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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04:39 作者: 喬段
    其實他心裡清楚,他並沒有犯菸癮。

    但他還是順從內心的又點上了一支煙,這次尼古丁的味道並沒有讓他平靜下來,他只好將才燃了一點的煙摁滅。

    六年過去了,很多事情都變了。

    就噹噹年的年少無知是場夢好了,他一直這麼告訴自己。

    也許那個人早就把那些無聊的東西忘掉了,也許他身邊有了恩愛的伴侶,也許他這次回國只是個意外,很快又會離開,也許……

    他把車開回自己的小公寓,腦子一路昏昏脹脹。

    進了屋子後他先去洗了個澡,也沒心思看電影吃東西之類的,直接躺在了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過了半晌,他才關燈鑽進被窩裡睡覺,可偏偏怎麼也睡不著。

    他拿出手機,刷了刷微博,草草看了幾個搞笑視頻卻沒被戳中笑點,然後打開了微信。

    他手指無聊的往下滑,陡然間看到一個陌生又熟悉的ID,以及一張同樣陌生又熟悉的照片。

    這是ID的主人時隔六年後第一次發狀態,文字內容只有簡單的四個字:我回來了。

    照片的內容卻勁爆得很,讓人看了不禁想入非非。

    應該是從上往下俯拍的,一隻屬於男人的手放在一雙閉緊的潔白又勻稱的大腿上,看大腿的主人穿的是一件粉白色的襯衣,腰線非常細柳,應該是個漂亮的年輕女孩子。

    照片裡的女孩子只有半截身子,沒露臉,她似乎沒穿內褲,只有襯衣的下擺堪堪遮住了要處,要命的那隻手似乎正要……

    周炳文越看照片越覺得眼熟,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想了起來!

    那是當初他為了幫施安湳擊破謠言,一時腦抽穿女裝去找他拍照時候的裝扮!

    他和施安湳拍了兩張「親密」的照片後,他原本脫了裙子要去穿褲子的,結果施安湳突然叫他坐在椅子上閉上眼,他問為什麼,那傢伙只叫他照做。

    然後他依言坐下了,只感覺一隻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只聽見一聲「咔嚓」的拍照聲,他趕緊睜開眼問他在幹什麼,他只是很平淡的說拍了張照片。周炳文去搶,當然是搶不到的,這件事很快就被他忘記了。

    時隔六年,他終於知道他當年幹了什麼流氓事了!

    周炳文翻看下面的留言,全都炸開鍋了,一個個興奮激動說什麼的都有,還有許多不堪入目的,看得他恨不得把人揪出來揍一頓。

    結果手一滑,手機啪嗒就砸在了臉上,更糟糕的是砸在了鼻子上,疼得他眼淚花一下子冒了出來。

    「操,疼死……」

    ……

    再次見到施安湳是在四天後。

    周炳文應邀去參加一個遊輪聚會。

    聚會主辦人是許新知的好朋友,周炳文也因此和他認識上了,接觸了幾次還算可以,算得上是個點頭交。

    天氣一天天熱了起來,人人都穿得很清涼,女孩子尤其如此。

    周炳文還是一年四季都穿著長褲長襪和運動鞋,雖然顏色都是非常休閒的淺色,但來了遊輪上,還是難免讓人覺得不正常。

    好在沒人敢說他什麼。

    近年來,唐韞的事業越做越大,他有今天的成就大多數要歸功於唐家的支持,以及身邊有一位勤勞能幹又聰明賢惠的妻子。

    這些年,吳雪薇的名頭也越來越響,男人羨慕唐韞能娶到這麼優秀的老婆,女人們則驚嘆她的魄力和手腕,但背後拈酸的人也不在少數。

    周炳文作為唐韞的繼子,又被唐韞親口說過要把家業傳給他,當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於是周炳文在這個圈子裡,也漸漸的被人擁贊起來,不論他們做什麼事,多多少少都會算上他一份。

    他這個異常冷清的性子也很快被他們所接受,從不敢勉強他,說道他。

    因為他身邊還跟著一個許新知呢,誰都知道他護周炳文護得厲害。

    「你怎麼總穿成這樣,去換個短袖短褲吧?」許新知以前也從不說他的穿著,但是上次在唐樂游的生日會上,他看見了他赤腳的模樣,還有腳踝上的紋身,就一直念念不忘。

    周炳文把他的帽子摘下來帶在自己頭上,大小款式竟然也十分合適,他笑著說:「不想換。」

    許新知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不想讓人看到你的紋身?」

    周炳文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去了吧檯。

    許新知被他那天那句「只有我喜歡的人才能摸這裡」鬧得心癢難耐,始終想找個機會探探口風,畢竟他這些年都在周炳文身邊,沒看見他和哪個男人女人有過密的接觸。

    他甚至懷疑過唐樂游,但他仔細觀察之後,覺得他和唐樂游真的只是簡單的兄弟情。

    難道是張易嗎?最近張易和他走得很近。

    許新知腦子裡閃過張易的樣子,很是不爽。雖然他自認為自己條件很不錯,不論從長相,學歷,家世等等都比張易強,但誰知道周炳文會不會一時腦抽……

    酒保將兩人要的酒送了過來。

    周炳文搖著酒杯里的冰塊,默默看著,沒有喝。

    許新知問他:「怎麼不喝?我怎麼發覺你這幾天不是很高興。」

    周炳文腦子裡閃過那張曖昧的腿照,說:「談戀愛好玩嗎?」

    許新知一下子心臟就狂跳起來,他抿了一口酒,說:「怎,怎麼了?」

    「沒談過,想知道好不好玩。」

    「你怎麼突然,突然說這個……」許新知呼吸一窒,臉色冷凜:「那麼多人追求你不是都拒絕了嗎,說是要好好學習。」

    「嗯,突然想試試。你不是談過好多次嘛,好玩嗎?」

    許新知手腳都在發汗,明明遊輪上的風這麼大,他舔了舔嘴,乾巴巴的說:「我那是鬧著玩,你是不是有喜歡……」

    「不知道。」周炳文懶懶的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嘴裡含上一顆冰塊。

    許新知看著他的舌尖卷著冰塊的樣子,雙眼發熱,悶聲悶氣的說:「什麼叫不知道?!你是想和誰試試?」

    「可能試,也可能不試……我也不知道……」周炳文含著冰塊含糊的說,忽然跳下了高腳凳,說:「困了,先去睡個午覺……」他瀟灑的轉身,背對許新知跟他揮了揮手,扶著扶手下了樓梯。

    許新知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腦子裡亂糟糟的,又慌又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周炳文踩著懶散的步子去了休息區,走過拐角的時候被甲板上刮來的海風吹掉了頭上的帽子,一抬眼就看見眼前有個高大的身影。

    他們互相都沒想到會在這裡見面。

    施安湳看見他因為驚訝睜大的眼睛,被冰塊凍得通紅的嘴,微微張著,能看見舌尖正頂著冰塊,似乎剛剛在卷著冰塊玩,他現在仰著頭,像是要要將冰塊送出求吻的樣子。

    可惜很快,周炳文就閉上了嘴,冰塊磕到了牙齒,「咯吱」一聲後,被完全的藏進了紅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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