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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7:17 作者: 乃涼
想起這些事情,殷煜又低下頭,「我害怕一個人。」
宋霖之摸了摸他的頭,沉默著沒有開口。
「我也怕我以後有對象了,我爸孤身一人。」殷煜摸了摸自己受傷的手,「雖然我很討厭祁樂,但我爸喜歡他,我不想我爸孤零零的。」
這孩子以前並不會對他說這些話,宋霖之忍住心中的酸楚,試探性地問:「臭臭有喜歡的人了嗎?」
「沒有。」殷煜回答得不帶猶豫。
宋霖之莫名鬆了口氣。
殷煜又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喜歡到底什麼樣的。」
以前他愛玩,身邊很多男男女女圍著他,他也沒覺得哪個順眼,所以碰都沒碰過。
祁樂算是給例外吧。對方說喜歡了他兩年,而且是身邊那些人里唯一一個真心對他好的。
只是那個時候身邊的人對祁樂似乎都不順眼,他也跟著不順眼了,並且還跟人打了賭,說要讓祁樂身敗名裂,還被人洗腦玩男的比較刺激。
於是,就有後來的那些事情。
宋霖之望著他,語重心長說:「臭臭,學習重要。」
「談戀愛不如學習。」他很卑鄙。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殷煜就要離開去上大學了,在這段時間裡,他貪心地想占為己有。
殷煜仰天長嘆:「也沒有戀愛給我談啊!」
宋霖之的視線鎖在他的身上,牽起了嘴角。
這樣就好。他不奢望跟殷煜有什麼可能,但至少的,他想在對方的人生里留下不可抹去的痕跡。
車外兩人一個心懷鬼胎,一個前途迷茫。車裡的祁樂卻是又急又躁。
殷世堅在祁于洋門口站了一會兒,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之後就進去了。他根本就無法得知現在的情況。
祁樂手指扣著宋霖之車座的皮,嘴裡一邊碎碎念:「大豬蹄子,如果被我知道你綠我你就慘了。」
另一邊,殷世堅正坐在祁于洋家中客廳沙發上,在他對面的是叫他過來的祁于洋以及溫文。
見到溫文的時候,殷世堅其實還是有點意外的,但想到祁睿之前說過溫文被祁于洋帶走,他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祁于洋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見他泰然自若的模樣心裡有點惱火。
「殷世堅,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嗎?」他緩緩開口,手往溫文的方向一伸,後者就單膝跪下親吻他的手背。
眼前的一幕有些莫名其妙,殷世堅當即就皺起眉頭,如果沒猜錯的話,溫文估計是被祁于洋折磨過了。
「我可沒有折磨他。」祁于洋彷佛有洞穿人內心的能力,他縮回手,驕傲地說:「你看,這麼多年了,還是只有我最了解你。」
殷世堅默不作聲。
這是事實,他無法反駁。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在懵懂的年紀里進一步發展交往,這期間就已經有十幾年的感情了。
他了解祁于洋。同理的,祁于洋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越是兩個互相了解的人,就越是清楚對方的一些劣性。
受傷的腦袋隱隱作痛,殷世堅臉上有一點疲憊。
他看著自我洋洋得意的祁于洋,沉聲問:「放過你自己不好嗎?」
「有些東西是無法強求的,一味的偏執只會讓你活在自我世界裡無法自拔,你愛的人從來不是我,你愛的只是那個曾經的你。」
很多人都是這樣,自我的對一個人投入冠上名為「愛」的執念,偏執地追求著那種扭曲的感情,沉溺於自己所營造出來的深情里。
殷世堅望著臉色鐵青的祁于洋,輕聲道:「于洋,從小到大你都太偏執了,我們的感情沒有任何人的干擾,從始至終都只因你自己的偏執。」
話音剛落,玻璃落地的聲音就在客廳里響起。
祁于洋摔掉溫文遞給他的水杯,臉色陰沉得可怕,胸膛因大怒而劇烈起伏著。「殷世堅,你來這兒就只為跟我說這個?」
「你當年對我的許諾,那些過往都是假的嗎?」他聲音慢慢拔高,有幾分嘶啞又有幾分發顫。
殷世堅扶著發疼的頭部,擰著眉神情有些痛苦,頭痛欲裂讓他無法開口說話。
「你說你愛我,說會護我一生,說我們未來會有一個家......」祁于洋望著不肯看向自己的殷世堅,心底痛意泛濫,「我跪在我家祠堂牌位面前一整個晚上,我爸把我軟禁關起來,我媽哭著在我面前尋死,這些我都挺過來了,熬過來了。」
「可是......」他深吸了一口氣,掩去眼中的悲痛,顫著聲問:「你為什麼不在了?你為什麼不等我了?為什麼就出國拋下了我?」
那段日子裡,他被關在祠堂里悔過,沒有任何一個人看過他,唯一來找他的卻是他那尋死的母親。
後來,他被家人關得精神出現了異常,父母怕出事才將他放了出來。
可是,當他高高興興地去找殷世堅的時候,卻只得到了一句「我家少爺前段時間已經出國了」的回覆。
他一個人受盡折磨,殷世堅卻將他拋下遠走他國。
那時候他還在安慰自己,等堅哥回來就好了,還托關係要來了殷世堅在國外的地址,每個月堅持給對方寫信.
然而,一年後,殷世堅回國時卻抱回來一個還只有兩個月大的兒子。
祁于洋頹坐在沙發上,「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