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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8:02 作者: 沫沫清寒
他說著上前一步,在蘇彥庭身後的警衛員腰間一摸,手中便多了一直配槍,他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一把將配槍拍在桌面上,怒道,「我今天就敢打這個賭,如果我判斷錯誤,或者是手術出現任何問題,就讓病人的家屬一槍崩了我,以性命相抵,這總可以了吧。」
蘇彥庭被安然的舉動驚得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而一旁的王濤則有些色厲內燃的嘟囔道:「你的命,能和蘇老的命相比嗎?」
安然聞言對王濤怒目而視,道:「身為醫生,所有的人命在我的眼中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差別!」
盛博看看安然堅定的目光,咬咬牙,往安然身邊站了一步,堅定的對蘇彥庭道:「彥庭,我相信小安的醫術。他說有九成的把握,那就一定不會說謊。」他見蘇彥庭依舊有些猶豫,便道,「現在對蘇老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時間,我相信小安的醫術,所以我願意和小安一起承擔後果。」
而此時,黃文遠也出人意料的站了出來,摸著鬍鬚道:「不管怎麼說,安大夫是我提議請來的,我也有責任,所以我願意和他一起承擔後果。」
見這二人如此,蘇彥庭最後乾脆狠狠心,一咬牙,拍板道:「既然黃老和盛博你們都相信這位安大夫,那我也相信你們的眼光。」他走到安然面前,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突然彎下身子,鞠了一躬,道:「安大夫,家父的病,就拜託你了。」
安然點點頭,道:「我會盡力的。」他看了看裡間的環境,道,「現在病人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而且身體的移動,會使他頭部的淤血移位,我看,如果有條件的話,就把設備準備齊全,直接在這裡手術吧。」他看了看王濤,道:「到時候還請王大夫辛苦一下,幫我打個下手。」
王濤聞言被氣的身子一晃,他本想拒絕,卻在話到嘴邊的時候改了口,賭氣似的到:「好,沒問題。」他倒要親眼看看,這個小大夫所謂的「腦中風引起的顱內出血加上腦部血管瘤破裂」的診斷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倒要看看這個年輕的中醫,是否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敢做他王濤都沒有絲毫把握的手術。
蘇老的醫療小組速度很快,在蘇彥庭的一聲令下之後,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便悄無聲息的做好了一切手術前的準備,不僅一應器械設備、血漿和藥物俱全,甚至連所有的窗戶都用遮光布嚴嚴實實的擋好,形成了一個封閉的手術室。
安然除了王濤之外,還指派了兩個在場的外科精英作為助手,四人一起進了手術室。而蘇彥庭黃文遠盛博等眾人則在外面焦急的等候。手術足足進行了9個小時,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
在這段時間裡面,屋內的人緊張自不必說,屋外的人的焦慮也十分難熬。蘇彥庭更是連飯都沒有吃,一直在外間來回踱步,就怕得到的是壞消息。
下午,手術室的門一打開,蘇彥庭便立刻迎了上去,只見安然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的走出來。
他看著一臉焦急的蘇彥庭,和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的盛博,露出一個疲憊的微笑:「我的判斷沒有錯,的確是兩個出血點。不過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要之後護理得當,及時消除腦水腫的狀況,很快就會恢復健康。」
盛博聞言,頓時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而蘇彥庭卻閉上眼睛仰起頭,好半天才睜開眼睛,他激動地上前握住安然的手,道:「安大夫,真的是謝謝你了。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剛才我還那樣懷疑你,我真是……」
這個年紀已經接近知天命的男人說話間居然有些哽咽,他放開了安然有些發顫的手,站直了身體,深深地朝對方又彎腰鞠了一躬,道:「安大夫,謝謝你!」
安然聞言,趕緊扶起蘇彥庭,道:「這沒有什麼,醫生的本職工作而已。」
蘇彥庭剛想說什麼,卻突然皺眉看向安然身後,王濤此時正一臉尷尬的靠在手術室的門邊,絲毫沒有了腦外科「第一刀」的風範,整個人不自在的手腳都似乎沒有地方放。
安然回頭看了王濤一眼,轉頭繼續對蘇彥庭道:「還有,蘇先生,這次手術,王大夫幫了我很大的忙,所以請您不要為難他。」
蘇彥庭聞言重重的哼了一聲,他其實心中對王濤是十分惱恨的----如果自己當初真的聽信了他的話,趕走了安大夫,那父親的病,就很可能凶多吉少了。但是安然既然已經開口求情,他也不能不給面子,所以他只能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安然的說法。
隨後,蘇彥庭急切地問道:「那安大夫,我現在能為父親做些什麼?他什麼時候能夠清醒?」
