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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15:42 作者: 六經注我
    林卓綿也是在這一刻,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陳野望對她是有情緒的。

    他在生氣。

    「師兄。」她用很小的聲音叫他。

    沒有立刻想好要說什麼,她有一個短暫的停頓,然後又說:「我有點兒累。」

    陳野望繃了繃唇,沒再說什麼,他走出房間,又很快地回來,遞給林卓綿一台手機,說:「從你救援包里找到的,充過電了。」

    林卓綿接過來,看到屏幕上很多的未接來電和微信消息。

    「你爸媽和范念之那邊你們隊長都報過平安了。」陳野望道。

    林卓綿點點頭,開始給他們回消息。

    她就這樣住下來。

    每天都有醫生過來替她檢查,飯也是醫院做好了送來的,其實她覺得自己住在醫院會更方便,但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好像都並不介意這樣折騰。

    日子變得緩慢而平和,林卓綿擁有了很多時間,有時候甚至會覺得在雪山上命懸一線的那一夜是一場錯覺。

    范范在換班的時候帶了水果和一台遊戲機來看她,陳野望去公司了,家裡只有林卓綿。

    坐在沙發上,范范環顧四周,感嘆道:「嘖嘖嘖,原來咱們陳男神當年家裡是這樣的。」

    其實這樣說也不太準確,因為房子裡的很多陳設都是林卓綿大四住過來之後才買的。

    但她並沒有糾正范范。

    范范給她削了一個蘋果,找了個碗邊切邊說:「你看,人有緣分還是繞不開。」

    林卓綿慢吞吞地吃了一塊。

    范范看著她:「綿綿,不是我說,陳野望都為你做到這份兒上了,你還有什麼顧慮啊?」

    「這蘋果還挺甜。」林卓綿說。

    「別給我轉移話題,」范范把水果刀放下,「你現在能告訴我當初到底因為什麼跟他分手了嗎。」

    這是第二次被范范問這個問題。

    但現在林卓綿覺得好像沒有那麼難以回答了。

    「你還記得之前有一個周末,我自己出過一趟門嗎?」她問。

    范范說記得。

    林卓綿下定決心一般開口:「我一直沒跟你說過,我有個高中同學叫荀年。」

    她把這十幾年來一直埋藏在心底,只有她、林洛、荀年和陳野望四個人知道的事情講了出來。

    包括那天在劇院看《浮士德》,陳野望是怎樣掛了荀年的電話,讓她不要開機,她又是怎樣錯過了林洛最後的消息。

    范范聽完之後愣了好久才出聲:「……這麼大一件事兒,你怎麼這時候才跟我說。」

    「說了也沒什麼用,還讓你跟著瞎擔心。」林卓綿說。

    「不過綿綿,」范范觀察著她的表情,「我覺得這個事兒吧,畢竟不是陳野望主觀故意的,你不能……」

    她斟酌著詞句:「不能都算在他頭上。」

    林卓綿搖搖頭:「我從來沒覺得是他的錯,我就是邁不過這個坎兒。」

    范范拍拍她的背,輕輕地嘆息一聲。

    晚上陳野望下班回來,看到茶几上的水果,隨口問:「有人來過?」

    林卓綿窩在沙發上玩范范帶給自己的遊戲機,分不出神,就只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她無意間抬起頭,看到他還站在原地。

    「……師兄?」她帶著疑惑叫了他一聲。

    陳野望這才收回視線,將手裡拎著的飯盒放到桌上:「別玩太晚了,待會兒吃飯。」

    下班回來有她在家裡等,她不知道這是他幻想過多少年的畫面。

    林卓綿說了聲好。

    又打過一個章節,她放下遊戲機,想去洗手吃飯。

    洗手間的門是關著的,她腦子裡還是方才遊戲中的畫面,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門從裡面被拉開,溫熱的水汽撲面而來,泛著微微的草木香。

    只圍了浴巾的陳野望意外地看著她。

    他微潮的頭髮垂落在眉眼上,因為沾了水更顯得漆黑英俊,瞳孔蒙著一層淡光,深邃到有些勾人。

    林卓綿臉上發燙,目光迅速從他臉上移開,轉身要走:「……我沒聽到你在洗澡。」

    手臂卻在下一秒被陳野望握住。

    「遊戲就這麼好玩?」他淡聲問。

    林卓綿咽了口口水,不敢看他身上薄而均勻的肌肉,就只盯著他的胳膊,剛要開口,卻瞥見了一條淡淡的傷疤。

    她愣了一下,伸手去碰他的小臂:「你這裡怎麼了?」

    陳野望順著她看的方向低下頭。

    那條在廢棄工廠天台上留下的傷口。

    他一閉眼似乎還能回想起自己將荀年按在地上,血流了滿地的景象。

    「不小心劃了一下。」他說。

    林卓綿是學醫的,怎麼會看不出事實並非他所說的那樣。

    「這是刀傷,」她下了判斷,「人為造成的。」

    並且是很久以前受的傷。

    林卓綿想不到陳野望會跟誰發生這樣的衝突,她凝視著他的疤痕,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什麼。

    她遲疑著開口:「……是荀年嗎?」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晚了十分鐘。

    第56章 靠近

    荀年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 怎麼會那麼聽陳野望的話,讓他去住精神科的療養院他就去。

    她早該想到的。

    陳野望做事向來周全,哪裡會得罪人到要捅他一刀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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