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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8:02 作者: 沫沫清寒
    爭執中,他倆動起手來,毒販頭目見狀想要逃走,白振鳴一拳打倒白振林便要上去追,白振林躺在地上一時情急便掏出手槍,連開兩槍,一槍打在白振鳴的腰上,一槍打在他的右腿膝蓋處,然後他爬起身來,將抱著腿倒在地上的白振鳴一掌劈暈。

    這時候,白振林的一名親信建議他將白振鳴殺死滅口,白振林雖然心狠,但是看著地上的哥哥心中還是有些猶豫。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槍聲再度響起,前來圍剿的大部隊見白振鳴等人開火,便迅速前來支援。白振林咬咬牙,沒有去管地上的白振鳴,而是帶著兩個手下趁亂鑽進了雨林深處。

    三人慌不擇路的想要遠離事發地點,但是不料卻在雨林深處迷路,且恰好碰到了同樣迷路的單晶。白振林本想殺單晶滅口,但是隨即一想,萬一單司令知道女兒是尾隨自己出來的,然後又出了意外,就算裡面沒有自己的責任,自己也很難再有前途。

    無奈之下,他只能帶著單晶在雨林中轉悠,並且為了化解兩人之間的矛盾,蓄意對她諸多照顧,更是在遇到猛獸的時候,以死相搏,保護了單晶。於是,就在短短的三天裡,單晶對白振林生出了別樣的情愫。

    三天之後,遍體鱗傷的白振林終於帶著單晶走出了雨林,同自己隊裡其他的隊員會合,但是由於他無法對自己隊員解釋這次的事情,於是便突然翻臉,連同親信將所有隊員全部射殺,這才帶著單晶回了部隊。

    單晶本來對白振林突然翻臉殺害同袍的舉動十分震驚,但是她此刻的心已經向白振林傾斜,她知道,如果這些人活著回去,白振林走私販毒的事情一定會敗露,所以為了白振林,單晶只是站在那裡默默的看著他大開殺戒。

    由於擔心白振鳴供出自己,再加上在雨林中為保護單晶受傷,白振林一回到部隊便病倒了,整個人昏迷了兩天。在這兩天裡,單晶不僅一步不離的守護著他,還讓自己的父親幫忙給這件事情善後。

    單晶是個性格十分鮮明的女人,而且因為父親的關係,她從小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此刻她既然喜歡上了白振林,自然是想辦法讓對方答應娶她。至於白振林家裡是否已經有了嬌妻幼子,則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於是,白振林醒來之後,單晶的父親便已這份資料為要挾,要求他離婚,轉而迎娶自己的女兒。

    而單晶手裡的那份資料,正是當初部隊發給白振林的槍枝的彈道痕跡,與死亡隊員身上的彈道痕跡的比對結果,以及白振林走私的證據。而由於白振林下手極重,白振鳴也一直昏迷,並在昏迷中被聞訊趕到的白啟宏接走,並沒有機會供出射傷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白振鳴清醒之後,看到父親十分激動,他本以為父親會為自己做主,可是沒想到白啟宏居然反過來要求他對這件事情三緘其口,白振鳴先是震驚,然後暴怒,他起初堅決不肯,但是白啟宏無奈之下居然跪在兒子面前求他為白家犧牲,白振鳴仍舊不肯,白啟宏無奈之下,便將他關在白家老宅,並將他的傷說成是毒販所為。

    而這種說法,也恰好為遠在邊境的白振林免去一劫----因為如此一來,被他射殺的隊員便也順理成章的死在了毒販手下,而白振林自己卻成了歸來的英雄。並且還因為「出色」的表現受到了嘉獎。

    與白振林的幸運相比,白振鳴就較為悽慘了,因為他傷的十分嚴重。白振林打在他腰部的那一槍讓他喪失了生育能力,而打在腿上的那一槍則讓他的神經受到重創,今生難以再站起來。

    白振鳴為此萬念俱灰,幸虧在養傷期間,弟妹盛盈對他悉心照料,可是他的傷還沒有養好,便傳來消息,白振林與盛盈離婚,並在一個月後與單晶結婚。

    白振鳴白來就心中深恨白振林,再加上盛盈對他的照顧之情,使得他更是對白單兩家的聯姻堅決牴觸。為免白振鳴在激憤之下惹出什麼麻煩,造成對白家不利的後果,白啟宏在無奈之下,便以養傷為藉口,態度強硬的將他送往國外,不准他私自回國。這一走,就是二十幾年。

    而白振鳴在那次行動中有一位戰友也犧牲了,他的妻子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迅速改嫁,家裡只留下老母親和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戰友的母親本想將孩子送回榆林老家的親戚家幫忙撫養,可是白振鳴在得知自己註定無後之後,便派人徵得了老人的同意,將孩子抱養在身邊,一起帶出了國,而那個孩子便是白奕哲。

    白振鳴出國之後,對白老爺子和白振林恨意難消。事也湊巧,沒想到他居然在國外的療養院遇到了同樣前去養傷的陳安,兩人雖然不在同一個特種部隊,但是在一次行動中,白振鳴對陳安確實有著救命之恩。陳安知道白振鳴的情況後,便在傷好之後離開了部隊,來到了白家,做起了白老爺子的警衛員,幫白振鳴傳遞京城和白家的消息,就這樣,陳安為了白振鳴的救命之恩,在白家待了二十幾年。

    白振鳴說完,屋中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氣氛凝重的所有人都沒有了開口的欲望。白奕哲雖然知道自己並非白振鳴親生,但此時也仍舊忍不住喉間有些哽咽,安士朋見愛人難過,便不著痕跡的攬住了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白奕辰此時才知道,為什麼白振鳴看向自己的眼神那麼複雜:那裡面融合了對白振林的恨和對母親的感激。而安然也震驚於白家人的無情和冷血,他忍不住抓住白奕辰的手,對自小在那種環境長大的愛人更多了一份心疼。

