道,狗哥這是怕他再怎麼看下去,也看不到他內心隱隱期待著的那個人前來。看得越久,失望越多。
是啊,宋栗都不知道饒朗急匆匆買了今天的機票,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機場呢?想讓情節發展全靠巧合的緣分硬撐,你以為是在看最近流行的甜爽文風小說啊。
狗哥還有一層更深的意思,饒朗也是清楚的:既然為了和宋栗斷掉,都下決心要出國去遊學了,就不要再回頭了,一門心思的往前走吧,讓兩個人都去擁抱自己更廣闊的人生和未來。
沒錯,狗哥知道,饒朗這一番所謂的急流勇退,出國避風頭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更深層次的原因在於,饒朗想要借著這一次的機會,把跟宋栗的關係徹底撇清。
可能這個世界上除了饒朗自己,現在也只有狗哥一個人清楚:饒朗的心理症狀,和隨之帶來的暴力傾向,已是越來越嚴重,越來越不受控了。
漫漫的長途飛行中,機艙里的燈光調得很暗,營造出一種昏昏欲睡的氛圍來。親切溫和的空姐放低了聲音,悄聲詢問著還醒著的旅客們要不要喝些什麼。饒朗在自己的位置上瞪著眼無聊的坐著,無論他有多麼想睡,換了多少個姿勢來嘗試著醞釀睡意,可就是睡不著----事實上,沒有人知道,他已經有多少個夜晚不能成眠了,一雙眼還沒有全然被紅血絲所布滿,怕是要好好感謝一番霓虹國出品的效力強到跟超刺激薄荷香口膠一樣的滴眼液了,那酸爽,不敢相信!
想到喝一杯可能有著些許的助眠效果,饒朗低聲問路過自己身邊的空姐要了一杯香檳,空姐笑著點點頭,便斟出小半杯來,溫柔的準備遞到饒朗的手上。饒朗伸出手去接,令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那小半杯香檳的重量,看著應該是輕飄飄的吧,落在了饒朗的手裡,卻重得出乎了他的意料一般,竟讓饒朗一個手抖,難以負擔那種重量的讓杯子滾落在自己的身上,那小半杯香檳也灑了饒朗一聲。
本來這樣意外的小事件,在空姐那裡是很容易糊弄過去的,饒朗只需要聲稱自己半夢半醒間一個不小心也就是了。可偏偏這位空間是眼尖的細心人,也許正是那處女座也說不定,就在饒朗伸長了手、本能之下想要去搶那掉落的杯子時,空姐就在那一瞬之間瞟到了饒朗的手腕之上,平日裡藏在襯衫袖子遮擋之下的,竟是一塊塊觸目驚心的淤青,大塊淤青的中間處嚴重到絳紫發黑,像一隻只殘酷的眼睛一般死死瞪著那位空姐。
這樣不尋常的傷勢,很難讓人不去聯想到殘忍的暴力事件,立即引起了那位空姐的警覺:「先生,請問您胳膊上的傷勢嚴重嗎?要不要幫您聯絡醫生或者報警?」饒朗一下子慌了,立即把往上縮著的襯衫袖子一把拉了下來,遮蓋住那一塊塊的淤青,裝出一個他腦海中儲存著的最接近正常人的笑容,笑著回答那空姐:「不用。最近迷上了自己DIY家具,可自己的手藝太經不起考驗,惹人笑話。」這會兒饒朗就該慶幸自己的職業是一名演員了,或許是因為他的笑容太過於正常而淡定,這樣一個明顯的藉口式謊言竟也按下了空姐心裡的那一陣疑慮,也就衝著饒朗笑笑,繼續推著飲品車往前走去、去照顧更前排的旅客們了。
等到空姐已走出好遠了,她那修長姣好的身影漸漸在昏暗燈光中變得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了,饒朗一顆狂跳不止的心才算稍稍平靜了一些,然後像是從身體的最深處呼出一口氣來一般。
他靈魂深處最骯髒的秘密,不想要任何人洞穿。陌生如這位空姐不行,因為他害怕會讓自己不安全;親近如宋栗更不行,因為他擔心會讓宋栗不安全。
就連狗哥也不知道饒朗胳膊上的這些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狗哥知道的只是,饒朗心理的症狀一定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因為哪怕在經紀公司里和眾人一起開著會的時候,饒朗也會突然沒來由的大發雷霆,而發脾氣的原因可能只是一個新人念錯了饒朗之前強調過的一個詞而已。在其他人看來,只當是饒朗偶像架子大、喜歡發脾氣而已,新人們也就吐吐舌頭不再說話,不繼續得罪饒朗也就是了,唯有從小帶了饒朗多年的狗哥會注意到一個小細節----每當這樣大發雷霆的時候,饒朗的一雙拳頭都會藏在桌子底下死死的握成拳,用力到青筋爆出的地步,指甲也都深深嵌進了掌心的肉里,所以那段時間饒朗都會格外注意著不對旁人攤開自己的掌心,因為上面全都是累累的傷痕。
饒朗這樣的小動作,讓狗哥作為這個世界上可能是最為了解饒朗的那個人,能夠想像那些時刻的饒朗體內一定好像是有兩個靈魂在激烈拉扯一般,理性的那一個當然知道這些都是不值得發火、無足輕重的小事,可感性的那一個卻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