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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15:42 作者: 六經注我
    他放慢車速,美麗得如同電影布景般的庭院出現在他視野中。

    門外的停車線里,有一輛銀灰色的邁凱倫比他提前到。

    這台車過年時他在束康時的大宅見過一次, 是他母親束文綺新換的座駕。

    陳野望停下車之後, 看見手機上有一條消息浮窗, 是喻騰半小時前發過來的。

    「望哥,林師妹說晚上想去找你,我跟她說你可能回去查資料了, 不知道對不對。」

    陳野望放下手機,他知道林卓綿為什麼來找自己, 也能猜到她現在在什麼地方, 只是今天這次跟陳泰寧和束文綺的會面是束文景安排的,他目前還不能忤逆對方的意思, 也沒有必要去忤逆。

    電話還沒有掛, 他提醒林卓綿道:「我不一定什麼時候回去。」。

    林卓綿很快地回答道:「嗯,我知道了師兄。」

    嗓音跟平常一樣, 明亮, 輕快,就像簡單溫和的天氣。

    是那種從小到大沒什麼煩惱的女孩子會有的聲音。

    陳野望看了眼時間,傍晚六點三十分。

    天色很暗, 有大團的雲,看不出是不是在移動。

    大約兩個小時後, 陳泰寧和束文綺在餐桌上爆發了衝突, 完全違背束文景試圖為陳野望彌合家庭關係的願景。

    二人相互指責無果, 束文綺宣布自己同丈夫無法交流, 憤然離席, 陳泰寧就著醒酒器的邊沿喝了一半, 突然把透明的容器砸碎在了桌上,紅酒飛濺,像腥風血雨沾濕了陳野望的襯衣。

    後來餐桌上只剩下了陳野望一個,生日蛋糕還擺在桌上,看起來就像一樣精緻漂亮的道具,他沒有許願,也沒有人要求他切下第一刀,分享他新一歲的開端。

    他面無表情地整理好衣服,披上大衣出門,發動車子,卻沒有下山,而是朝著空曠無人的山頂駛去。

    P城二月底的夜晚仍然寒冷,他推開車門,獵獵翻卷的風撲面而來,猛烈地灌進懷中。

    從山頂遠眺,能看到遠處市區連片的燈火,如同浩渺的銀河裡,群星在安靜、溫熱地閃爍。

    在他小時候,束文綺難得情緒平和的時刻會帶他來山頂散步,有一次遇到一個穿黃裙子的女孩,她指給他看,問他像不像《愛樂之城》的女主角。

    還告訴他,如果可以的話,以後結婚,要跟自己喜歡的人。

    其實那時候他還聽不懂這些,只是束文綺遺憾的表情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回憶到這裡,陳野望無端想起林卓綿用指尖點著自己手腕,說那裡有顆痣時的樣子。

    手很軟,說話的聲音也很軟,皮膚那麼白,好像一碰就會融化。

    現在是夜裡九點半鐘,等他回去就快要下半夜,林卓綿應該早就走了。

    他在山頂站了一會兒,直到覺得自己又恢復成平日裡那個冷靜而克制的陳野望。

    他回到自己的住處,車開進小區,停在樓下。

    陳野望打開門禁系統開門,搭電梯上樓。

    走出電梯的同時,聲控燈因為他的腳步亮起來。

    他卻停下了。

    亮起的燈光讓林卓綿一瞬間驚醒過來,等陳野望太久,她坐在地上靠著牆睡著了。

    她睜開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過了幾秒,才用含混的聲音說:「師兄。」

    陳野望走到她面前,敞懷穿著黑色的羊絨大衣,高大英俊,眉目清朗,只是襯衣上卻有一片深紅的痕跡。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表情讓林卓綿覺得自己做錯了事。

    她也覺得自己本來要等著祝他生日快樂卻睡著了不太合適,小聲解釋道:「我中午沒睡著,又上了一天課,有點兒困。」

    她拿出手機看時間,表情迅速變得懊惱:「已經過十二點了……」

    超過十二點,陳野望的生日過去了。

    但他看起來並不在意這件事,打斷了她問道:「你一直在這裡等?」

    林卓綿點了點頭,把收在外套口袋裡的禮物盒塞到他手上,小聲說:「生日快樂,不過好像已經晚了。」

    陳野望定定地看著她,過了片刻,替她開了門,低聲說:「跟我進來。」

    他打開燈,把車鑰匙放在壁柜上,拆開她送的禮物。

    「這個是護身符,保平安的,我也有一個。」林卓綿說。

    黑色線繩吊在陳野望白淨修長的手指上,貝母在空中小幅度地搖晃。

    他低頭看著她:「不親手給我戴上?」

    林卓綿停了幾秒鐘,覺得陳野望說話的樣子,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樣。

    她聽話地接過來,將護身符繫到陳野望的手腕上,認真地調節到合適的鬆緊,指尖無意間觸碰到了他手腕上的皮膚,些微的熱度傳遞過來。

    林卓綿收回手,說「好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沒想到他真的會戴。

    陳野望垂眸看了一眼,林卓綿還沒反應過來,一邊手腕突然被對方握住了,接著整個人都朝著他的方向被拽了過去。

    男人懷裡的氣息一瞬間包圍了她。

    平日裡冷感的香根草味道在這一剎那帶上滾燙的意味,陳野望用另一隻手捧住她的後頸與長發,含著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不是溫柔的那一種,他用力地將她壓向自己,像發泄,也像賜予,攥著她手腕的那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箍在了她的腰側,像是一使勁就能將她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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