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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8:02 作者: 沫沫清寒
明明已經年過四十,時光卻令人嫉妒的沒有在他臉上刻下任何痕跡,只有沉澱下來的歲月底蘊為他更添風華。雖然已經同居近十年,但是現在他只要一閉上眼,就能想起這人在動情的時刻那泛紅的白皙身子,還有他清冷聲線描畫出的破碎呻吟,以及到達極致快感時的迷離眼神。
他不怪白奕辰恨他,當年的確是他強迫盛博跟著自己,可是那又怎樣?十年過去了,他依舊在自己身邊,而自己身邊也只有他。
「想什麼呢?還不進來?」見愛人在門口看著自己發愣,饒是一向清冷自持的盛博也不禁有些不自在的佯怒道。
「哦,沒什麼。」沈擎彎下腰,從鞋櫃中抽出一雙棉拖鞋,走到愛人身邊,輕輕蹲下身子給他換上,「天冷,換上厚的吧。」這麼多年了,這人依然不會照顧自己。
站起身,沈擎走到沙發後面,用胳膊從身後環住了愛人的肩膀,將頭埋在愛人的頸窩間輕輕磨蹭。
盛博被沈擎的動作弄得有些癢,他抖了抖肩膀,再次詢問道:「問你話呢?怎麼了?想什麼呢?」
「沒什麼。」沈擎的聲音悶悶的從肩窩傳來,「我今天碰見你外甥了,帶著他的小朋友。」
「啊?你看見那孩子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小辰跟你說了什麼沒有?」盛博聞言吃力的轉頭看向沈擎,「早聽小辰打電話說他從N省帶回來一個孩子,現在倆人住在一起。不過他最近一直沒過來,也沒機會看見。」
「你外甥能跟我說什麼?」就知道心疼外甥,也不問問我被那小兔崽子氣著沒有。沈擎在心裡不滿的咕噥,他哼了一聲道:「明天你自己看吧,挺單純一孩子,好像醫術不錯。他說明晚會帶那孩子回來吃飯。」
「真的?」盛博驚喜的道,「那我跟王媽說明天晚上多做幾個好菜。」
「算了,人多不方便,明晚我做吧。」沈擎終於不滿的抱怨道,「你就知道心疼你外甥,也不看看那小子對我什麼態度。」
盛博好笑的看著炸毛的愛人:「誰叫你當初跟土匪似的?還怪小辰恨你?連我那時候都……」仿佛想到了什麼,後面的話他終究沒有說下去。
沈擎聞言手臂一緊,他沉默了半響,輕輕地開口道:「你還恨我當初強迫你嗎?」
盛博頓了頓,最終還是用手輕輕地撫著愛人的手臂,安撫的道:「恨不恨的能怎麼樣?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就算再很,也改變不了現狀。不如讓自己去接受,至少這樣還能好過一些。
「我只是覺得對不起沈娟。」他嘆了口氣道。
「這不是你的錯。」沈擎聞言摟緊了愛人,安慰似的低語道,「再說,小娟走的很滿足,她不會怪你的。」
盛博點點頭,有些疲勞的閉眼向後靠去,將身體所有的重量交給身後的人----怪不怪又怎樣呢?人都已經走了。
而且就算自己有再多的恨,再多的屈辱和不甘,也已經轉眼和這人糾纏了10年了。既然這樣,還不如就一直走下去,至少,身後還有個肩膀可以依靠……
哎?不對?
「你要幹什麼?」盛博轉頭怒視著某人,而隨著身上那一雙越來越不老實的手,耳邊也傳來那人的低聲調笑:「親愛的,既然你外甥明天回來,你就不能再跟我鬧彆扭了……那是不是說明,我今天晚上可以『解禁』了?」
盛博怒:「……」
第二天一大早,白奕辰神清氣慡的下樓吃早飯。卻意外的發現,平時早上活蹦亂跳的小孩帶著大大的熊貓眼有些萎靡的趴在桌上,面對著眼前的早餐頻頻打呵氣。
「怎麼了?昨晚沒睡好?」白奕辰有些關心的問道,「是不是又玩遊戲玩晚了?」要真是這樣,以後自己可要監督他了,小孩子太沉迷於遊戲可一點好處都沒有。
還有孫鵬,回頭也得敲打敲打他,別一天不務正業的帶壞他家小孩。本著護短的原則,白奕辰立刻將抱怨的矛頭轉向無辜的某人----反正錯的人不是他家小孩就對了。
「不是。」安然又打了個呵氣,懶懶的道:「昨晚剛睡下,那孩子的爸爸就給我打電話了。沒辦法,我只好出了一次診,早上快四點才回來,好累……」
「出診?你怎麼沒叫上我一起去?萬一碰到危險怎麼辦?」
「我開車出去的,能碰到什麼危險?而且我還會功夫,一般人打不過我。再說,你白天那麼忙,晚上難得睡個好覺,我不忍心吵醒你。」見白奕辰關心自己的安全,安然莫名的心裡有些甜意,果然,有哥哥的感覺真好。
「他們為什麼找你?不是去燒傷醫院了嗎?還來找你幹什麼?」反正打擾他家小孩睡覺就是不對!
