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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00:06 作者: 小貪狼星
「蔣隊,謝謝你這半年來對我的教導,我真的很幸運能夠加入二隊,我學到了很多,也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氛圍,謝謝您。」她直起身子,長馬尾扎在腦後,一張乾淨的小臉上,掛著從未有過的堅毅的表情。
「姑姑的死對我來說是個心結,當年他們陷入傳銷的時候曾經打電話給我,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當時能回家一趟,或者多勸他們幾句,說不定就不會是現在這個結局。」她的眼裡泛著淚花,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蔣東川的臉,「這次是個機會,不管結局是什麼,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您對我負責,我很感謝,但我也要對我自己負責。」
蔣東川看著她,良久。
「你的父母同意嗎?」
白蘿貝抬手擦了一把眼淚,點了點頭:「嗯。我從小就是個特別有想法的,我做的決定我爸媽從來爭不過我。我也和他們都說好了,不管我打什麼電話回來,都不要給我錢。我怕他們不忍心,還把家裡的一部分存款都存在了一個只有我自己知道密碼的□□里,隊長,我相信您。」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這裡面有卡的密碼,你抽時間去改一下吧,等我回來再告訴我。」
蔣東川沉默了幾秒鐘,才在她期盼的眼神下,抬手接過那個薄薄的信封。
「什麼時候走?」
白蘿貝和秦芃對視一眼:「早上五點的火車,和您說完,我就要回家收拾東西了。」
「那就現在回去吧。」他點了點頭,「早去還能早回。」
白蘿貝剛憋回去的眼淚,聽到這句話又噴涌而出。
「蔣隊長!」她「嗷」的一聲,哭著撲上去抱住面前的男人,「其實我特害怕!你看錢亮和馮琪都被洗腦成那樣兒了,萬一我也被洗腦,回不來了怎麼辦啊!」
蔣東川抬手拍了怕她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你這麼個哭法兒我還以為自己又多了個女兒呢。別哭了,就你這樣還警察呢,還沒小淨冷靜。」
「我爸比您溫柔可親多了。」白蘿貝抽抽搭搭地鬆開手,擦擦眼淚:「小淨從小跟著您,學得跟您一樣面無表情,都快成變態了。」
蔣東川作勢打她。
白蘿貝嚇得一縮脖子,急忙轉身往外跑:「我走了,以後有緣再見啊隊長!」
蔣東川臉上的笑意隨著她的離開漸漸淡去。
誰能想到,從緝毒一線下來的他,竟然還是不習慣身邊有同伴的離去呢。哪怕只是一個相處了半年的小姑娘。
他的心頭突然生起一絲煩躁。
從前他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戰友,所以從幾個人一起進入組織,拼到最後只剩他一個。現在他也害怕,怕這個看似穩定的隊伍,不知不覺有人一個一個離開。先是白蘿貝,下一個不知道又是誰。
那麼到最後,是不是還是只剩下他一個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這可能是做過臥底的人的通病,就是患得患失,不敢相信別人,且沒有安全感。蔣隊長不是一個完美的男人,雖然平時carry全場,但在關鍵時刻也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這就導致了他就算在努力去改變,但在心底最相信的還是自己。就像當時和章平決鬥的時候,明明汪小山就在章平背後舉著槍,但他還是選擇自己去賭一把。他寧願相信自己百分之五十的機率,也不願相信別人。這不是蔣東川對汪小山不夠信任或者別的原因,純粹是因為這些年的經歷讓他無法一時適應有人和他並肩作戰。
不過請大家相信蔣隊長,他會勇於戰勝自己的心魔,越來越成熟噠~
第115章 三十夜(04)
另一邊, 汪小山從回家以後就一直心事重重。
小湖那個沒心沒肺的看不出來,小淨也一直都在盯著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在玩兒什麼, 蔣母已經接受了兒子今年不回來過年這個現實,只剩下秦女士一個人。
她吃完年夜飯以後就回到自己臥室, 視線無意間掃到衣櫥----剛才在那裡面放著的那封恐嚇信,始終是個揮之不去的心結。
秦女士環視自己的房子,剛裝修好的房間, 一塵不染的牆面,誰能想到這裡一年前曾經被一場大火燒得面目全非?
她用自己微微顫抖著的雙手從床頭柜上拿起相框,撫摸著相片上站在最左邊的那個人的臉。
摸著摸著覺得心頭一股無名火, 於是改摸為戳, 嘴裡還念叨著:「你說是你們老汪家的人都命不好,還是我嫁過來和你們八字不合?先是你, 再是房子,現在女兒也受到恐嚇信。」她嘆了口氣,「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同意她考警校。」
蔣東川十一點推開家門的時候,三個大人加兩個孩子, 五個女人齊刷刷坐在電視前包餃子。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但他卻看出了每個人笑容背後的勉強。
汪小山在想恐嚇信的事, 秦女士在為未來擔心, 蔣母看不見自己兒子心裡發慌,小淨想爸爸,小湖看見大家都不開心,自己也提不起興致來。
「喲, 小淨和小湖都在幫忙啊。」面對兩個小女孩笑靨如花的小臉,蔣東川臉上的冰霜也融化了少許。他掃了一圈,目光從汪小山臉上滑過,「看來不需要我幫忙了,那我去樓頂轉轉,等會兒下來。」男人朝幾個人擺擺手,轉身的瞬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蔣母見狀趕緊抬起沾滿麵粉的兩隻手,用手肘蹭了蹭身邊的女孩:「你和他去聊吧,這裡有我們就行了。」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我這個兒子工作的時候是嚴肅一點,如果批評你,你也別往心裡去。」
汪小山恍然大悟----原來蔣母以為兩人分開回家是因為吵架了。
她解釋道:「我們沒吵架,是他真的還有別的工作我不方便在旁邊聽著。」她回頭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起身說,「放心吧阿姨,我去和他說說話。」
汪小山洗了手上的麵粉,打開門往天台上走。
天台的門開著,晚上的風有點涼,她身上只穿了一件T恤外面罩了件開衫毛衣,被冷風一吹渾身一抖。
蔣東川背對著她站在天台邊。
汪小山裹了裹身上的毛衣,縮著脖子走過去:「怎麼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傳到男人耳朵里。
他回頭看見她只穿了很少的衣服,立刻眉頭一皺,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板著臉:「上樓也不知道加件衣服,這麼冷的天,萬一生病了,新年多不吉利。」
帶著男人體溫的外套把汪小山裹得嚴嚴實實,她心裡一暖,突然笑了。
蔣東川被她這一笑鬧得沒頭沒腦。
女孩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要不是我要你,你可能注孤生了。哪有男生在女生說冷的時候把外套脫下來的?電視劇沒看過嗎,裡面的男主角都是直接把女主角摟進懷裡的。」
男人一臉認真:「哦,是嗎?那再來一次。」
汪小山笑了笑,但到底還是心疼他在冷風裡凍著,穿著他的外套下樓拿了自己的,再看他穿上大衣以後,才放心得靠近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