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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07:40 作者: 陌青
再後來賀顧軍跟家裡出櫃,他本來是想拖到高考以後的,誰知道高考前有一個晚上他們下晚自習後去校外吃宵夜,吃完回來路上,在街道拐角處的暗影里,他抱著騰勝苗親,剛好被路過的他爸看見了,當天就把他領回去了,自然是一場腥風血雨。
兩邊家長還通了氣,騰勝苗就這樣被動地出櫃了,但因為臨近高考,父母們怕影響到他們考試,當時沒怎麼反對,等高考之後,兩邊父母都把自己的孩子在家嚴格管教起來,賀顧軍那邊是說不通就打,打完繼續說教,騰勝苗的父母相對溫和一些,沒怎麼捨得動手,就是苦口婆心地說。
後來填志願那天,兩人在家長的護送下去學校填志願,賀顧軍身上還有傷,上樓都費勁,由於家長在旁監視,兩人隻眼神交流了幾下,話都沒說上一句,後來賀顧軍藉機上廁所,偷偷塞給岑森一封信,托岑森轉交給騰勝苗,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騰勝苗父母看到。
高考後那個漫長的暑假終於過去了,到了大學後,兩人都住校,父母管不了那麼多了,雖然兩人在父母的干涉下沒在同一個城市讀書,但還是絲毫不影響他們繼續搞地下戀情,賀顧軍一有時間就往騰勝苗學校跑,對騰勝苗學校的情況比他自己學校還清楚。再後來,兩邊父母都知道他們還在偷摸聯繫,時間長了,實在攔不住,方法用盡,他們反而愈挫愈堅,父母就放任不管了。
回憶到這裡,岑森道:「別說這樣的話,當初死活要在一起的是你們,現在後悔,早幹什麼去了?」
騰勝苗嘆了口氣,「當初如果不是我爸媽死活反對,我估計早跟他散了,我就是叛逆,把一輩子的叛逆都用在了這件事情上。」
岑森本來是來勸人的,現在居然對騰勝苗心有戚戚焉,他忙打住,正色道:「給我個面子,這次就原諒他算了,我回頭也罵罵他,讓他給你道歉。」
騰勝苗神色暗淡,「道歉沒用,他前一秒能給你指天發誓,後一秒就拋到腦後了,這麼多年了,一直都這麼一副虛心受教,死性不改的德行,我都煩死他了。」
岑森語重心長道:「咱都是成年人了,你們也各自冷靜這麼多天了,一直這樣不回家,不接電話不回信息也不是個辦法,如果還想繼續過,就好好聊聊,如果真得不想過了,也好好聊聊,好聚好散不是。」
騰勝苗有兩分鐘都沒出聲,最後念叨了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念完又問岑森,「原話是這麼說的吧?我語文不好。」
岑森點頭,「是這麼說的。別瞎感慨,你們兩個都是挺好的人,同學們都挺羨慕你們的,這麼多年了,一直都在一塊。人無完人,是人都有缺點毛病,互相容忍一下,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
騰勝苗剛要說什麼,兜里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他們科室打過來的,他掛了電話,一邊推門下車,一邊匆忙說道:「多謝你過來一趟,我會跟他好好談的,現在住院部那邊有情況,我得趕緊回去,再見。」
岑森目送騰勝苗快跑著進了醫院大門,他摸出手機,打給賀顧軍,「顧軍,我已經跟騰醫生談了……」
第二天傍晚,騰勝苗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賀顧軍不防他這個時候回來,驚喜過望,看他神色暗淡,憔悴不堪,從沙發上跳起來,扶著人說道:「累了吧,吃飯沒?想吃什麼?我給你叫外賣。」
