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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07:22 作者: 寒菽
也是從那時開始,兩父子的關係開始變得越來越糟糕,他們難得見一面,見了面也說不了幾句話,即便搭話,也像是公事公辦,除了面孔瞧不出是一對父子。
爸爸不討好他,也不虧待他,他想學什麼想做什麼,只要不是作奸犯科都由著他去。
藺焰塵痛恨這老傢伙,但他沒有自我墮落,而是立志要長成一個比爸爸更出色的男人,遲早有一天他要贏過爸爸,掌握話語權,讓爸爸聽他的話。
他一層一層往心上砌上硬殼,一日一日,煉成一塊堅硬頑石。
直到現在,終於有個人輕柔叩他心扉。
藺焰塵沒辦法,只能在楚汛面前放下過高的無用的自尊心:「是這樣嗎?對嗎?」
楚汛循循善誘地說:「是的,是的,你做得很好。」
楚汛的聲音如此悅耳,藺焰塵覺得心情像是陽光映在白雪上,一片敞亮,他畢竟是有運動基礎的,也很聰明,願意聽從指點又放開緊張之後,逐漸掌握了技巧,身形動作變得靈活起來。
楚汛毫不吝嗇地誇獎他:「小藺果然很厲害!學得真快!」
藺焰塵立即翹起尾巴:「那是自然!我學什麼都很快的。」
楚汛就喜歡他這股天之驕子般的勁兒,清清爽爽,痛快的性格,叫他見了開心:「來,那我們來個難度高點的,我們拉著手,一起從這個坡往下滑,我帶著你滑。」
藺焰塵握住楚汛的手:「好。」他把自己交託給楚汛。
楚汛:「準備好……走。」
這個坡有點陡。
在重力的作用下,兩個人順著雪坡一起疾速下滑。
楚汛得心應手,藺焰塵被他引導著,漸入佳境。
藺焰塵發現了滑雪的有趣之處,滑下時真的讓人覺得心情開闊,疏解壓力。
這次是楚汛不小心被絆了一下,重心不穩,連帶著把藺焰塵拉得摔跤。
藺焰塵沒有鬆手,於是兩個人一起摔在地上,滾了幾圈,藺焰塵還知道要墊在下面。
白雪鬆軟,摔得不疼。
雪塵落定。
楚汛倒在他身上,開懷大笑:「哈哈哈哈哈。」
藺焰塵聽到他笑,被楚汛的快樂感染,跟著笑起來。
楚汛在他懷裡抬起頭,把護目鏡往上推,露出滿是笑意的眼睛,問他:「小藺,開心了嗎?」
藺焰塵一把熊抱住他,又滾了一圈,翻身在上面,吻了下楚汛的嘴唇:「開心。」
楚汛喜歡這個氛圍,他並未羞澀,反而伸手圈住藺焰塵的脖子,舔了下嘴唇,深深望著他,扇惑人心地柔聲說:「小藺,你再親一下……」
藺焰塵覺得,楚汛越來越有魔力,只要楚汛一開口,他的意志就盡數崩坍了……
第20章
藺焰塵是只不聽話的賴皮狗,說好了要稍微節制,還是弄得他差點沒起得來床。
第二天他睡到十點才起來,還被小藺拉回去,一邊親一邊說:「外面多冷啊,我們就在這裡吧。」
楚汛覺得好笑,年輕人就愛賴床,讓他好好起床能要了他的命似的,他們相遇到現在是第十三天,約好的期限過了快一半,這星期還好說,上星期總是在床上渡過,他慢慢從色迷心竅中恢復神智。
不能這樣,太墮落了。
楚汛說:「我們就是來滑雪的,快起來,你不起來也沒關係,我自己去玩。我昨天還看到一個穿灰藍色衣服的棕發帥哥,我想知道他的名字……」
藺焰塵一個激靈,醒了,咬牙切齒地爬起來:「你休想。」
又說:「我怎麼不記得有那麼個人。」
楚汛說:「你好好想想,可顯眼了。」
藺焰塵氣勢洶洶跟著楚汛出門。
沒多久,楚汛就說:「我又看到他了。」
藺焰塵左顧右盼:「在哪?在哪?」他像是個瞎子,遍尋不得。
楚汛給他指明方向:「喏,那個,你這都看不到?」
藺焰塵終於找到,他瞧見一塊巨大廣告牌,一個男人印在上面,身手矯健,相貌俊朗,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燦爛。
藺焰塵:「……」
楚汛惡作劇得逞,笑。
藺焰塵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他從早到晚無時無刻不和楚汛在一起,楚汛和旁人說了幾句話他都清清楚楚,怎麼就這麼輕易地被楚汛的一個小謊給耍得團團轉?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蠢了?
藺焰塵自己都感到奇怪。
玩了兩天滑雪。
楚汛發現小藺確實很有運動細胞,已經挺厲害了,能在初級雪道滑得像模像樣唬唬人了。
他們休息時聊天,楚汛說:「據說緯度越高越冷的地方,那裡的人越不愛說話。我有時候會很想搬到那樣的地方去住,衣食住能滿足就可以,可以避免與人接觸。」
藺焰塵說:「你說話這麼有趣,你說你不想和人說話?」
楚汛想起當年剛走出象牙塔的自己,懷念地說:「我年輕的時候嘴笨木訥,不得不練出來的嘴皮子。唉,其實我平時也不愛說話,和你在一起會想說話。」
為什麼?這能是為什麼?是因為喜歡我吧?藺焰塵合理地推理,他說:「什麼叫『年輕的時候』?你現在也不老啊,為什麼總是用這樣的語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