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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06:46 作者: 初可
一個服務員立刻跑了過來,寧休面無表情,回頭與她對視。
小姑娘雙腿哆嗦:「寧,寧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打開這門。」
「好,好……」小姑娘哆嗦著走上前,找鑰匙打開門。寧休大步走進,回頭看了她一眼:「不要說出去。」
小姑娘連連擺手:「不,不說!」
「嘭」!寧休已經甩上了門。
包廂里除了飯廳外,還另外設有休息的房間,設計得十分合理。
飯廳內的桌子上,有幾杯已經涼了的茶與幾盤吃剩的蛋糕。
他隱隱聽到右側房間內似乎有聲音,寧休沉著步子往那裡走去,門關得很緊,離它越近,裡面聲音越清晰,一個陌生的男聲似乎在說著什麼。
那門沒有反鎖,似乎並沒有擔心過會有人進來。而這家酒店牆壁與門等均用了特殊材質,隔音效果一流,房內的人並沒有聽到隔著幾扇門外的那踹門聲。
寧休旋開門把手,踢開門。
「誰?!」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
寧休走進去。
他一眼看到了地上的明雁,脖子上被不知什麼材質的繩子繞了一圈,他跪趴在地上,衣服已經全部被脫去。看不到明雁幾乎貼在地上的臉,只看到他渾身發抖,抖得可怕。他的後背有許多道可怕的鞭痕,那些鞭痕血淋淋的。
這就是他惦念了許久卻好久沒有見面的說好他會一直護著的孩子。
寧休覺得自己特別平靜。
平靜到他還能反手鎖上門,兩道鎖全部上好。並以正常的速度走到他們面前,那個陌生人手上拿著一根鞭子。寧休面無表情,看著那根鞭子,似乎在看空氣一樣。
因陌生人闖入而稍有慌張的那人已經冷靜了下來,他自然是認識寧休的,但他怎麼會將寧休放在眼中,即便這人在娛樂圈中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冷笑道:「哪兒來的哪兒……你他媽瘋了?!」話還沒說完,鞭子已經被寧休奪了過去。
他上前要搶回去。
寧休攫住他雙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他雙手背到身後,用鞭子將他雙手捆住,打了一個死結。
「你不想在這個圈子裡混了?」他的不可置信暫時戰勝了憤怒。
寧休本就比他高很多,常年健身,力氣十分大。也沒理他,狠狠將他摜到地上,暫時沒去管他。他脫下外套彎腰,小心翼翼地想要將衣服披在明雁身上。
明雁被碰到的瞬間又是一陣猛烈地顫抖,可他竟是連躲開都不會了,只是依然跪趴在地上顫抖,就像個破布娃娃似的。寧休心絞著疼,大大的外套蓋住明雁的身體,他蹲下來雙手從明雁正面穿過他的腋下,不顧他的反對,用力將他提起來。
明雁閉著眼低著頭嘴裡發出小動物嗚咽般的聲音,寧休將他攏在懷裡,大手將他的腦袋壓向自己的肩膀,在他耳邊說:「沒事了,沒事了,別怕,沒事了……」
明雁只是一味地發抖。
寧休將他的大外套又往上拉了拉,蓋住明雁的臉,往外走。
走到門邊,裡面的人叫住他:「你給我站住!」
寧休回頭睥睨他。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
「李仁海!!」他說完,見寧休不說話,以為寧休被嚇住了,笑道:「再不放了我,看我怎麼收拾你!這輩子你別想在這圈裡混了!」
寧休看了看他,輕聲道:「你等著。」
隨後抱著明雁離開。
李仁海似乎並未想到寧休居然就這麼走了。更加不可置信,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移到房門前,背靠著門想要旋開門把手,發現寧休從外面將門鎖上了。他罵了一句髒話,努力地想要拿出褲子口袋中的手機,卻怎麼也無法成功拿出。
他氣得罵天罵地,卻無人理睬他。
寧休抱著明雁走出房門,便單手摟住明雁的後背,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打電話。
