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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8:00:06 作者: 小貪狼星
    周勝聞言,忍不住長舒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那就好,那就好啊……」

    半晌,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勁,強撐著坐起來靠在床頭,看向妻子,眼裡帶著疑惑:「對了,你怎麼能在這兒守著我?」

    「是蔣隊長給我特別申請的,時間也沒有很長,半個小時以後我就得走了。」邱霞握著周勝的手,喃喃道,「女兒已經走了,你要是也跟著去,我一個人真不知道還怎麼從這牢獄裡撐下去。」

    周勝苦笑:「咱們殺了人,不是死刑也得是無期,那還盼得著出來的那天啊。」

    邱霞抿了抿唇,說:「老周你知道嗎,剛才蔣隊長對我說,其實那姑娘不是我們殺的。」

    周勝搖搖頭:「當時咱們對人家女孩兒下了重手,心已經黑了,人是不是我們殺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醫生進來給周勝做了檢查,囑咐好好休息然後就出去了。

    李華站在邱霞旁邊點了點自己的手錶,中年女人點點頭,握著周勝的手站起來。

    「老周,我先走了,你萬事別急,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知道嗎?」她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周勝手背上還打著點滴,一邊「哎哎」答應著,一邊看著她被其他警察帶出病房。

    「周勝。」李華站在他床邊說,「我們會控告你和邱霞故意傷害罪和妨礙司法公正罪,你好好休息,等著上庭吧。」

    說完,他轉身就想離開。

    「等一下!」周勝還是開口,「警察同志,剛才邱霞說人不是我們殺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華:「我們找到了兇手,他叫許傑。」

    一小時前----

    白蘿貝大汗淋漓地站起來,手裡的鏟子「咣」地一聲扔進箱子。

    「找,找到了!」

    她插著腰喘著粗氣,「娘的,這小子埋得還挺遠!」她朝走過來的老唐比了個大拇指,「唐老師您真厲害,我在這兒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您看兩眼就挖到了。」她湊過去小聲問,「老實說,您手腕上那個表是不是分金定穴用的?」

    老唐抽抽嘴角----多好一孩子,怎麼在猴子堆里呆了兩天就變成這樣了?

    白蘿貝把瓶子遞給老唐:「這裡面全是土,還過了這麼多天,能取到證據嗎?」

    老唐戴上手套接過瓶子掃了一遍,茶色的玻璃酒瓶,瓶身的商標被撕去,只留一個光禿禿的瓶子,裡面裝滿了泥土。

    「不好說。」他圍著埋瓶子的地方轉了一圈,眼睛掃過每一個角落,突然蹲了下來,從口袋裡取出鑷子,夾起地上一片葉子,葉子下面有個東西----他轉頭看了白蘿貝一眼,白蘿貝看到他手裡的東西,突然笑了。

    「許傑。」汪小山坐在男人對面,「公安局的招待所條件不錯吧?」

    許傑看上去有點緊張:「還行,還行。」他小心翼翼地問道,「美女,我什麼時候能回家?我都出來五六天了,我老婆她還不知道我在這兒呢。」

    「你的家人我們已經通知過了,他們知道你在這兒。」她看著對面的男人,手上是他的資料。

    許傑,男,三十七歲,在印刷廠工作五年,和現任妻子三年前結婚,沒有孩子。十九歲那年因為打架致人重傷曾進過監獄三年。

    「你還知道想著老婆啊。」汪小山冷哼一聲,「殺人的時候想老婆了嗎?」

    許傑一愣:「什麼殺人?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殺人?我是發現屍體的人,我到那兒的時候那個女的已經沒氣兒了!」

    汪小山拿起一個透明的證物袋:「這個瓶子,是我們從案發現場周圍的地里挖出來的,眼熟嗎?」

    許傑:「這不就是一般的啤酒瓶嗎?」

    「你倒是不害怕。」汪小山放下袋子,「也對,當時你帶著棉線手套,甚至啤酒瓶子也沒開,最後又在土裡埋了這麼多天,什麼都沒留下也挺正常。我們只在瓶子裡檢驗出了李英梅的DNA,但沒有你的。」

    對面男人聞言,眼裡閃過一絲慶幸。

    「不過……」她又拿起另一個袋子,「我們在周圍的一片樹葉下面發現了一個瓶蓋,在這個瓶蓋上,我們不僅驗出了李英梅的DNA,還驗出另一個人的。」她頓了一下,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語調聽上去悠哉,但實際卻字字冰霜,「你猜,這個DNA是誰的呢?」

    「我其實一直想不通最後一件兇器是什麼,原來是個啤酒瓶。」開完報告會,吳曼若有所思。

    「那位趙副區長連夜辭職,妨礙司法公正罪估計沒得跑,許傑我們會正式起訴他故意殺人罪,還有李建。」李華嘆了口氣,「只是可惜,趙義龍和孫吉都才十五歲,法官輕判肯定是少不了。」

    「沒辦法。」汪小山伸了個懶腰,「誰讓您國有未成年人渣保護法呢。」

    「說什麼呢!」井翔毫不客氣地打了她後腦勺一下,「讓人聽見還想不想要這份工作了?」

    汪小山撇撇嘴。

    她的視線投向辦公室,穿過半掩的門,能看到裡面男人正認真看著手裡的報告。

    「咚咚。」汪小山敲了敲門。

    「進來。」蔣東川頭也不抬。

    「那個……」汪小山雙手插進牛仔褲口袋,「剛才戒毒所的人打電話過來,說楊貴似乎情況不太好,你要不要過去看卡?」

    蔣東川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汪小山點點頭就要出去,剛轉身,身後就傳來男人的聲音。

    「等我整理完報告,你和我一起。」

    汪小山嘴角微微上揚:「好,我知道了。」

    在去戒毒所的路上汪小山已經想過電話里說的「情況不好」是有多不好,但當她見到被彈力繩捆在床上不斷掙扎的那個骨瘦如柴的人的時候,真的有點震驚。

    準確來說那已經不能稱作人了,說是披著一層人皮的骷髏更合適。

    「蔣隊長。」

    一個女人站在蔣東川身後,輕輕叫了他一聲。

    汪小山回頭,看見身後那個似曾相識的女人----哦對,是那個那天在那家日本料理店,惹得蔣東川大發雷霆的服務員。

    她手裡拿了兩個水杯,眼神落在病床上的楊貴身上,帶著心痛和悲涼。

    原來她就是那個「曉紅」。

    蔣東川看著床上的楊貴:「怎麼會這樣?」

    夏曉紅看上去很平靜:「他吸了這麼多年,也不是一時半會說戒就能戒的。再加上之前身子都快糟蹋壞了,現在戒起來,也比其他人難得多。」她笑了笑,「不過好在這裡的大夫都說他意志夠堅定,就是底子太差。」

    汪小山開口安慰道:「戒毒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要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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