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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8:02 作者: 沫沫清寒
    原來,當年白老爺子雖然同意了白振林與盛盈離婚,但是他在心裡,對盛盈這個兒媳婦,還是很關心的,連帶著對兒子的再婚對象單晶,也沒有什麼好感。

    所以在兒子再婚的那天,他在兩人舉行完儀式之後,便託病早早離席,讓當時的警衛員開車,帶自己去盛家看望前兒媳婦,算是聊表對死去老友的愧意。

    誰知道,在車子就快開到盛盈住的地方的時候,他突然見盛盈急匆匆的在馬路上走著,他剛要停車喊人,卻看見一個帶著帽子的男人悄悄尾隨在她後面,趁四周無人注意的時候,一把將她推到馬路中央,撞在一輛迎面開來的卡車上。

    由於那輛卡車行駛的速度很快,所以盛盈被直接撞飛了十多米,當場死亡。

    白老爺子在震驚過後,才發現在自己愣神的時間裡,盛盈已經被路人送往了醫院,而戴帽子的男人,也急匆匆的混入了人群,不知去向。

    可是就在那一瞬間,白啟宏卻看的清清楚楚,那個男人是單家的人,還曾經為了白、單兩家聯姻的具體事宜,來白家找過白振林。所以他才能夠斷定,盛盈的死,一定與單晶有關。

    陳安聞言驚愕的道:「那您就這麼把這件事情壓下去,讓單晶夫人進門了?」

    白啟宏沒有在意陳安的口吻,他只是嘆了口氣,道:「不然呢?當時白家和單家剛剛舉行完婚禮,我能怎麼辦?難道還能去婚禮現場,將婚事叫停,然後將這件事公布於眾不成?那樣對白家又有什麼好處?」

    「再說,我當時並不確定,這件事情裡面有沒有振林的首尾,再加上單晶當時又懷孕了,所以我只能裝作不知道這件事。於是,這件事在我心裡,一擱就是二十年。」

    他隨即恨恨的道,「直到我壽辰那天,無意中提起此事,才知道當年的事情,振林並不知情,一切都是單晶私下裡做的。可是那又怎麼樣?二十年前我都沒有說什麼,二十年後的今天才拿出來翻舊帳不成?那樣被看笑話的只能是白家……」

    陳安有些擔心的問道:「那現在振林少爺似乎是知道了,怎麼辦呢?他會不會把這件事情鬧大?」

    白啟宏篤定的道:「不會的,我太了解振林了。我這個兒子滿心都是權力地位,根本不可能為死了這麼多年的盛盈出頭。退一萬步說,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就是他有心去查當年的事情,也很難找到證據,所以他也只能束手無策,所----我的兒子我是最了解的,他是絕對不會把精力浪費在對仕途無益的事情上的。」

    陳安聞言小心翼翼的提醒道:「老爺子,您別忘了,那個伸手推盛盈的人,就是證據……」

    白啟宏搖頭道:「以單家的為人,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人是不是活著都很難說,因為事後,我就再也沒有在京城見過他。再說就算他活著又怎麼樣?他會自己出來承認當年殺人的罪行嗎?算了,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追究也沒什麼意義……最後反而鬧得自己不得安寧。」

    陳安聞言眼底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符合道:「您這話說的在理,一切以大局為重嘛。所以說,這些年您不甚親近奕辰少爺,這個做法是對的。奕辰少爺這麼聰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現當年的事情不對勁,到時候反倒讓您為難。」

    他故意忽略門口輕微的響動,開口勸道,「照我說,其實奕辰少爺和唐家小姐的聯姻失敗了也好,免得將來鬧出什麼風波,唐家會成為他的後盾。我看不如奕辰少爺的婚事,您以後就別管了,我總覺得依著奕辰少爺的脾氣,在這件事情上,他是絕對不會聽您的安排的。更何況家裡還有奕涵少爺呢,何必為了聯姻這點小事,傷了祖孫的感情……」

    白啟宏聞言沉思半響,最終嘆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好吧,以後他的婚事,就讓他舅舅去操心吧,反正他也不聽我的話,不拿自己當白家人,這樣我也懶得管了……」

    他有些疲憊的道,「小陳,你再給我按按,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陳安聞言輕輕的「嗯」了一聲,手上的動作輕輕的繼續著,卻沒有再開口說話。

    而此時站在門口的白奕辰,已經被屋內的對話,驚得猶如五雷轟頂一般----他今天主動來老宅,本來是想找白老爺子說單家的小姐給自己下套的事情,可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巧,聽到這個讓他幾乎無法置信的消息。

    原來自己的母親並不是自殺,而是被單晶這個賤人害死的。她逼得白振林和母親離婚還不夠,一定致母親於死地才甘心。

    白奕辰此時腦中不斷回想起白啟宏的話,心中憋悶的有些喘不過氣,甚至開始有些痛恨自己:這些年,他只是在暗地裡調查當年白家和單家共同的把柄,可是卻忽略了自己的母親。

    他為什麼會沒有想到,看似溫柔順從,實際堅強自立的母親,怎麼會像別人說的那樣,受不了離婚的打擊?怎麼會為了白振林那樣的男人,丟下自己年幼的兒子和尚未踏足社會的弟弟跑去自殺?

    都怪自己這些年忙著擺脫白家,報復單家,居然忽略了,當年母親雖然因為家變而悶悶不樂,但是卻仍舊對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並且一直叮囑盛博,不要為自己婚變的事情分心,耽誤學業。

    母親明明表現的這麼堅強,又怎麼可能會突然選擇在白振林結婚的當天,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麼多年,他居然非但一點都沒有懷疑過當年的真相,反而還和自己的殺母仇人,和袖手旁觀的白家人虛與委蛇,這簡直就是不孝!

