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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04:08 作者: 茉匠
    五天後。

    他果然沒有再纏著我,這明明是我所期待的,可我的心裡卻十分難受。

    美麗回寢室給我說:「季天明生病了,就是你那一盆冷水,他高燒了好幾天,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心裡難受至極,卻冷冷地回:「我去看他做什麼。」

    美麗無奈地一嘆:「那個林朵兒整天圍著他轉,忙裡忙外照顧他,你不去看看可別後悔!」

    我的心像被刀子狠狠割開,再也回不去,再也回不去了……

    我恍恍惚惚上了天台,宿舍樓的天台上風很烈,我站在最高處望著對面的男寢,卻望不見他的寢室。

    淚水靜靜淌下。我記得他以前說過,他喜歡穿白衣服的女孩,他喜歡她笑起來眼睛像月牙一樣,林朵兒不正是這樣的麼?他還是喜歡她的,而我也沒有林朵兒漂亮……

    在天台吹了好久的風,我渾身冰冷。我下樓回到寢室,走到六樓時望見一個男生,那個男生望著我,奇怪地嘀咕:「七樓還有人住啊……」

    寢室樓道里很寂靜,這個男生應該是悄悄溜進來看女朋友的。我們這棟樓的七樓還沒有住進學生,所以男生見我從七樓下來,才奇怪七樓有人住。

    我不喜歡在女寢里見到男生,何況現在我心情一點也不好。我淡淡地朝他拋下一句:「我住在八樓。」

    我在心裡得意,總共就只七層樓,嚇死你!

    我開始著手六級考試,林陽和陶陶也報了六級,美麗報了四級,整天焦慮怕過不了。

    我們四個常常會去圖書館找書複習,我沒有再見過季天明,他好像不再糾纏我。我們就這樣靜靜地過著各自的生活。

    考六級時,我意外地在考場見到他。我安靜地坐在我的座位上,監考員在檢查我們的證件。我見監考員對著他身份證看了下說:「今天生日喲。」他淡淡一笑。

    我埋頭做著卷子,他今天生日,卻已經與我無關了。

    中午回到寢室里,美麗就說:「季天明請我們寢室去吃飯,你也去吧,他今天生日呢。」

    她們都受邀前去,可是我沒有同去。我和他再也沒有關係,我們只是陌生人。

    我默默凝著手上那個鑰匙扣,我喜歡那顆藍色的星星,卻再也不能送給他了。

    晚上美麗回來時,我猶豫了一下對美麗說:「你能把這個送給他嗎,不要說是我送的,就說是你送的。」

    美麗一下賊賊笑起來:「你還是忘不了吧,這又是何必呢,你自己去送。」

    我伸手就要砸了那個鑰匙扣,美麗立馬接過去,「好好好,我幫你送得了。真是的,唉……」

    美麗臨出門時說:「他一看就會知道是你送的,我這麼有錢的人怎麼可能送個幾塊錢的東西。嘖嘖……」

    不管他知道與否,都不重要了。

    我去圖書館看書,不經意瞥見他也在看書,我怔怔望著他,他一抬頭也看見了我,卻只是眼神掠過又低頭認真看他的書。

    我的心生生地疼,原來他這麼輕易就能放下……

    英語成績出來時,我們都過了考試。美麗最是高興,「小飛飛還嘲笑我過不了,這回可有得我揚眉吐氣了!」

    我淡淡一笑,陶陶卻有些煩躁。「我說我要考研,胖子硬是不許。他說他想早點畢業和我在一起,唉……」

    林陽安慰著:「你自己看著辦吧,要是說服不了他,就看是他重要還是你考研重要了。」

    陶陶最後沒有考研,拗不過胖子。

    時光靜靜溜走,一晃已經大三了,學校里仍熱火朝天地舉辦著各種比賽和活動,每一個活動我都不會參加,因為這些活動都和季天明有關,我原來是害怕再觸到和他有關的東西的。

    路過籃球場,我常能看見人海里最出挑的身影,那樣帥氣地投進一個球,林朵兒在旁邊歡喜地拍手。他的舉手投足,總那樣吸引人。

    我總是會在校園的任何一個角落裡不經意遇見季天明,可是我們再也沒有說過話。我們擦肩而過,像從未認識過,我們是陌生的兩個人。

    夏遠已經到一個部隊裡參加指揮的工作了,他不時給我打來電話,說著他的近況。我微笑聆聽,真心為他能擁抱夢想而高興。

    閒暇時,我會在荷花池一坐就是一整天。我會穿白色的裙子在校園的夜色里安靜地散步,風吹得那樣輕,那樣柔,一個人的清風明月,心會變得輕快。我喜歡這樣的靜謐,安靜時任何事物都打擾不了。我忽然怔了下,腦海里恍惚記得曾經有一個人這樣說起過,很熟悉,又很飄忽。

    我會坐在圖書館靠窗的位置上靜靜地聽雨,我總能聽見今天的雨是否高興,是否不快樂。

    我心裡又升起那種熟悉的感覺,想要抓住,卻一下撲了空----是誰,曾這樣說過?

    一本《國際金融學》我看了三年還是沒有看完,我淺淺一笑,將藍色的心夾在書中。輕輕將書放進書架里,像我以前做義工一樣,我對它們是熟悉和喜愛。

    ……

    畢業的季節很快來臨,我的心裡生起一股悲傷,想挽留,卻挽留不住。

    最後一節豬胖的課,我們前半節還是聽得很認真,後半節就說起話來。

    美麗決定和安鵬飛留在C城,陶陶和胖子要去上海。林陽嘆了一聲,石破驚天地說:「他媽要我們回去結婚。」

    我們都尖叫起來,「太快了吧!」

    豬胖忽然狠狠說了句「安靜」,我和美麗一抬頭,見她嚴肅的表情,馬上低聲些。

    「沒辦法,他爸媽說去年就給我們盤了兩家餐廳,叫我們回去照看,別離家太遠去打拼了。」

    我們歡喜地說:「那好啊那好啊,你們還是回去安居樂業地過日子吧,這樣的生活也挺適合你們的。」

    林陽無奈說:「我倒是覺得沒什麼,畢竟我們倆的感情再走幾年也是要結婚的,早結晚結我也沒關係。可是方二仲那愣子偏要在學校里辦一場婚禮,多醜啊……」

    我們再一次尖叫起來,連連贊成,全倒向了方二仲那邊。我們是多想看到這一場婚禮!

    過了幾天,林陽和方二仲回了一趟老家,再回學校時林陽無奈給我們看了一個東西,紅色的結婚證,兩個大頭傻傻靠著,我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居然這麼快就結婚了。

    林陽頭疼地說:「回去時他媽邊勸我邊流淚,我沒辦法了,她媽開車送我們去民政局,我的天,早晚也是這麼個人,我認了。」

    我走在呆了四年的校園裡,心裡是濃濃的不舍,我最不喜歡夏天,也最不喜歡分別。

    一些部門在辦著送別的活動,我也不想去看,如果真的不舍,不如把這份不舍留在心底。

    經過荷花池,我想起第一次來這時的場景,那時心裡難過,不顧自己個頭小,遠遠伸手扯了蓮蓬胡亂就往嘴裡送,那樣的窘樣居然被他看見。我不覺柔柔一笑,肩上卻莫名受了一擊,我轉過頭,卻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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