「燒傷醫院的傷藥效果哪有我的好?而且我的藥裡面還有止痛的作用。」提起這個,小孩有些自豪。「他們去了醫院以後,醫生幫他洗掉了藥膏,換上自己的藥,那小女孩就開始哭,後來他們沒辦法,才半夜給我打的電話。」
「這麼說,你是早就知道他們會回來找你,所以才會留下手機號碼的?」
「嗯,助人為快樂之本嘛。」小孩笑的十分憨厚,「趕緊坐下吃飯吧,白二哥,一會粥都涼了。」
白奕辰有些心疼的看著小孩困得直點頭的小摸樣,不由得埋怨道:「你一夜沒睡還起來做早餐幹什麼?別管我了,趕緊回去房間補個覺吧。」
「嗯」小孩聽話的點點頭,一邊擦著眼淚往樓上走,一邊還不忘囑咐道:「粥要記得喝完哦~」
「知道了!」白奕辰搖頭失笑,這孩居然知道關心他了,有進步。
就因為這句囑咐,白二少直到到了公司,嘴邊的微笑才還沒有收斂,惹得公司上上下下雞飛狗跳,各種猜測。最後甚至傳出了公司可能要裁員的謠言,一時間大家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賀。
他們這邊該上班的上班,該補覺的補覺。李浩那邊則沒有這麼幸福了。
清早他還床上睡的正酣,便被一陣拆房子似的拍門聲驚醒。他胡亂披了睡衣,亂著頭髮,怒氣沖沖的想去教訓一大清早擾人好夢的傢伙,一開門卻愣在了那裡。
不是服務生,這人是誰?
孫鵬則對房間主人的疑惑視而不見,他老神在在的走進房間,示意李浩關上門,悠閒的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煙:「李浩是吧?」
見對方傻愣愣的點點頭,他向李浩吹了一口煙霧,用十分欠扁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衣衫不整的房間主人:「想必你也知道我,我是孫鵬。」
李浩聞言一個激靈,立刻再沒有了一絲睡意,他急忙上前一步想與孫鵬握手,哪知道因為動作過大,衣襟半敞開來,他只好收回手,急急忙忙將腰帶系好,臉色不由得漲紅----這次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孫鵬對李浩的尷尬表情仿佛視而不見,他悠閒的彈了彈菸灰,慢條斯理的道:「我建議你最好先梳洗一下,我們再來聊別的事情。」
李衙內聽了之後,如遇大赦般的長出了一口氣,他小心的跟孫鵬告了個罪,胡亂拿了一套衣服,匆匆忙忙衝進了盥洗室。
第33章
十分鐘之後,清理一新的李浩有些拘謹的坐在了孫鵬的對面,小心的道:「孫少,實在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其實您要見我,打個電話就行了,哪敢勞您親自來一趟啊?不知道您找我是……?」
孫鵬將菸頭狠狠地桉進菸灰缸,打斷了李浩的話:「李浩,大家都是聰明人,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你這次來京城的目的,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他有些漫不經心的笑道,眼神中卻帶著與笑容不相符的犀利,「咱們開門見山吧,我只問你一句,你家老爺子是想吃鮮桃一口,還是想要爛杏一筐?」
李浩:「……」
沒人知道當天孫鵬與李浩到底聊了些什麼,只知道在八月分白老爺子的大壽時,李家的人並沒有上京祝壽……
而在那之後的常委會中,李向南也豪不意外的沒有得到N省白系人馬的支持,反而沈家軍方的勢力卻破天荒的一反以前中立的態度,對李書記在會上提出的議案,都表示了極大的擁護……
安然對孫李二人的會面一點興趣都沒有,從睡醒之後,他就在糾結一件事情----自己昨晚好像答應白二哥,要陪他回家去見小舅舅了。這本來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且師父也教導過他,要以平常心對待每個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會覺得緊張,結果一整天什麼事情都沒做,只是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擔心:一會兒怕白奕辰的舅舅不喜歡自己,一會兒又怕自己說話太直白,惹得舅舅不開心。總之一整天下來,小孩的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整個人也坐立不安。
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一直持續到白奕辰回家,並在他踏進玄關的時候到達了頂點。於是,緊張到極致的安然開始脫線的亂說話了……
白奕辰則看著昨天明明答應的好好的,現在卻找各種藉口不想去的小孩有些哭笑不得:「好了小安!」他拉下他捂在肚子上的手,哭笑不得的開口道,「你說你胃疼,怎麼卻捂著肚子?」虧他自己還是個大夫,胃在哪裡都找不到了?
安然聞言僵住,他眨巴眨巴大眼睛,怎麼也無法把「胃下垂了」的藉口說出來。最終也只能有些泄氣的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卻不肯開口說話。
白奕辰見狀無奈的笑笑,他拉著小孩一起坐在沙發上,柔聲問道:「怎麼了?小安?出什麼事事情了?告訴白二哥好不好?」
安然搖搖頭,既不說話,也不肯抬頭看他。
白奕辰沒有辦法,只好繼續問道:「是不是不願意跟白二哥去吃飯?」
安然繼續猛搖頭,依然不肯抬頭看他。
白奕辰有些急了,他用雙手捧住小孩的臉,強迫他抬頭與自己的眼神對視,有些強硬的道:「告訴白二哥,到底出什麼事了?今天你要是不說,我也不去舅舅家了,我們就一直這樣待著。」
安然見白奕辰真的急了,這才從嘴裡吐出幾個字:「我害怕……」
「啊?」白奕辰聞言有些發懵,「怕什麼?怎麼了?」
算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說早超生……想到這裡,安然心一橫,不再猶豫的將自己擔心了一天的事情說出口。
白奕辰聽了小孩的擔憂後,忍不住失笑道:「有什麼好怕的?你是我帶回家去的朋友,舅舅能把你怎麼樣?」他安慰似的撫摸著小孩柔軟的頭髮,「你不用想那麼多,舅舅人很隨和的。再說,小安這麼可愛,有誰會不喜歡你呢?你不用緊張,平時什麼樣子,到了那裡也什麼樣子就行了。再說,不管發生什麼事請,還有我在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