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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02:09 作者: 趙九兒
可是莫北謙並沒有回答他,他的的視線,始終停留在手中的病例上,臉色越來越沉重,拿著病例的手也微微顫抖著,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明沫宣是兩個人之間最絕情的那一個,殊不知,自己才是殘忍至極的那個人。
也許,從蔣薇死後她突然提出分手他就該有所懷疑的,愛了他那麼就的她,怎麼會突然就要離開他,為什麼突然就不愛他了?
想到當時蔣薇摔下樓梯的時候,秦微子也是在旁邊的,而自己當時雖然也不相信是她推的蔣薇,但是也認定是和她有關的。
「哥,」見他一直沒有反應,莫逸風突然開口淡淡的喊了一句。
莫北謙抬眼,看向莫逸風,眼裡已經少了一份之前的銳利,緊緊的攥著手中的病例,語氣帶著急切:「她在這裡?」
「剛才在,現在不在了」,他依舊是語氣淡淡,但是卻透著一絲放鬆,因為和莫北謙周旋這麼久,為的不就是為宮澤爭取時間嗎?
「你在拖延時間,」莫北謙幾乎是瞬間就怒了,因為他似乎是這才反應過來,莫逸風在這裡所坐的一切,無非都是為了拖住自己不讓自己去找南喬。
正文 第991章 回到我身邊好不好?(一)
而莫逸風也笑了起來,好像還有點無辜:「你知不知道奶奶是怎麼死的?」
他開口詢問,然後不顧他的意見,繼續開口,「是被秦微子害死的,太陽穴有一根銀針,是她插進去的,這也是奶奶致命的地方。」
他緩緩開口,就像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仔細想想也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秦微子,這樣,他至少會覺得並沒有那麼壞。
多麼變態的想法,就連他自己,都是這樣覺得的。
而此時的莫北謙,在聽到這句話後,瞳孔猛地一縮,上前一步,抓住莫逸風的領子,厲聲質問道:「是不是你做的?」
「哥,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去找南喬,不然,就可能真的找不到了。」
莫逸風又迅速轉移了話題,笑得說不出有多幸災樂禍了。
莫北謙此時已經不僅僅是憤怒那麼而簡單了,一把鬆開他,轉身便大步跨了出去,因為這次,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宮澤帶走南喬了,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他怎麼可以再失去第二次?
「你難道真的想南喬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本來剛剛還在提醒他的莫逸風突然朝離開的莫北謙大聲質問道,帶著隱隱提醒。
莫北謙也是是瞬間停下腳步,卻並沒有轉身。
「她現在的狀況,根本不能在承受過多的事實,你這樣去,無疑是把她往死路上推,我想哥哥你應該知道,癌症是不可能痊癒的。」
莫逸風站在他身後,一字一句的說著,都無不在跟莫北謙宣判著死刑。
南喬啊,真的是他致命的弱點啊,不管平時他有多麼殺伐決斷,只要一遇到南喬,他就變得方寸大亂。
莫逸風還要再說些什麼的,可是還沒有說出,莫北謙卻早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頹然的坐下,能做的,他都已經做了,現在,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可是,他多麼希望,莫北謙永遠都不要再找到南喬,永遠都不要再把她帶回來。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有機會不去想她,才能有理由不去傷害她了,才能讓自己心裡好受一點。
而此時的莫北謙站在醫院門口,抬眼看向一邊,突然想到三年前的那個晚上,莫逸風懷裡抱著的,應該就是崩潰至極的南喬吧,而本該抱著她的,是自己啊。
只覺得陽光刺眼,身體裡又猛獸在拼命嘶吼,就像他現在心裡默默喊著南喬的名字一樣。
和南喬在一起的那一段時間,就像是一場夢,追著南喬的離開而化成泡沫,讓無處找尋。
上了車,關上車門,坐在車裡,看著旁邊的副駕駛座,那是屬於她的專屬座位,安安都不能占有的位置,就像她在他心裡的位置一樣,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過了好久,他才發動車子,沒有回家,也沒有回公司,而是去了厲司彥的家。
厲司彥剛打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黑著臉的莫北謙,只是多了一層悲傷,有點疑惑,但是卻沒有多問,等他進屋後,才關上門轉身跟了進去。
正文 第992章 回到我身邊好不好(二)
「她是不是沒有原諒你?」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徑直從酒櫥里拿出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上,然後一口喝掉。
苦笑一聲,猜到他大概也是不想說吧,忍不住打趣到:「按理說,你家好酒可比我多,來我這裡喝酒不太現實吧。」
然而莫北謙並不回答,而是走到沙發前坐下,低著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只有悠悠然然的聲音飄出來,卻讓厲司彥渾身一個激靈。
「她走了,」他淡淡的說著,卻帶著滿滿的悲傷,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厲司彥也倒了一杯酒坐到他對面,緩緩低下頭,看著杯中的紅酒,眼中儘是落寞,「你難道不去追回來,要是這次錯過了,你也許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想去……」莫北謙悠悠開口,聲音卻在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哽咽住了。
「為什麼不去,」厲司彥聽完之後,抬起頭,看著他,神情複雜,因為他知道,一直以來,不管莫北謙做什麼,都從來沒有猶豫過,唯獨對於南喬,他幾乎是從來沒有果斷過……
但是聽莫北謙的語氣,他心裡似乎又明白了些什麼。
想了一下,連忙追問道:「她是不是跟宮澤一起……」還沒說完就被莫北謙給打斷了。
「一起,」莫北謙幾乎是面無表情的說著,接著又補充道:「一起走的,我去了,但是,她暈倒了……」話說得斷斷續續,帶著懊惱和茫然,讓厲司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半天,才組織好語言。
「怎麼回事?阿謙,你說清楚,」厲司彥現在明顯有點著急了,因為此事此刻的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而莫北謙卻沒有再解惑,而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心裡像是醞釀著天大的悲傷。是啊,他怎麼可能不悲傷,明明她就在眼前,他卻只能看著她再次從自己的世界消失,從自己眼前離開,他怎麼可能不痛苦?
厲司彥一愣,有點沒反應過來,搶過他手中的酒瓶,開口詢問:「她怎麼會暈倒?」
「因為我,」莫北謙頹然的坐在沙發里,喃喃回到。
「你或許是應該去挽留的。」
他想了一下,緩緩開口,隨即抬眼看了他一眼,卻是不知不覺的想到了蘇瀟,那個讓他失望頭頂的女人。
莫北謙依舊垂著腦袋,沒有語言,只有無盡的悲傷,聲音清清涼涼,「怎麼去挽留?」
說完伸手拿回厲司彥手裡的酒瓶,仰起頭,一口喝掉一大半,從南喬再次回到他身邊之後,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放縱自己,第一次這樣毫無偽裝的釋放自己,讓自己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