騰勝苗不喜歡吃外面做的東西,可是他自己累得懶得動,指望賀顧軍是吃不上一口熱乎的,只能由他叫外賣。
賀顧軍把人扶到沙發上坐好,倒了一杯溫水給他,「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先泡個澡,解解乏。」
騰勝苗狐疑地瞥他一眼,賀顧軍哭笑不得道:「我沒那麼禽獸,你都累成這樣了,我沒動別的心思。」
晚上賀顧軍忍得好生辛苦,要知道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近一個月來就做了兩次。忍到第二天早晨,他覺得騰勝苗也歇了一晚上,應該歇過來了,又開始蠢蠢欲動。剛親上騰勝苗的嘴唇,就被他一把推開了,「口氣好重,你最近腸胃不好吧?」
賀顧軍自己也不覺得,訕訕地坐起來,「我腸胃沒事,挺好的,那我先去刷個牙。」他屁顛屁顛跑去刷牙,刷完牙又蹭過來,「你現在真是矯情,以前讀書那會兒,剛吃完飯親你你也不說啥,現在咋那麼多事兒呢?」
騰勝苗翻白眼來推他道:「那你以前也還純情呢,現在他媽的就跟小區裡的泰迪似的,每天除了這個就沒別的想頭。」
賀顧軍握著騰勝苗的胳膊把人摁在被子裡,「我泰迪?我他媽又沒一天干你八遍,一個星期連一次都保證不了,老子都快萎了。」
騰勝苗曲起小腿踢他,「你他媽萎了正好,我整天上班累死了,你就知道要要要。」
賀顧軍一口咬住騰勝苗的耳垂,他知道騰勝苗最受不了這個,果然,一含在嘴裡他就老實了,腳也不踢了,也不張牙舞爪了,身子軟綿綿的,「你那破工作,累死累活,工資一點點,幹著什麼勁,趁早別幹得了。」
騰勝苗一聽這個又來氣了,「我憑什麼不干?你那工作就好了?整天他媽的就是沒完沒了的應酬,出差,鬼知道你們都在應酬什麼?」
賀顧軍好笑道:「吃醋了?」
騰勝苗不願意承認自己緊張這個,一時說漏嘴,有一點鬱悶,板著臉不理他。
賀顧軍伏在他耳邊道:「你放心,哥哥心裡只有你,你讓我上我就上,不讓我上我就等著,我不會跟別人亂搞的。」
騰勝苗推他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你愛跟誰搞跟誰搞,搞完正好分手。」
賀顧軍動手去扯他睡褲,聽他說分手,心裡有點火,動作也粗魯起來,「你他媽的就等著我犯錯呢是吧?你要真想分手,現在就可以分,何必呢?」
騰勝苗閉著眼裝死,不再說話。
賀顧軍完事後邊收拾垃圾邊嘟噥:「你下次能不能給點反應,跟奸/屍似的。」
騰勝苗趴在枕頭上抬腿踹了他一腳,賀顧軍坐在床沿上,沒看見他踹過來,沒防備,一下子就摔到了床下,「你幹嘛呢?」
騰勝苗淡淡道:「反應啊,你要的。」
賀顧軍手裡的垃圾掉了一地,鬱悶得要命,邊拾掇邊罵罵咧咧:「現在跟你□□是真的一點意思都沒了。」
騰勝苗抓了個枕頭砸下去,「沒求著讓你上。」
賀顧軍抓住枕頭髮狠扔到陽台上,「我自己賤行了嗎?」
騰勝苗哼了一聲,「總算說句實話。」
賀顧軍罵罵咧咧出了臥室,洗漱完又進來問騰勝苗早晨吃啥,再出去買早餐。
然而好不過三天,三天後騰勝苗上完夜班回來,賀顧軍應酬到半夜回來在車裡睡了半宿,天亮了爬出來回家,兩人在門口碰上,他酒還沒徹底醒,看見人又開始犯渾,上來摟著就要扯褲子。
騰勝苗一腳踹過去,賀顧軍本來就站不太穩,直接摔在了地上,這一摔,倒清醒了些,他也不惱,爬起來跟在騰勝苗身後進了門,「我就喜歡聞你身上的洗手液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