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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8:02 作者: 沫沫清寒
    安然被安士朋的話說的忍不住淚盈眼眶,他強忍著眼淚笑道:「師父,沒想到這才不到一年,你居然變得這麼肉麻了,看來還是師娘的魅力大,只可惜你這樣,我一時之間還真是有點受不了。」

    「臭小子,有你這麼跟師父說話的嗎?」安士朋笑罵道,隨即他認真的叮囑安然,「小安,有件事你要記住了,以後不要叫我師父,要叫師兄,知道嗎?」

    安然聞言腳下一頓,步子瞬間亂了套。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安士朋,沒想到師父卸下「千年老妖」的包裝後,內在居然這般……額,無恥,他忍不住笑道:「看來師父你沒和師娘坦白你的過往啊。」

    安士朋一愣,隨即有些掩飾的道:「有什麼好坦白的?」難道自己要告訴白奕哲,他的年齡還沒有自己的零頭大嗎?

    安然見他言辭閃爍,便有些不懷好意地道:「師父您一個人苦苦等了千年,就為了等待師娘的出現。而且還為了尋找他拋下徒弟,甚至在京城避而不見,這是多讓人感動的愛情啊。」

    安然說著,甚至還用手肘碰了碰安士朋的胳膊,唯恐天下不亂的笑道:「師父,你要是把這些事情都告訴師娘,我保證他絕對會感動的一塌糊塗,馬上就對你死心塌地。就是白二哥的二叔,應該也不會反對你們在一起的。」

    他可是看出來了,師父和師娘雖然進展的順利,但是白振鳴應該還處在雖然沒有強烈反對,但是絕不贊同的心理過渡階段。所以師父想要名正言順的和師娘在一起,還需要持久戰啊……

    安士朋聞言,像看到什麼新鮮事物一樣的看著安然,心裡突然一陣鬱悶:去年自己走的時候,小安還呆呆的,可愛到不行。這怎麼才一年不到,就變得這麼狡猾了?居然還調侃起自己的師父來?難道是自己一個沒看住,他偷偷地長歪了?

    不過安士朋想了想,隨即否決了自己的這個猜測,然後開始順理成章的遷怒白奕辰:人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當年小安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乖得不得了,可是這才一年不到,本來自己老老實實的小徒弟,卻硬生生的被他給照顧成了狡猾的小狐狸。這都是他不好,等自己回去一定要找他算帳。

    安然見安士朋沒有回答自己的話,便鍥而不捨的問道:「說話呀,師父,沒關係的,你要是不好意思對師娘坦白,我可以幫你去說。」

    說著,他還用一臉「有事弟子服其勞」的表情看著因為自己的話,而嘴角有些抽搐的安士朋。

    「不用了!」安士朋聞言趕緊否決道。隨即,他無力地看著自己眼露狡黠的小徒弟,鬱悶的道:「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了,你有什麼要求,就直說吧……」

    安然聞言大大的貓眼立即笑的眯成了一條fèng,於是,在到達單家大宅前的過程中,安士朋終於用長長的「喪權辱國」的求和條約,換來了安然對自己「師兄」的稱呼。

    由於是私闖民宅,所以二人自然不能從正門進入。在對照著圖紙比量了一下之後,師徒兩人在背光的地方選了一個死角,準備翻牆跳進單家老宅。

    單家外面的院牆有大概四米多高,從外面根本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而且外牆處還有電網,想要靠爬牆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士朋比了比高度,想了想,便讓安然先留在原地等候,自己則運起輕功輕輕一竄,便輕巧的越過了牆頭跳進了內院。