邊講電話的同時,他坐到桌旁,將明雁攏坐到他的懷裡,不時拍著他的後背安慰他。他檢查了一番,明雁沒有被下藥,可現在的行為卻十分不正常,他抖得十分不正常,甚至意識都是恍惚的。恐怕是被嚇住了。
掛了電話後,他抬手欲將明雁脖子裡繞著的繩子解開,碰到他脖子的時候。
明雁猛地尖叫一聲,躲開他。聲音和幼獸恐慌的聲音十分相似。
他想到上次也是,別人一碰到明雁的脖子,他便會變得不正常。他能理解,畢竟明雁的父親是那種方式死去的。他嘴裡輕聲說著「明雁乖,解開就不難受了」,再次伸出手。
明雁滿臉蒼白,痛苦地嘴裡還似被困的幼獸一樣嗚咽。
寧休發現,明雁似乎不會哭。從來沒有流過眼淚。
他再次伸出手去強制地解開繩子,明雁力氣突然很大地推開寧休,他自己則是一個後仰,往地上倒去。寧休嚇得拽住他,後怕地將他抱緊了,一不做二不休地解開了那根繞了好幾段的繩子。
魘住了的明雁這時好像鬆了口氣,身子雖還在顫抖,但輕了些,他貼住明雁的懷抱,不再發出聲音。
寧休依然輕輕地拍著他。
大約十幾分鐘後,有人敲門。
「進來。」
走進來幾個高大的男人。
寧休指了指那間房門:「把那人弄到我城東的房子裡去,關在地下室里。看好他。我可能要明後天才過去。」
為首的那人點頭:「明白。」
又有一人走到寧休跟前:「車子都備好了。」
「嗯。小心著點,別讓人瞧見他的臉。」寧休說著打算將明雁送到那個男人懷裡,畢竟這裡是公共場所,他抱著個大活人就這樣大喇喇走出去,未免太駭人,他不想給明雁徒增煩惱。
那人伸手碰到明雁的胳膊,剛剛已經稍微有些平靜的明雁又使力躲開,黏在寧休懷裡不肯動,又開始抖得厲害。
寧休見他又抖了起來,眉頭皺得特別緊。
「算了,我來吧。」寧休自己抱著明雁起身,要往外走。
身後的那個男人跟上來:「還是我來吧先生,現在外面人挺多。」
「你去外面開道,暫時別讓人出來,到電梯就好。」
「好,您稍等。」那人說完便麻利地走出去。
寧休依然拍著明雁的後背:「馬上就回去了,明雁乖。」
重複說了幾遍,明雁好像真的安靜了下來,他的臉溫順地貼著寧休的脖子,仿佛已經睡著。
開道的人很快回來,帶著寧休往電梯走。
其他留下的人見寧休他們走了,上前關好門,互相看了看,一起往那間小房間走去。
門「嘭」地被毫不留情地踢開。
李仁海本來靠著門,被這麼一踢,狠狠地撞到牆上,他叫得和殺豬的一般。
回頭看到幾個高壯男人,怒道:「知道老子是誰嗎?!敢這麼撞我!」
為首的男人陰陰地笑了聲,往他走去。
莫名的,一股涼意竄上心頭,李仁海長這麼大不懂「怕」字怎麼寫,現在卻有些眉目了。
為首那人笑:「怕了?」
「……」
「別急,還沒到怕的時候。」他上前用黑布蒙上李仁黑的眼睛。
「啊啊啊!!!!!」李仁黑大叫。
其他人不耐煩道:「峰哥給他一拳!鬧騰!」
「先生說了,我們一下都不准碰,都是他的。」
其他人難受道:「好吧。」只能看不能揍。
他又拿一卷布塞到李仁海嘴裡,拎起他,扔到後面幾個男人繃開的黑麻袋裡,拍拍手:「齊活了!」
李仁海在袋子裡不停蠕動,他們卻是連踢都懶得踢他一下。
☆、四十五
寧休抱著明雁直接乘電梯到達自己的停車位,將明雁在后座放好。明雁始終閉著眼,不知到底是睡著了還是只是暈了過去,身上也始終在發抖。
「唉。」寧休不由地嘆氣,從后座直接攀爬至駕駛位,開車回家。
開車速度很快,一路及時地卡掉了無數個即將亮起的紅燈,不到二十分鐘便回到了家中。他下車,打開後車門,將明雁抱起來,明雁的腦袋歪在他的肩膀上。寧休伸手將他背後覆著的外套往上拉了拉,似乎碰到了明雁的傷口,他猛地縮了一下身子。
寧休立即停手,再也不敢碰他的後背,側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明雁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只是煞白著一張臉。他冷著臉乘坐電梯到家,走到自己臥室,將明雁放到床上。
他的床墊十分軟,即便這樣明雁還是動了幾下蜷縮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