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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8:02 作者: 沫沫清寒
於是,他趕緊翻身下床,也顧不上洗漱,直接穿著睡衣便出了臥室。他急匆匆來到安然的房間,推開房門,赫然發現安然的床上,枕頭被子都整整齊齊的疊著放在那裡----鑑於某人的被子,每天都是家政的阿姨來了才會疊,所以白奕辰可以斷定,昨晚安然真的沒有在他自己的房間過夜。
他緊張的在房間裡打量了一圈之後,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還好,至少小安平時用的東西還在。不管自己昨晚在喝醉酒的情況下,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只要他人沒走就好……
話雖如此,但是白奕辰還是心中有些忐忑,他強制自己不要輕舉妄動,而是先看看安然的反應,再想對策----反正實在不行,就使苦肉計,總之說什麼也不能讓小安因為自己無意識的舉動,覺得心裡不舒服,從而疏遠了自己。
誰知道他剛走出安然的房門,便看見一大早上連面都沒露,便弄得自己心裡七上八下的某人,此刻正站在樓梯口看著自己,手上還端著一個托盤。
因為昨晚沒有睡好,所以安然一早就醒了。他先是給白奕辰餵了醒酒的藥丸,然後又連忙跑到樓下,去填飽了餓了一個晚上的自己,還有小白的肚子。直到一人一貓吃飽了,這才慢騰騰的煮了一碗小米粥,看時間估摸著白奕辰也快起來了,這才把他的早餐端上了樓。
誰知,他剛走上二樓,便看見白奕辰站在自己的房門口發愣,於是他便提醒道:「白二哥,你起來了?你站在我房間門口乾什麼?找我有事?」
朝陽從樓梯間的窗戶照射進來,灑在安然的身上,給面前的人披上了一層金色的柔光,刺眼的讓白奕辰突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感覺,仿佛這些年飄飄浮浮的心,終於找到了想要停靠的地方。
看著面前衝著自己微笑的金色少年,在這一刻,白奕辰在心裡狠狠的發誓道:面前這個人,他是絕對不會放手了,他就是要把這個人牢牢地圈在身邊,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不管用什麼手段,都絕對不允許他離開自己。
不過,此刻,他只是沙啞著嗓子說:「嗯,我昨天喝多了,不記得做過了什麼。今天起來沒看見你,怕你生我的氣,走了。」
安然聞言,突然感覺心臟似乎被人狠狠的錘了一下:這人就因為怕自己生氣走了,所以一大早還沒有洗漱,甚至不顧形象的連鞋都沒穿,就頂著一頭亂髮來找自己嗎?
他不知道對這樣的白奕辰該做出什麼回應,所以最後索性一板臉,道:「你既然起來了,就趕緊收拾收拾,然胡下樓吃飯吧,我先把粥端下去等你。」
說完,安然便有些匆忙的轉身,可以忽略白奕辰落在自己背後的,那幾乎實質化的灼熱目光,姿勢有些僵硬的走下樓梯。
白奕辰雖然被教訓了一頓,但是他看著安然那已經變成粉紅色的耳垂,突然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他先是衝著安然的背影微笑了一下,然後聽話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整理洗漱----不管怎麼說,自己都要先振作起來,才能給母親報仇。而且,現在自己也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相信,未來的路,總會有這個少年陪伴在身邊的。
當白奕辰整理好下樓的時候,安然正坐在桌前等他。早餐十分簡單,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和一碟安然自製的小鹹菜。
白奕辰本想問安然昨晚的事情,但是他在安然那隱含警告的目光下,十分識相的一句話也沒說,而是老老實實的端起碗來吃飯。
安然則抱著團成一團睡的正香的小白,坐在一邊看他。
直到白奕辰喝下最後一口粥,才小心翼翼的放下碗,欲言又止的看著安然。
他有心想問自己昨晚喝醉後的事情,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於是便開始沒話找話的拿小白開刀:「嘿嘿,小安,你看小白是越來越懶了。這都9點多了,我這個喝多的人都起來了,它居然還在睡覺。」
安然看了白奕辰一眼,面目表情的道:「它昨晚沒吃飯,餓得一宿沒睡,今天早上我餵了它點貓糧後,才剛剛睡著。」
「額……」白奕辰聞言語塞,看來小安是真生氣了,他趕緊態度良好的認錯道:「小安,對不起,昨晚是我不好。我因為一些突發事件,所以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害你擔心了,對不起。」
「誰擔心你了?」安然聞言更加生氣,質問道,「你心情不好,你就能不接電話?心情不好,你就能一個人躲起來酗酒?心情不好,你就能……」趁著喝多了就抱著我亂摸亂吻?