    安士朋的落腳之處,是一片柔軟的糙地,他起初為免暴漏形跡,所以不敢起身,只是蹲在牆邊靜靜的打量著單家老宅的情況。

    其實安士朋也曾經去過類似單家的大院,他知道,這種家族,到了晚上的時候,一般都會有人開著長明燈值夜班。可是讓他詫異的是,整個單家居然黑漆漆的一片,一點亮光都沒有。

    安士朋先是對這種狀況有些疑惑,但他旋即一想便想通了其中的原因----單家如今已是今夕不同往日,京城望族的名頭已經是名存實亡。而單家的人之所以還能住在這裡,也是因為單老爺子還在世的緣故。

    不管怎麼樣,單家現在的狀況已經是日薄西山,所以分家的住客也紛紛離開,使得整個大院現在已經沒有了什麼人氣。在這種情況下,負責警衛的人員會偷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安士朋見此情景,心裡不由得暗自慶幸:這樣就更方便他和小安下手了,否則萬一被警衛員發現單晶的屋中亮燈的話,自己二人豈不是要無功而返?

    於是安士朋又跳回牆外,對安然道:「小安,裡面很安靜,沒有什麼危險,我們趕緊進去吧。」說完,便要再跳回去,不料卻被安然一把抓住。

    安士朋不解的回頭,之間安然拉著自己的衣袖,大大的貓眼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道:「師父,這牆太高了,我跳不過去。」

    不可能吧?安士朋聞言,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自己的徒弟,試圖從他眼裡看出端倪,可是就像過去一樣,他很快便敗退在安然可憐兮兮的目光下。最終安士朋無奈的轉過身,衝著牆蹲下,道:「來吧,你踩著我的肩膀,然後跳過去。」他說完,還有些不放心的回身叮囑道,「你落地的時候小心點,不要傷到了腳。」

    安然見安士朋這麼說,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和他賭氣的行為實在有些幼稚可笑,不過看看這麼高的院牆,他心裡還真是沒有把握,所以咬了咬牙,一縱身,踩著安士朋的肩膀跳了過去。

    在陳安地圖的指引下,師徒二人很快便找到了單晶住的地方。安士朋發揮了自己壓門撬鎖的強項,用早已準備好的細鐵絲打開了房門,兩人在細心地用帶來的遮光布將所有門窗fèng隙遮好之後,這才放心的打開了屋裡的燈。

    隨著燈光亮起,安然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屋中一片狼藉,幾乎沒有一件完整的東西。而且滿地都是碎玻璃,碎瓷片,抽屜和衣櫃也都被翻得亂七八糟。看來,在單晶被帶走之後,這個房間就被直接封存,再也沒有人進來打掃過。

    安然見狀不由得咂舌,他有些不確定的看著安士朋,道:「師父,看這房間的樣子,你覺得我們還能找到白二哥他們要找的東西嗎?」

    安士朋沒有回答,他皺著眉頭,極快的在屋中環視了一圈,也對眼前的情形頗為頭疼。他示意安然不要說話,然後自己在原地反覆打量著屋中所有的擺設,並在心中不斷琢磨單晶的話,最後,他將視線落在床頭白振林和單晶的夫妻合照上,然後對安然道:「小安,我們把那個結婚照取下來。」

    安然十分聰明,他聽安士朋這麼一說,便眼前一亮,旋即便明白了師父話里的意思。於是,兩人小心翼翼的摘下牆上結婚照,安士朋信心滿滿的將畫框反過來,掀開底部的蓋子,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裡面居然空無一物。

    兩人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不由得面面相覷,安然仍舊有些不死心的用手輕輕摩挲著那厚厚的畫布,想要看看有沒有暗層,而安士朋則拿起底蓋用手指輕敲,檢查是否內有乾坤。

    突然,他臉色一正,掏出口袋裡早準備好的小刀,灌注內力,如切豆腐般的從底蓋邊緣剖開,隨著fèng隙越來越大,一個牛皮紙袋的一角便十分自然的顯現在兩人的面前。

    終於找到了!安士朋如釋重負般的長出了一口氣。安然則將資料放進懷裡,貼身藏好,然後兩人利手利腳的將一切物品恢復成原樣,趁著夜色,匆匆從原路離開了單家。

    白振鳴在從安然手裡接過資料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有痛苦,有仇恨,有解脫,最後,他用顫抖的手撫摸著牛皮紙袋,一時之間竟然忍不住老淚縱橫。

