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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00:06 作者: 小貪狼星
    井翔說完,撐著牆緩了一會兒。

    「你沒事兒吧?」老唐看他狀態不太好,「要不你去外面透透氣算了,順便幫我望風。」

    井翔:「嘔……我正有此意。」

    說完就頭也不回,搖搖晃晃走到院子裡,冷風吹過,他掀開口罩深吸一口氣,總算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凌晨0:32分,兩個男人不在家摟著老婆睡覺,反而在人家樓下翻垃圾桶。井翔摸摸口袋拿出煙盒,給自己點了支煙。

    剛抽了兩口,感覺自己肩膀被拍了兩下。

    井翔以為是老唐,抬手把肩膀上的爪子拍了下去:「來了來了……」

    轉身,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同時鼻尖傳來濃濃的酒氣。

    「哥,哥們兒。」男人眼眶發紅,井翔後退一步,肌肉緊繃,做出防禦的姿勢。

    「別,別害怕。」喝醉酒的男人擺擺手,磕磕絆絆地說,「我,我只是提醒你,這地兒,不能抽菸。」他一邊說,一邊指著旁邊。

    井翔這才注意到,他旁邊對著一堆紙箱。

    在餘光掃到紙箱後面的一處時,他的眼睛突然一亮。

    醉酒男人看他滅了煙,轉身就想走,卻被井翔一把按住肩頭。

    「兄弟。」井翔鬆開手,指著紙箱後面,「那是什麼地方?」

    男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瞥了一眼靠近地面的牆上那幾排鐵欄杆:「地下室啊。」他撓撓頭,有點不耐煩的樣子,「這樓太老了,地下室每家都有,但很少有人用了。」

    他轉身繼續晃晃悠悠地走,井翔也沒留他,反而是盯著那兩根露出的鐵欄杆出神。

    另一邊,老唐翻完垃圾桶,把裡面的泡麵盒子和快餐袋子都收了起來,扔進車子後備箱。去找井翔的時候,發現他正面朝牆蹲在那兒。

    怪詭異的。

    老唐拿剛才翻垃圾的叉子捅了捅他:「哎,老二,中邪了?」

    「老唐,你記不記得出門之前蔣隊是怎麼說的?」深夜裡,井翔的眼睛仿佛在發光,臉上渾噩的神態一掃而空,「注意地下室、車庫、廢舊的小屋。」

    他抬手指指紙箱後面的鐵欄杆,「趙晗家這麼巧就有個地下室,去看看?」

    老唐湊過去,打開手電筒照了照,摘下手套換了一雙新的。

    「行啊你。」

    兩個人走進樓洞,順著一樓繼續下去,兩個手電筒把地下照得透亮。

    順著一排鐵門找過去,終於在鏽跡斑斑的門框下方找到對應的門牌號。

    「319,這個是!」

    老唐把手電筒咬在嘴裡,蹲下身觀察地下室的鐵門。

    「鎖和門面上落了不少灰塵,看來是很久沒開過了。」

    「能開嗎?」井翔問。

    老唐看了一圈,搖搖頭:「很容易被發現。」

    再怎麼說他們現在也不是合法抄家,懷裡沒有那張批條就是不好直接下手。

    「哎。」井翔拍拍老唐肩膀,「你從這兒開著手電,我出去看看對應的是哪個鐵窗。」

    說完就小跑出去,回到那堆紙箱旁邊。

    他把箱子一個個挪到一邊,在挪到第三個紙箱的時候,就看到滲出的手電筒的光。他打開手電筒閃了兩下,對方那邊光立刻暗了下來。

    井翔在地上撲了一張塑料布,然後跪爬在地上,俯下身打開手電筒,朝鐵窗裡面看去----大概十平米左右的大小,東西不多。左邊一個破沙發,右邊是個桌子,地上還有一些散亂的垃圾。

    手電筒照過去可以看到上面覆滿灰塵。

    「我現在開始有點兒毛骨悚然了。」老唐摸摸手臂,「你說會不會真讓蔣東川這小子說准了?」

    井翔搓搓手:「你的魯米諾能噴多遠?」

    老唐:「……你當那是灑水器呢?」

    手電筒的光儘量照到每個角落,「看樣子很多年沒進去過了。」他關了手電,「先回去吧,看他們那邊審處什麼,說不定能用這個詐一下趙晗。」

    兩人回到局裡的時候,辦公室只有白蘿貝一個人。

    「蔣隊和小山呢?」井翔在門口沒進去。

    白蘿貝:「審王莉呢。」她看男人只露了半邊身子,納悶地問,「怎麼不進來?」

    井翔把手裡碩大的證物袋往門口的方向拖拖:「我先和老唐一塊兒放下這堆東西再回來。」他問,「對了,地下室的事兒說了嗎?」

    「說了。」白蘿貝比了個「OK」的手勢。

    02:32分,李華的電話打了過來。

    沐霖和蕪城之間並不遠,為了方便最後還是選擇開車過去,路上三個小時。傍晚十分兩個人就到了市區。但是王莉老家在沐霖東邊,所以又折騰了一個小時,到晚上八點多,車子才在土路上顛顛簸簸進了村。

    白蘿貝敲敲審訊室的門,汪小山走了出來。

    「李華電話。」

    「餵。」

    「小山,我們這邊基本已經摸清楚了。」李華聲音十分疲憊,「王莉家有一間二層小樓,沒有地下室。至於沒主的小房子幾年前還有幾間,但後來又建新農村又修路的就全給拆了。」

    汪小山「唔」了一聲。

    「王莉他爸說,王莉自從到了蕪城以後,每年基本都只是過年時候回家,每次呆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星期。而且他們也從來沒聽說過趙娜娜和蘇康這兩個人。」李華說,「具體情況等明天早上我再問問,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是王莉。」

    汪小山若有所思:「村里人際關係比較簡單,要想隱藏一個人長達兩年,而且還要虐待他到重傷需要去醫院那麼嚴重的話,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她說,「你和師傅好好休息,我把情況和蔣隊說說,看下一步怎麼辦。」

    「好。」

    然後兩邊就收了線。

    汪小山按了按太陽穴,轉身朝審訊室的方向走,卻被白蘿貝伸手拉住手腕。

    她眉心微皺,回頭垂眸看她。

    白蘿貝晃晃手機,眼裡有一絲欣喜。她的手機正在震動,有個人正打電話進來。

    「是趙娜娜的鄰居。」她說,「一起聽完再走吧。」

    說著就接通電話,按下免提。

    「張先生您好。」白蘿貝開口。

    電話那邊還帶著混沌的睡意:「警察同志,你是不是給我打電話來著?」說完還打了個哈欠,「抱歉,我上午剛出差回來,睡了一覺,沒聽見電話響,有什麼事嗎?」

    「是關於十五年前的事。」白蘿貝開門見山,「您還記得您看到奔馳的那晚,有沒有聽到隔壁有吵架聲?」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突然「啊」了一聲。

    「對,對,是有吵架聲!」他說,「我記得那天晚上樓上有人吵架吵到很晚,一直到凌晨才停。後來到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又有吵架的,所以我才早起下樓透氣,看到了那輛奔馳車。」像是記憶匣子被突然打開,電話那邊滔滔不絕,「那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到處都吵架,吵到半夜那家好不容易消停了,早上起來另一家又開始吵,真是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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