安然突然咬住了下唇,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他可不想讓某人知道,自己縱容他昨晚的行為,導致以後更加得寸進尺。
可誰知白奕辰並不想就這樣讓他矇混過去,他故意有些曖昧的靠近安然笑問:「我就怎麼了?你還沒說完呢?」
他故意將視線順著安然的衣領往下看去,他隱約記得昨晚好像親吻過小安的肩窩,不知道有沒有留下印記。
安然狠狠瞪了白奕辰一眼,道:「我跟你說正事呢,你不要岔開話題。」
「好吧。」白奕辰怕安然真的生氣,聞言趕緊坐正了身體,眼底閃著笑意,嘴上卻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想問什麼?問吧……」
「你昨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為什么喝了那麼多酒?」安然有些擔心的問道。
白奕辰聞言,眼底的笑容迅速消散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讓安然有些駭然的恨意和冰冷。
他靜靜的看著安然,就在對方想放棄追問的時候,白奕辰才開口,慢慢的將昨天在白家老宅聽到的驚人消息說了一遍。
安然聞言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曾經對白奕辰昨晚酗酒的原因做過無數的猜測,甚至想到是不是他的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起因居然是他已經過世多年的母親。
他看著白奕辰一臉平靜的訴說著母親的死因,突然在心裡湧起了難以言喻的悲哀,其中夾雜著對這個男人過往的心痛:自私冷漠的爺爺,心中只有權力的父親,將他視為眼中釘的繼母和弟弟,再加上當時還孤身在外鞭長莫及的舅舅,以及一個雖有善意,卻力量微薄的堂兄。
這一切的一切,構成了面前這個男人幼年時全部的生活環境。他是怎樣從哪個環境中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高度?這其中的辛酸,應該是常人無法體會的吧?
自己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不知道他們當年為什麼會拋棄自己,但是他畢竟還有師父。師父雖然不是一般人,可是他對自己可以說的上是相當的疼愛。所以說,和白奕辰相比起來,他的童年要幸福許多。
可卻正是這樣的白奕辰,將他從榆林縣帶到京城,幫他遮風擋雨,教他認識外面的世界,還給了他一個家……
也是這樣的白奕辰,一直站在自己身邊,陪伴著自己,守護著自己。還微笑著對自己說,喜歡自己,願意等待自己,甚至這個男人在醉到一塌糊塗的時候,也不忘了緊緊抓住自己的手……
安然突然覺得,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碎裂了,上不上,下不下的,堵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站起身,在白奕辰驚詫的目光中,走到他面前,輕輕的將他的頭摟在了懷裡,鼻子有些發酸的低聲安慰道:「沒關係,阿姨不在了,以後有我陪著你。」
白奕辰起初被安然的舉動驚呆了,然後隨之而來的,便是難以置信的喜悅----不管是因為什麼,有老這句類似承諾的話,至少說明這隻小鴕鳥終於捨得在兩人的關係上邁出一步了。
於是,商人的本性讓他藉機得寸進尺道:「你是說,你會一直陪著我?」
「嗯。」安然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我會一直陪著你。」
「就算我要給我的母親報仇,可能會遭到白家和單家的反撲,就算我可能會連累你遇到危險,你也不會離開?」白奕辰故意問道。
「嗯,」安然重重的點頭承諾到,「我會陪在你身邊,幫你一起報仇,我不會離開。」
傻小安!白奕辰被安然的話說的心中溫暖無比,他退出安然的懷抱,用眼睛直視著安然的眼睛,認真的道:「報仇的事情,不用你插手,我可以自己來。你只要答應我,會一直陪在我身邊,並時刻注意保護好你自己的安全,就好。」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也會安排人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安然被他的話逗笑了,他舉起拳頭,示威似的道:「你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用人保護。再說,以我的能力,不欺負人就不錯了,誰敢惹我?」
白奕辰知道安然是在故意逗他開心,便笑笑,沒有說話。可是他在心裡卻更加堅定了多派人手到千年堂周圍巡邏的想法----世事難料,誰知道那幫人最後被逼急了,會不會狗急跳牆呢。凡事還是謹慎些好,再說事關小安的安危,他輸不起。
「白二哥。」安然看見他笑了,便認真的勸道,「我知道阿姨的事情,應該讓你心裡非常的難過。」
他努力回想著安士朋說過的話,重複道,「但是師父曾經說過,活人送給已故親人最好的禮物,便是健康快樂的活著,而不是為他們的故去而傷心難過。」
安然認真的看著白奕辰的眼睛,道:「我相信如果阿姨真的在天有靈的話,也不希望看到你再有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情發生。」然後,他故意有些老氣橫秋的對白奕辰教訓道:「酗酒不好啊,白二哥,要乖。」
白奕辰雖然對安然提起他的師父感到有些不慡,但是卻被他最後那一本正經的模樣給逗樂了。在他的印象里,小安就是個有點小腹黑,有點天然呆的少年,可是他此時卻硬是裝出一副長輩的口吻來對他說教,那感覺真是可愛到不行。
於是,白奕辰突然興起了想要逗弄他的心思。他故意把臉湊到安然面前去索吻,道:「那這樣吧,你現在親我一下,我就以後都乖乖聽你的話,好不好?」
說著,他還一臉「我等著你親我」的表情閉上了眼睛。
安然被他的樣子氣的有些牙痒痒,他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在白奕辰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然後在某人「哎呀疼死我了」的誇張的呼痛聲中,又一臉心虛的擔心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
正當兩人鬧得起勁的時候,大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了,孫鵬伴隨著他的大嗓門走了進來:「二哥,我就知道你還沒上班!我給你帶來了個好消息,你猜猜是什麼?」
可是話音未落,他便愣在了原地:眼前是什麼情況?二哥捂著腰,齜牙咧嘴的坐在飯桌前。安然則一臉擔憂的站在旁邊低頭看著他。桌上明顯是一個人吃的早餐,現在都九點多了,白二哥才起床吃飯……而且吃的是小米粥和鹹菜這麼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