    一時間,白奕辰只覺得自己想嘶喊,想痛哭,想發泄,甚至想衝出去質問白啟宏,可是他最終卻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緊緊的攥著拳頭,腳步有些虛浮的離開了白家。

    陳安在白老爺子入睡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先是撥通了白振林的電話,道:「老爺子今天提起,盛盈夫人當年的車禍的確與單家有關,但是非常可惜,沒有任何證據。對不起,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

    「那算了,只能找其他的辦法了。」白振林語氣低沉的道。他就知道,這條路希望渺茫,不過沒關係,有證據是意外之喜,沒有的話,也還有其他的途徑,無論如何,他要儘快把單晶手裡的東西拿到手,至於別的,都不重要。

    不過白奕辰這個小兔崽子真的讓他很失望,居然錯過了和唐家聯姻這麼好的機會,看來這次自己想再上一步,是別想指望唐家了。真可惜,本來還想查出當年盛盈車禍的證據,和盛博做個交換的----憑他和沈擎的關係,沈家在這個時候幫自己一把也不是不可能的。

    白振林嘆氣:事到如今,也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

    在掛斷電話之後,陳安又從鎖著的抽屜里,拿出另外一張卡:「喂,是我,當年盛盈的死,下手的是單家的人。還有,白奕辰似乎也知道這件事情了,我和老爺子說話的時候,他就在門外……嗯,我知道了,適當的時候,我會給他幫助的……」

    今天診所的病人非常多,所以安然一直忙到很晚,才將所有的工作結束。他有些疲憊的抬頭看了看窗外,發現天色已經擦黑,這才驚覺時間居然已經很晚了。

    可是奇怪的是,白奕辰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見自己沒有下班,便來診所接他,甚至在這段時間內,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很反常!

    白二哥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安然想起昨晚那個奇怪的女人,再想想時候自己等人在飯店外受到的襲擊,突然有些擔心了起來。他連忙撥通了白奕辰的電話,可是一連打了幾個,都無人接聽,甚至連辦公室的電話都沒人應答。

    安然見狀便有些坐不住了,他急匆匆的關上診所的大門,跑回家拿車鑰匙,想要去白奕辰的公司看看。可是一進玄關,他卻意外的發現,白奕辰的鞋子和隨身物品居然都在家裡,手機也被扔在沙發上,可是人卻不見蹤影。

    他趕忙跑上二樓,打開白奕辰臥室的房門,房間裡沒有開燈,一股刺鼻的酒味卻立刻撲面而來。

    安然先是心裡一沉,然後沒有急著往裡走,他只是借著小區外面路燈的光,仔細打量著屋裡,直到看見坐在床邊的那個模糊而熟悉的身影時,他懸了半天的心,才慢慢的放回了原位----不管怎麼樣,只要人沒事就好!

    於是,他邊慢慢的向床邊走去,邊輕輕地出言提醒道:「白二哥,我是安然,你沒事吧?」

    突然, 「咚」的一聲悶響,好像是安然一個不小心,踢到了什麼東西。他張大眼睛仔細辨認,卻發現自己踢到的,是一個瓶子,而且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傳了過來,他見狀不由得更為擔心。

    安然知道,白奕辰雖然人在商界,但是平日裡的生活卻極為自律。他不但極少在外面應酬,而且在家裡的時候,更是滴酒不沾。可是此刻,他居然一個人悶聲不吭的,坐在房裡喝了一整瓶白酒!

    想到這裡,他小心翼翼的去查看坐在床上的人----自己已經進來這么半天了,如果是正常情況的話,白二哥應該早就有所反應了。可是此刻,他卻是沒有察覺一般的低著頭,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實在讓人有些擔心。

    於是安然邊伸手去碰他的肩膀,邊擔心的問道:「白二哥,我是安然,你沒事吧?你怎么喝了這麼多酒?」

    一直仿佛泥塑一般,低著頭不動的白奕辰,在聽到「安然」兩個字的時候,突然間有了反應。他有些吃力的抬起頭,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少年那模糊的輪廓,嘴裡還有些茫然的重複道:「安然,小安?」

    安然見他有了反應,這才放下心來,他知道,白奕辰是真的喝多了,才會有這樣的表現。於是他也不去追問對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雙手扶著他的肩膀微微使力,想先讓白奕辰躺下,嘴裡還輕輕的哄道:「嗯,是我,我先扶你躺一會……」

    誰知道剛才還有些茫然的白奕辰,此時的動作卻十分迅速。他反手一把抓住安然的手腕,使勁往回拉,安然在淬不及防之下,被拽的撲到在他身上,隨即白奕辰一個翻身,將安然牢牢的覆在身下,有些模糊的視線慢慢在他的臉上聚焦,眼神專注而灼熱,而且嘴裡還喃喃地道:「小安,小安,別離開我,我只剩下你了……」

    說著,便仿佛怕他跑掉似的,更加用力的樓緊了身下的人,對著安然重重的吻了下去。

    白奕辰此刻的吻,帶著濃濃的酒氣,他先是用舌頭描畫著對方的唇部輪廓,然後有些強硬的撬開安然的牙齒,用舌尖勾引著安然,纏繞,嬉戲。似乎是發現對方並不配合,他便放開了安然的舌頭,轉而細細的舔舐過對方的每一顆牙齒,在對方的口腔到處探索,並一再掠奪對方口中的味道,仿佛只有這樣,兩個人的氣息才能交融在一起,永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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