安然想了想,道:「現在要做的,就是病人手術後的護理,最主要的是要保持病人的生命力以及預防腦水腫的情況出現。順利的話,三到五天便可以清醒了。」他頓了頓,看了一眼黃文遠,道,「病人年紀大了,我建議這個方面的護理還是以中醫療法為主,黃大夫是中醫界赫赫有名的老前輩了,這個方面我相信他能比我更加全面一些。」
安然覺得,不管黃文遠推薦自己是出於什麼心裡,至少在最關鍵的時候,他能夠和小舅舅一起站出來,力挺自己,就沖這點,自己就應該對他有所回報。更何況黃文遠既然能夠被稱為國手,在醫術上自然水平不凡,開顱後的調理藥方對他來說,絕對不是難事。
黃文遠年紀一大把,怎麼會不明白安然示好的舉動?但是有唐寧的腿傷在先,蘇老的病危在後,他怎麼拉的下臉接受安然這份好意,於是他笑道:「安大夫,年紀輕輕的,可要能者多勞啊,你是蘇老的主治大夫,這術後的調理藥方,還是應該你來開啊。」
蘇彥庭聞言,殷勤的沖安然笑道:「黃老說得對,一事不煩二主,家父的病情,還請安大夫您多費費心,彥庭對您的恩德一定銘感五內,不敢或忘。」
安然蘇彥庭態度如此,便也不好再拒絕,他要過紙筆,開了藥方,遞給醫療組的中醫,並告訴了對方煎藥方法及用量,對方聽完之後立刻小心翼翼的捧著藥方走了出去,鄭重的神情好像手裡捧著的不是藥方,而是絕世珍寶一般。
最後,安然在留下藥方,並承諾第二天一早便會過來照顧蘇老之後,終於被蘇彥庭親自送出了蘇家老宅。而蘇彥庭本想留安然吃晚飯,然後再用自己的車送人,誰知安然卻婉拒了蘇彥庭的邀請,聲稱飯可以改天再吃,現在蘇彥庭還是好好陪伴蘇老為上。
蘇彥庭對於安然的明理十分感動,在得知安然叫盛博舅舅之後,便十分乾脆的將每天接送他來蘇家老宅的工作丟給了盛博,盛博知道,這表示蘇彥庭對自己更深一步的接納和信任,於是便笑著答應了下來。
安然來的時候,是由盛博的司機送來,而由於中途盛博怕蘇老的病情走漏風聲,便讓自己的司機先行離開,所以回去的時候,是盛博親自開的車。盛博見安然忙了一天連飯都沒吃,便直接驅車帶安然去吃飯,中途還不忘囑咐安然給白奕辰打個電話,通知一聲。
誰知,安然的一個電話,卻意外的救了單彤一條性命,也無意中免去了白奕辰很大的麻煩。
第82章
這次唐家和盛博聯手針對單家的勢力進行清洗,單彤的父親則第一批受到了牽連,被調往一處閒職養老。這對於不到五十歲的他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一般。
但是他明白,人在官場,宦海沉浮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他除了女兒被單晶帶在身邊之外,本身和單家本家的聯繫並不大,所以算是比較幸運的那部分人----雖然是明著平調,暗地裡降職,但是卻未必沒有再起來的可能。
但是單彤心裡卻十分不平衡,她本就對單晶平時對待自己蠻橫獨裁的態度十分不滿,現在見自己父親無辜受累,心中更是焦急,於是她在單家出事後選擇留在老宅,而沒有回家,也是存了點念頭,想要找機會從中坐收漁利那天,在湊巧聽到單晶和白振林的對話之後,單彤也便對資料的事情上了心,她能夠聽得出來,這份資料裡面必然是有著對白振林極為不利的證據,而單晶教唆殺人事發被帶走後,她也曾經根據單晶話里的暗示,想要尋找當年的資料,只是她雖然屢屢搜尋,卻至今仍然未有結果。
不過單彤卻從單晶那裡知道,白奕辰和白振林雖然名為父子,但事實上卻和仇人差不多,她久居京城,自然知道盛博現如今在中樞的地位,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可以利用資料的情報和白奕辰做交易。至於白奕辰能否根據單晶話里的暗示找到那份資料,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所以,單彤在考慮良久之後,終於決定動身去翌辰集團尋找白奕辰。只是不巧的是,她到了那裡才知道,京城南郊的地皮今天開始招標,所以白奕辰帶著梁響去參加招標會了,可能很晚才會回來。
單彤本想離開,但是想想自己上次和父親通話的時候,父親那有些萎靡的精神狀態,便選擇了等白奕辰回來----無論如何,她也要見到白奕辰,為自家的前途做最後的努力。
由於南郊那塊地皮涉及到的金額非常大,所以白奕辰在晚上快要下班的時候才回到辦公室,手下的人一見他回來,便連忙向他匯報說,有一位叫做單彤的小姐在會客室裡面等了他幾乎一個下午。
因為單晶的緣故,白奕辰本就對單家沒有好感,再經過上次酒店的事情,他更加討厭單彤這個看似心計深沉,實則行事愚蠢的女人。而且他也更加不願意與她有任何的交集,免得再生事端。因此,白奕辰冷哼了一聲,讓梁響隨便找個藉口把單彤打發走。
單彤眼看已經快要達成自己的目標,此刻又怎麼能甘心讓機會就這麼從眼前溜走?她在梁響客氣的態度中,走進了電梯,到了25樓,又偷偷順著安全通道的樓梯,悄無聲息的回到了27樓,在沒有經的白奕辰允許的情況下,逕自推開門,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白奕辰見單彤進來,先是一愣,然後沉下臉來,呵斥道:「誰讓你進來的?你給我出去!」
單彤被白奕辰的惡劣態度嚇了一跳,她以為白奕辰不認識自己,便連忙自我介紹道:「白總,您好,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白奕辰皺著眉頭,打斷她的話,道,「我只是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梁響呢?」
單彤還沒有來得及答話,萬能秘書梁響便仿佛聽到白奕辰提起他一般,十分及時的出現在門口。他在見到單彤的時候,先是一呆,然後不等白奕辰開口,便趕緊一把拽住單彤的胳膊,將她往門外拖,便拖嘴裡還邊埋怨道:「你這個人,剛才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又偷偷回來了?還趁我去倒水的功夫,私闖我們老闆的辦公室,你這不是害我這個月獎金泡湯了嗎?趕緊走吧,就是想要攀龍附鳳,也沒有這麼心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