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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04:39 作者: 喬段
    李嘉傑是追求她的男生之一,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向她詢問起早上發生的事情,她就把騙老師的那些話重複了一遍,還編排周炳文說他肯定私底下跟老師說了什麼活著許諾了什麼,才讓老師既往不咎給他換了位置。

    同學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的,尤其是李嘉傑,更是一馬當先的說要幫她收拾周炳文,給她出口氣。

    她就提起周炳文又收了一套新書,上課的時候寶貝得不行,笑得特別噁心,讓她看了好生氣,明明她的書才被撕了。

    於是回到教室後,就有了李嘉傑把周炳文的新書丟在地上亂踩,又潑了飲料的事,而這個時候,有人看到一本書的扉頁上寫了施安湳三個字,當時就大叫起來。

    施安湳名聲是非常響亮的,因為名字諧音的原因,他被以前的同學稱為三哥,據說在以前的中學,只要他往那裡一站,都沒人敢大聲出氣,雖然長得特別好看,追求他的女生也不少,偏偏沒有任何人敢當著他的面表白,只敢偷偷往桌子裡塞情書和禮物。

    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施安湳喜歡吃糖,反正施安湳的抽屜里常年塞滿了糖果,這都是後話。

    李珊被同學科普了關於施安湳的事跡後,嚇得魂不附體,施安湳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不清楚,也分辨不了同學的說法有沒有誇大,但是她清楚自家的產業和施家有莫大的關係,要是那些書真的是施安湳的,如果施安湳把這件事告訴給他的爸媽……然後他的爸媽……

    李珊都不敢再往下想了,多想一點渾身就冰冷一寸。

    而這還沒完,連書到底是不是施安湳的都沒確定,唐樂游已經公開喊周炳文哥哥了,她嚇得差點暈過去。

    李嘉傑也沒好到哪裡去,唐樂游出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完了。他以前和唐樂游在一個中學讀書,當然清楚唐樂游是個什麼身份,他還記得初一的時候唐樂游因為長得矮,人又很單純,被其他班的同學欺負,結果沒過兩天,欺負他的學生全都住進了醫院,都重傷成那樣了,裹著一身紗布還要親自來學校給唐樂游下跪道歉。

    那兩個同學家里都有權有勢,結果還是在唐樂游面前低了頭。

    李嘉傑看著面無人色的李珊,突然後悔起自己為什麼會喜歡這樣的女生,為什麼又會頭腦發熱的替她出頭。

    周炳文為什麼會是唐樂游的哥哥呢,不是說他哥哥去上大學了麼?李嘉傑滿腦子都混亂得不行,真想一頭撞暈過去算了。明明前一段時間怎麼欺負他都不吭聲,有這麼大的背景幹嘛裝鵪鶉,是為了這一天專門打他們的臉嗎?

    一個班的同學面面相覷,班長的臉有些抽搐,彎腰開始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書撿起來。

    而這時候,一個個子高挑的男生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唐樂游和周炳文。

    第6章 、illusion06

    施安湳的到來把所有的猜想都證實了。

    沒有參與這件事的同學趕緊散開了些,生怕被殃及到。

    站著遠的有些人悄悄說著「他就是施安湳了」、「三哥真的來了,這回事情鬧大發了」、「我去,沒想到是真的啊,那書真的是施安湳的」。

    李珊和楊嘉傑呆若木雞,事情往他們猜測的最壞的方向發展而去。

    再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了。

    連同那些平日裡也欺負過周炳文的人也開始惶惶不安,有兩個見勢不對,悄悄的從後門溜走了。

    楊嘉傑實在沒辦法了,用求救的眼光看向那群稱兄道弟的朋友,結果一個個都別開了臉,就像不認識他一樣,甚至還有躲得遠遠的。此情此景,都明確的昭示著他被拋棄了。

    以前不是沒遇到過這種趨炎附勢的場景,卻絕沒想到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楊嘉傑的臉更灰敗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腦子裡更是一團漿糊,不知道該做什麼去挽救,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去應對這度秒如年的煎熬。

    李珊的心理承受能力更低,害怕得渾身都在抖。

    周炳文的位置很明顯,被一大群人圍著,周圍還散亂著書,施安湳不用問就直接走過去拉過椅子坐下了。

    楊嘉傑瑟縮的垂著頭不敢去看他,呼吸急促,嘴唇乾渴得厲害,舌頭和上顎都黏了一起,像個等候極刑的罪人,隨時都可能垮掉。

    施安湳掃了他一眼,聲音低緩:「我的書是你弄成這樣的?」

    楊嘉傑喉嚨發出難聽的「嗬嗬」聲,他自己聽到都覺得太丟臉了,趕緊吞了幾口唾沫潤喉嚨,可嘴裡還是干黏得厲害,似乎這句話終於點醒了他,他「噗通」一下趴在了地上,手忙腳亂的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書都撿起來,書頁上沾染的污漬,他就用自己昂貴的襯衣去擦拭。

    或許是從沒做過這等細小的事,也有可能是太過緊張害怕,他手腳盲笨,差點沒把書頁給擦壞,嚇得一滴豆大的汗水從額角滑落到了下頜,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又小心翼翼的整理起來。

    周圍同學見他這麼個不可一世的人變成這個孬樣,又想起他以前是多麼意氣風發,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好半天楊嘉傑才把所有的書都整理乾淨,然後畢恭畢敬的放在了周炳文的桌子上,他小心的觀看施安湳的臉色,還以為這樣能稍微取悅一下他,可偏偏他面無表情,一雙眼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你,頓時心裡更沒底了。

    楊嘉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駝著背垂著雙手做鵪鶉狀,畏畏縮縮的站在那裡不敢動。

    施安湳把書往地上一推,「嘭」的一聲巨響,厚厚一摞書砸在地上,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所有人都砸懵了。

    周炳文更是心疼,作勢要去把書給撿起來,被唐樂游給拉住了。

    楊嘉傑連嘴唇都白了。

    施安湳毫無情緒的說:「我發覺你有點自作多情,我並沒有讓你幫我撿書。」

    「……是……是我自作多情……」楊嘉傑終於開口說話後,神經終於活動起來,他內心委屈得不行。從生下來他就是家裡的寶貝疙瘩,上到爺爺奶奶,下到兩三歲的弟弟妹妹們,哪一個不是圍著他捧著他,就連來了學校,同學都因為他的家世奉承著他,從沒有人敢給他臉色看,更別提給他這麼大一個難堪。

    但是他又太明白他們這個圈子裡的規矩了,森林法則、弱肉強食,不像那些普通家庭的孩子,有了摩擦和齷蹉,只需要私底下比比誰更狠就行,根本不會牽扯到家長。

    他們不同。

    稍有不慎,就可能連家裡人都得遭殃,甚至幾十年基業,只因為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毀於一旦。

    上層的人站得太高了,隨便一句話都能決定你的生死。

    唐家和施家代表著什麼,他很清楚,所以他不得不折了自己的傲骨,低頭做狗。

    可是他忍不下這口氣,他倏的抬頭,通紅著一雙眼瞪著氣定神閒坐在那裡的施安湳,咬牙切齒的說:「那你要怎樣才滿意?」

    施安湳挑眉,嗤笑了一聲,眼神冰冷。

    在楊嘉傑的看來,他的姿態是那麼高高在上,仿佛看螻蟻一般,連多看一眼都覺得嫌棄。楊嘉傑恨得牙痒痒,他也是天之驕子,從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臉,羞惱得恨不得撕碎眼前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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