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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04:39 作者: 喬段
施翰英致辭結束後, 他將位置讓給施安湳。
台下賓客響起熱烈的掌聲。
他走上發言台, 目光無甚波瀾的朝下方視來,在如此萬眾矚目的時刻,有著施家繼承人光環的他, 臉上是不符合這個年齡的成熟與穩健, 沒有喜悅也不曾驕傲, 偏偏本身又有著一股不可睥睨的氣質, 令人望而生畏。
連下方的賓客都在讚嘆佩服。
「施翰英這繼承人培養得好啊,有大將風範。」
「看看這個施安湳,才剛成年就有這種氣勢, 後生可畏啊。」
「了不得, 長得也是這麼好, 一表人才。」
「哈哈, 是不是想弄回家當女婿,他們施家的人都這樣, 長得好。」
「說什麼呢,人才18,早著呢。」
「他都18了聽說還在讀高一?怎麼搞的,我兒子都大學了。」
「以前生病休學過兩年來著, 可惜了,耽擱這麼久時間。」
「這樣啊,是挺可惜的……」
周炳文在旁邊偷偷聽著,也是第一次知道施安湳竟然休學過兩年,說起來他歲數已經18的事情也是剛知道幾天而已。
他偷偷問旁邊的唐樂游:「他以前生的什麼病?竟然那麼嚴重, 還休學了兩年。」
唐樂游朝他勾勾手,在他耳邊悄悄說:「沒生病,是惹他爺爺生氣了,被關了兩年。」
「什麼?!」周炳文大驚失色,在他的認知中,一個學生,再沒有比讀書更重要的事情,他爺爺怎麼能不讓他去上學呢。
「噓!」唐樂游在嘴唇上豎起一根食指,讓他小點聲:「那兩年時間我都沒見過施安湳,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等他回來上學的時候怎麼問都不說。」
「那他是因為什麼事被關了的?」
唐樂游搖搖頭,憤憤的說:「我也問了,他不說,超級討厭的!什麼都不跟我說。」
周炳文望著發言台上冷靜沉穩講話的人,他今天是那麼耀眼,天之驕子一般,令世人稱讚欽羨,可任誰也不知他背後是何等酸楚。他明明正處在十八歲張揚鮮活的年紀,卻偏偏把自己硬逼著成了一個成年人。
唐樂游用手肘戳戳他的手臂,說:「你在同情他啊?」
周炳文點點頭,越看台上的人越心疼。
唐樂游撇撇嘴:「這有什麼啊,當繼承人就該是這樣的,被嚴格要求,以後才會少犯錯誤,負責整個家族的命運。不過我家人對我都是散養,我怕我十八的時候還沒他這麼能幹呢。」
「當繼承人有這麼辛苦嗎?」
「當然,有多大的榮耀,就要承擔多重的責任,這不是好當的。」
周炳文想了想說:「所以你明明成績那麼好了,還比別人更努力,不僅跳級,還要考年級前十。」
唐樂游點點頭:「如果我哥當初答應繼承家業了,現在唐家都該他掌權了,偏偏他要去學醫,可苦了我了。」
周炳文摸摸他的腦袋,頗有些感嘆的說:「辛苦了,你和施安湳都好厲害,和你們一比,我才知道自己差太遠了。」
唐樂游拍開他的手,嘟著嘴不滿道:「別摸我頭,你們都把我當小孩子看。」
周炳文被他孩子氣的樣子逗笑了。
這時候突然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喂,唐樂游。」
此時施安湳的演講已經結束了,賓客們也散開自由活動,周炳文和唐樂游趕緊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繼續聊天,卻還是被人給找到了。
唐樂游作為唐家繼承人,巴結討好的人不少,他們剛進來的時候就被不少人拉著招呼過。唐樂游是煩得不行,正和周炳文說得開心呢,總有些沒眼色的人往面前湊,而且還這麼沒禮貌,喊什麼「喂,唐樂游」。他連頭也不想回,懶得搭理。
周炳文看見來人,卻是臉色一變,這人正是許新知。
唐樂游見他神色不對,不禁問他:「怎麼了?」
周炳文說:「是許新知……」
唐樂游驚疑了一下,正待轉頭看看,腦袋剛動又停住了,故意拉起周炳文的手說:「哥,我們去找點東西吃。」
許新知被唐樂游如此明顯的無視,很是惱火,大喊了一聲:「唐樂游,你什麼意思?」
唐樂游還是沒回頭正面看他,反而調高了點音量,故意說著氣他的話:「這麼漂亮的地方竟然會有蒼蠅在人耳邊嗡嗡的叫,真是太掃興了!」
許新知的火爆脾氣一下子就燃了,三步並兩步擋在唐樂游面前:「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
唐樂游朝前走兩步要避開他,又被攔住了,突然裝作不小心一腳踩在他腳背上,還用力碾了碾:「我就不要臉了,你敢怎麼樣?」唐樂游揚著臉毫不示弱的瞪著他,囂張的說:「有本事你打我。」
許新知疼得齜牙咧嘴,抱著腳在原地跳個不停,嘴裡大聲咒罵著:「我他媽可沒招惹你,你竟然敢先動手,你等著,看我不收拾你。」
唐樂游冷笑:「我等著呢,就怕你不敢。」
許新知當然不是個怕事的,一把揪起唐樂游的衣領,他個子高,唐樂游要矮許多,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緊扣的衣領勒得他脖子很難受,又窒住了氣,很快臉就憋紅了。
周炳文哪見得有人欺負唐樂游,當即一腳就踹在了許新知的小腿上,用了十足的力:「你給我放開游游!」
許新知吃痛,立刻就鬆開唐樂游去抱自己的腳去了,只是比起腳更讓他在意是唐樂游旁邊這個人,這個聲音他很熟悉,這不就是他今天要找的人嗎?
許新知驚訝的看著周炳文:「是你?」這變化也太大了,這和他記憶中那個土包子完全是兩個形象。
周炳文忙著安慰唐樂游,哪有功夫去理他。
許新知一邊揉著腿,一邊疼得扯嘴:「你是周炳文?」
周炳文和唐樂游都用警惕防備的眼神盯著他。
許新知咬牙切齒,這回道歉的話是再也說不出口了。他和唐樂游不熟,不會沒事找事招呼他,只是前段時間他在謝成俊的生日會上羞辱過周炳文,這件事不知道怎麼的被唐家人知道了,那個唐韞親自來找了他爸爸,然後在他爸爸的威逼利誘之下,他不得不答應給周炳文道歉。
前段時間要期中考試,他藉口忙著考試沒時間,一直拖著沒有來道歉,開玩笑,他堂堂許新知什麼時候給人道過謙,到時候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偏偏他老爸鐵了心要他道歉。
今天是施安湳的成人禮,他爸說周炳文和施安湳關係這麼好,肯定會去參加,就逼著他也來了,讓他一定要道歉。
他沒找到周炳文,只好來問唐樂游,結果一言不合動了手,氣氛就這麼凝固下來了,雙方這麼對峙著,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許新知記得自己的任務是跟周炳文道歉,但現在讓他怎麼說?他拉不下這個臉,於是他就這麼抱著還發疼的腿,干看著大變樣的周炳文,看著看著他突然發現這傢伙長得還蠻好看的,也不知道那天為什麼要那麼打扮,他脖子很是纖長,又白得很,緊緊的埋在了扣得嚴絲合縫的襯衣領口裡,像一截白筍……領口處那微微外凸的喉結,圓潤小巧的一點,竟然有點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