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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8:02 作者: 沫沫清寒
黃松岩聞言笑道:「是啊,就算他不來,大不了我這把老骨頭親自去找他……我就不信,我自己上門了,他還敢跟我掖著藏著……」
晚上吃過飯,安然照例抱著小白窩在白奕辰的書房打遊戲,而白奕辰則在沙發上坐著看文件。在他休息的時候,安然便將白天遇見黃松岩的事情對他說了一遍。
白奕辰聽了之後有些無奈的看著安然道:「你知道不知道這個黃松岩是誰?」
安然很老實的抱著小白在白奕辰對面坐下,搖了搖頭,一臉「求解釋」的表情看著他。
白奕辰笑著揉了揉他的頭:「也怪我考慮的不周到。明知道你要開診所,也沒在這之前給你做足功課。」他頓了頓,說道,「你今天碰到的黃松岩,是京城有名的中醫大夫,年輕的時候曾先後給多為首長當過顧問醫生。他的醫術在京城乃至全國都是一等一的。」
說到這裡,他看著小孩不贊同的眼神,便寵溺的加了一句,「當然了,醫術最好的還是你的師父。」
安然這才滿意的笑笑,繼續一邊幫小白順毛,一邊認真的聽白奕辰給他「講古」。
白奕辰見安然笑了,這才繼續說下去:「他最出名的不是他的藥方,而是他黃家祖傳的黃氏針灸術----他曾經憑著針灸,將某位首長的兒子從長達1年之久的植物人狀態中喚醒,這個案例也被稱為現代中醫界的奇蹟,而他本人也因此被稱之為國手,並有了黃神針的名聲。這幾年隨著他的年紀漸漸大了,除了某些特殊情況之外,就已經很少親自出診看病了。特別是在三年前他突然對外宣布封針之後,就將黃氏中醫藥館交給他的兒子黃岐山繼承,除非是有特殊讓他感興趣的疑難雜症,否則一般的人想見他一面都很難。」
他壞心的用手指去戳已經被安然撫摸的昏昏欲睡的小白,好心情的笑道:「其實小安你今天能碰到他,不得不說也是很有緣分了。」
安然將摟著小白的手往回縮了縮,不讓白奕辰繼續騷擾它,有些不解的問道:「可是我今天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雖然年紀不小,但是身體卻非常健康。給人看病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應該不會成為負擔才對啊。對於醫生來說,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就是能夠看著一個個病人在自己的努力下痊癒,為什麼他明明有能力,卻突然不再給人治病了呢?」
白奕辰想了一會兒,猜測道:「他這麼做可能是因為盛名所累,想頤養天年,也可能是因為愛惜羽毛,不願冒險。反正真正的原因,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對了,我只知道,在他封針之前,最後一個醫治的病人,就是唐寧。」
「這麼說來,這個唐寧的病,還真的挺麻煩的……」安然皺眉。
白奕辰見狀逗他道:「怎麼,我的小神醫,想打退堂鼓了?」
「怎麼可能?我只是說他的病麻煩,又沒說我不能治。」安然瞪大眼睛反駁道,隨即,他有些猶豫的道,「白二哥,你剛才說那個黃國手不喜歡見外人,那我明天還要去拜訪他嗎?他今天會不會就只是跟我客氣一下?」
「不會的。」白奕辰被小孩的想法逗笑了,「你放心,我向你保證,他是真的想邀請你的。以我對他的側面了解,在京城,不是什麼後輩都有資格讓他『客氣一下』的……」
他提醒道:「對了,你還可以順便問問他對唐寧腿傷的看法,說不定他會告訴你呢……」
小孩聞言哎呀了一聲:「你一說我才想起來,一定要小心不能跟他提起唐寧的病症……」
「……為什麼?」小孩的反應讓白奕辰有些受打擊。
「因為每個醫生對病人病情的切入點都不同,所以對治療的方案也都會有不同的看法。如果貿貿然的在見到病人之前先討論病情,就很容易被定式思維所限制,這樣很難真正找到病因。」小孩想了想,又強調。「這是我師父說的。」
我師父說的!我師父說的!白奕辰鬱悶的在心裡把這句話念叨了兩遍,隨即決定:現在先不跟你計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的口頭禪從「我師父說的」變成「白二哥說的」……
說完了正是,安然突然「啊」的一聲站起來,他將已經熟睡的小白扔到白奕辰懷裡,自己趕緊跑回去坐到電腦前哀嚎:「完了完了……我忘記今晚和孫鵬約好一起組團打阿薩辛了……」
白奕辰用手安撫著被嚇醒的小白,在心裡十分不紳士的翻了個白眼: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呢,沒心沒肺的,除了看病,就知道打遊戲……跟他多聊幾句不行嗎?