    在場的幾人見狀不由關切的想要上前詢問,卻被白振鳴抬手制止。他示意所有人坐下,這才緩緩的道出了自己要這份資料的原因。

    彼時天朝剛剛建立,各種家族派系林立,其中最為有權利的,便是張家。而由於白家在京城只是小家族,而且老爺子昔年與張家的掌權人有舊怨,所以不但當時白老爺子受盡排擠,就連兄弟二人小的時候也受了張家子孫的不少欺負。幸虧後來張家行事過分,惹惱了唐家,最後被唐家拼死拉下馬,白家最終才得以保全自己。

    白振鳴和白振林只差三歲,兩人成年之後便繼承了白家的傳統,先後入了伍。由於白振鳴在軍隊表現優秀,又為人正直,所以被選入特種部隊,經常會被派往各地執行任務。而白振林也因為表現不俗,再加上善於鑽營,因此雖然被安排在邊境,但是也發展的很快。

    只可惜白振林和哥哥不同,小時候被欺負的經歷讓他執拗地認為,只有權力,才是最重要的東西。於是,他鼓動白老爺子在京城暗自發展白家的勢力,將白家塑造成一棵根深蒂固的大樹。

    但是古往今來,無論是在哪個時代,想要身邊聚攏一批人,就必須有金錢作為後盾。於是在對金錢和權力的瘋狂的渴望之下,白振林利用自己在邊境的優勢,帶著自己的幾個親信,悄悄地干起了走私白粉和槍械的買賣。

    這件事情白振林雖然做的隱秘,卻被其他部隊前來交流的單晶看出端倪。單晶當時不知為何,對白振林極為看不順眼,想方設法給他添堵。於是,在懷疑白振林在外面有貓膩之後,單晶便在一次他與毒販交易的時候,偷偷地跟了出去。

    白振林為人向來小心謹慎,每次交易,他都借著出任務的幌子,由隊裡不熟悉的人在外面執行任務,自己則帶著兩個親信到雨林深處的一個小木屋裡同毒販的頭目交易。

    只可惜,那個毒販由於有白振林的幫助,生意順風順水的越做越大,所以很快便被有關部門重點盯上。由於他們走私的範圍涉及槍械,所以只能派特種部隊前來圍剿,為了保險起見,特種部隊派了精英前去探路,而帶隊的人,則恰好是白振鳴。

    彼時,單晶正好也跟著白振林來到小屋附近,她一個不慎被毒販手下發現,眼看就要被抓住。為了救她,白振鳴帶領隊員同毒販手下交起了火。

    槍聲響起時,白振林正和走毒販頭目在木屋中交易,他為免暴露身份,便先用槍射殺了頭目的兩個手下,然後讓對方躲進屋內的一個大木頭箱子裡,自己則和兩個親信裝作恰好找到這裡的樣子,與白振鳴周旋,然後藉機放走毒販。

    白振鳴起初相信了自己弟弟的話,但他很快便看出了事情不對勁,因為他們來之前都看過這個販毒團伙頭目的照片,可是屋裡死的人中並沒有他的屍體,於是白振鳴便不顧弟弟在一旁阻攔,自己硬是堅持在屋中搜索了起來。

    很快,藏在衣櫃中的毒販便暴露了,白振鳴想上前抓捕,但是卻遭到了白振林的阻攔,在震驚之下,他知道了自己弟弟居然也參與走私,而且,還是自己的父親在背後授意的真相。

    白振林本以為哥哥會因為自己和毒販的關係放過此事,誰知道白振鳴居然堅持完成任務,要將走毒販頭目活著帶走,於是,兄弟兩人便爭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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