    幾人在商議之後,決定讓白奕辰去找沈擎,由沈擎向軍部提交這份資料,並申請重新調查當年的舊案。一切計劃完畢之後,白奕辰見時間不早了,便囑咐白振鳴早點休息,自己則帶著安然離開了。

    第85章

    白振鳴本來身體就不好,再加上剛剛情緒過於激動,所以顯得有些疲累。因此白奕哲便在白奕辰和安然走後,先送他去主臥室休息。

    安士朋想要上前幫忙,卻被白奕哲拒絕,於是他只好坐回沙發上,看著愛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自從找到白奕哲並確認他就是自己昔年的愛人之後,安士朋心中一直留有疑惑:明明就是那個人,可是為什麼自己非但沒有在榆林縣等到他,而且從名字到身世全部都變了?

    所以今天在聽白振鳴道出這段往事之後,安士朋才恍然大悟----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的確是歷史已經改變了。

    安士朋在重生前也算是京城有名的外科醫生,所以多多少少對上層的概況有些了解。他隱約記得當年京城並沒有唐家和白家,而且當時最有勢力的家族是張家。看來,在某一個拐點,歷史偏離了原來的軌跡,導致一切都改變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面露微笑:看來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如果不是當年自己一時心軟收養了小安,後來自己也不會來到京城,更不會在陰差陽錯之下興起出國的念頭,而再度遇到前世的愛人。不過好在,兜兜轉轉,自己和白奕哲又回到了原點,這也算不枉了他千年的等待。

    白奕哲出來的時候,見安士朋仍舊坐在沙發上,微笑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便在他身邊坐下,問道:「你一個人在這裡想什麼呢?都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沒什麼,我在想,能夠遇到你,真好。」安士朋笑看著自己的愛人,眼裡流露的全是幸福與滿足。

    白奕哲聞言有些不自在的抿抿嘴,道:「你這人,什麼時候都忘不了這些瘋話。今天晚上你和你師弟出去折騰了大半宿,不累麼?趕緊去休息吧。」

    安士朋看著昏黃的燈光下,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的愛人,心中十分溫暖,他搖頭道:「這點事不算什麼,再說我在國外也經常鍛鍊,不覺得累。」他有些心疼的看著白奕哲疲憊的臉色,道:「倒是你,平時就不愛運動,今天又是坐飛機又是熬夜的折騰到現在,肯定累得不行了吧?你趕緊回房間去休息吧。」

    白奕哲也的確是累了,所以聽安士朋這麼一說,便點點頭。他站起身來,卻見安士朋沒有動作,便詫異道:「你不跟我上去了?」

    安士朋笑著搖搖頭,道:「能住人的屋子只有兩間,所以我今晚還是先睡沙發吧,明天把你隔壁的客房收拾出來,我再搬進去。你不用管我了,趕緊上去休息吧。」

    白奕哲見他這樣說,欲言又止的咬了咬嘴唇,他既沒有說話,也沒有上樓,只是就這樣站在原地,一臉歉意的看著安士朋。

    安士朋見他這樣,便安慰似的沖他笑笑,道:「我怕白叔叔知道了會心裡不舒服,所以我還是暫時住在這裡吧,沒關係的,這沙發挺好,而且比這惡劣的環境我都住過,這不算什麼。」他頓了頓,突然沖白奕哲調笑道,「還是你希望我和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白奕哲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面色微紅的道:「我不管你了,你愛睡這裡就睡吧。」說完,便轉身往樓上走去,在走到樓梯盡頭時,他又忍不住回頭扔下一句,「你不上來拿個被子,是想半夜凍死嗎?」說完,便迅速消失在樓梯口處。

    安士朋則看著愛人消失的方向心裡暗樂:果然他家小哲還是關心他的,自己這招也算是欲擒故縱了,現在忍一忍沒關係,主要是把白振鳴搞定了,再光明正大的下嘴,也免得小哲心裡彆扭----自己找尋了這麼多年的愛人,自然是不能讓他受到半點委屈。

    白振鳴這邊事情都已經敲定,各自回去休息,但有人今晚卻註定要失眠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振林。

    和單晶忘記厲衛東不同,白振林這些年時刻沒有忘記遠在國外的哥哥白振鳴,而且時時刻刻在關注著他的情況。所以白振鳴剛一回國,白振林就收到了消息,而且在他聽說白振鳴回國以後,沒有回白家老宅,而是直接去找自己那個不孝兒子白奕辰,心裡便開始有些忐忑不安。

    他此時升職在即,而白振鳴恰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要說這其中沒有什麼貓膩,那是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而且令他更寢食難安的是,那份資料自己始終沒有找到,這無異於是在自己屁股底下埋了一顆定時炸彈。

    白振林清楚的知道,無論什麼時候,只要這份資料一出現,那就相當於是將這顆炸彈引爆,到時候自己和白家只有粉身碎骨這一條路。就在此時,他突然想起單晶和自己吵架時候說的話,腦中靈光一閃,白振林突然在心裡對資料的下落有了線索。

    於是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天剛蒙蒙亮,他便來到單家老宅,不顧單斌的阻攔,硬是闖進了自己和單晶的臥室。白振林沒有耽擱,他直直衝到床頭摘下牆上的結婚照,檢查之下,很快便發現了後蓋上的秘密,可是讓他的心沉到谷底的是,夾層裡面的東西顯然已經被人拿走了。他瞬間心涼了半截,在單斌驚詫的目光中一語不發的離開了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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