他就不明白了,那一堆人聚在一起對著個BOSS砍啊砍的有什麼意思----他可是看過小孩打副本的----25個人在一個頻道里,話都不讓說一句,連喝口水都要請假,簡直沒有人權了……
於是,醋勁來的莫名其妙的白二少,順手將小白扔在沙發上讓它自生自滅。自己則慢慢的繞到小孩身後,彎下腰,故意將呼吸呵在小孩的頸間:「阿薩辛?就是這個很多爪子的怪物嗎?」
「嗯。」安然邊在對話框裡打字,邊頭也不回地說,「看著很嚇人對吧?超難打的。都怪孫鵬這個笨蛋萬花,每次驅散的時候都自己先死掉……」
「是嗎?」白奕辰看著安然那光潔白皙的脖子,忍不住將嘴又靠近了一點點,「那他下次來的時候,我幫你教訓他……」
好吧,我們只能說,對於某些正在向忠犬道路上越走越遠的人而言,盲目的護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好啊。」安然被白奕辰的呼吸弄得有些癢,他回頭抱怨道,「白二哥,你能不能別……」離我這麼近……
安然的後半句話,被唇上隱約的觸感打斷,他愣愣的看著白奕辰近在咫尺的面孔,大腦一片空白:剛才自己碰到的,是白二哥的嘴唇?
白奕辰也因為剛剛無意之中偷香成功,在一瞬間覺得一股電流流遍全身,甚至連大腦也跟著有些當機。回過神後,他有些忐忑的看著面前正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發愣的安然,心臟開始狂跳起來,手也緊張的有些發麻:如果小安問自己剛才的事情,要怎麼解釋?是說自己不小心碰到的?還是乾脆告訴他自己的感情?
沒想到安然沒有給他太長的時間糾結,他見白奕辰沒有反應,便以為剛才的事情是自己的錯覺,在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屏幕後,便立刻坐回原位哀嚎道:「啊!孫鵬這個笨蛋……居然又死掉了……我下次再也不救他了……」
很好!這下連藉口都省了……
白奕辰在對自己不必為剛才的事情找藉口,而偷偷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開始咬牙切齒的遷怒:都怪孫鵬,明明年紀也不小了,可是不但不知道幫他勸勸小安,還跟著一起起鬨----果然自己安排給他的工作還是太輕了……
好吧,孫鵬,未來的日子,請你一路走好……
還沒等白奕辰想出辦法,讓剛才的情景再一次「重演」,樓下的大門突然咣咣咣的被人鑿的震天響。安然這下也沒了打遊戲的心思,他和白奕辰對視了一眼,一起向樓下跑去……
安然從門鏡向外看去,只見門外站著一個身材健碩,面容冷峻的男人,他雙手抱著一個少年,正在用力的用腳踹門。安然打開門,男人便連招呼都沒打,直接進了客廳,將懷裡的人放在沙發上,安然也顧不得多說,走上前去,只見沙發上的少年滿頭大汗,呼吸微弱,面色蒼白如紙----這人正是黎昕。
安然見狀心中一沉:糟糕,這是他的心臟病犯了。
此時此刻,他也顧不上多說,丟下一句:「我去拿藥箱,你們別動他」後,便急匆匆向樓上跑去。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半跪在沙發前,雙眼緊盯著面如金紙的少年,擔心的神色溢於言表。幾次想要查看少年的狀況,卻又不敢伸手去碰,只能急的滿頭大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的螞蟻一般。
白奕辰站在一邊,雙手環胸冷冷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這人應該就是那個楊謙吧?看來他和這個少年關係匪淺,不然也不會急成這樣。不過----
他在心裡冷哼一聲:就算再怎麼急。半夜三更的跑到他家來踹門,打擾他的「好事」,還像個土匪一樣闖進自己的家,簡直沒把他這個主人放在眼裡……
於是,正在焦慮之中的楊謙一點都沒感覺到,就因為自己一時情急下的不禮貌行為,白奕辰將會給自己填多少堵……自己的情路將會走的何等苦逼……
事關人命,安然的動作十分迅速……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把藥箱拿了下來。
他先是用水花開了一粒藥丸,然後灌進黎昕嘴裡,再解開他的上衣,他深吸了一口氣,飛快的在他胸口一連扎了九針,然後雙手各捻動一根銀針,以針尖為媒介,將內力灌注其中,為他疏通血脈,大概一分鐘後,才鬆了口氣,換上另外兩根。
直到心口的九根銀針都換過一遍之後,安然才輕輕的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然後脫掉黎昕的鞋襪,看了看他的腳趾,這才坐在他的旁邊,用手細細的摸他的脈搏。
在整個過程中,屋子裡安靜的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良久之後,黎昕的呼吸漸漸地恢復平穩,安然才慢慢地將他身上的針取下,說道:「他已經沒事了。」
楊謙聞言仿佛全身的力氣被抽乾一樣,長出了一口氣。他正要上前查看黎昕的狀況,卻被安然伸手擋住。
安然不顧楊謙對他的怒目而視,冷冷的道:「你跟我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楊謙一愣,本想發怒,但是礙於眼下的情景,所以他只是語氣稍硬的道:「就在這裡說!」
安然瞪了他一眼,道:「他現在需要休息,你要是不怕吵到他,我們就在這裡說。」
楊謙聞言語塞,隨即老實的跟著安然到了一邊,白奕辰本想跟來,但是在安然的示意下沒有動作,而是小心的看護著沙發上病情漸緩的少年。
兩人來到離沙發稍遠的玄關處,安然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上下打量著楊謙,沒有開口說話。
楊謙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由於剛才安然救了黎昕一命,所以他低低的開口道:「謝謝你,安大夫。」
「你不用謝我!」安然冷冷的道,「要謝就謝你自己,你帶他來我這裡的時間很及時,要是稍微晚一點,我也無能為力了。」他頓了頓,皺眉道:「你和黎昕是什麼關係?」
楊謙聞言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認識他?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