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

    祁樂瞬間就叫了一聲，聲音聽著真的很容易起反應。再加上兩人一直打鬧，祁樂現在一副慘遭蹂躪的模樣。

    真的是十分可口！

    殷世堅忽然覺得有點血氣上涌，猛地抬起一手捂住了鼻子。

    祁樂還毫無自覺，雙手抓著他的手腕威脅：「下去！不然我就告訴我大哥你欺負我！」

    聞言，殷世堅挑了挑眉。

    「多大人了還天天黏著大哥？」他一手抓住祁樂兩個手腕，眯著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人，「就那麼聽你大哥的話嗎？」

    身上的男人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祁樂腦子裡瞬間出現很多總裁小說的開車情節。

    他梗著脖子，瞪了殷世堅一眼，「不許對我使用暴力！」

    殷世堅笑了笑，眼神意味不明。

    「寶寶，你腦子裡想什麼？」

    想到了各種各樣的強制愛……

    祁樂偏過頭，撅著嘴不開心。

    「又騙我……」

    殷世堅湊到他面前，額頭抵著他的，不懷好意說：「原來你這麼期待發生點什麼嗎？」

    「……哼。」祁樂來了脾氣，扭頭看向了別處。

    這一看，又看到了那些礙眼的合照。

    祁樂心裡瞬間又酸溜溜的。

    「大豬蹄子！」

    「寶寶，生氣了？」殷世堅去看他的臉，被他躲了過去。

    「不氣，我不跟大豬蹄子生氣。」

    明明就很生氣，還一副倔強的樣子。

    殷世堅把他摟到懷裡，「寶寶啊……」

    祁樂還是象徵性掙扎了兩下，然後就不動了。

    「你吃什麼長大了呀？」殷世堅摸著他額頭，眼底是滿到溢出的寵溺，「為什麼就這麼讓我心動呢？」

    「反正你是大豬蹄子。」祁樂還是悶悶不樂。

    「吃醋嗎？」殷世堅看著那些合照，「那些東西讓你心裡難受了是嗎？」

    「……也不是。」祁樂遲疑了一下才回答。

    「行，等會就讓管家扔掉了。」

    殷世堅說得沒有半點留念。

    祁樂倒是愣怔了好一會兒，望著他問道：「為什麼？」

    那些都是不可抹去的回憶啊……

    殷世堅認真看著他的眼睛，「那些東西沒你重要。」

    「那也是很重要的東西。」

    祁樂從殷世堅懷裡出來，皺著眉反對他的決定。他是個懷舊的人，到現在還收藏著很多小時候的東西。

    而且，他清楚的知道，他沒有權利剝奪殷世堅任何東西。

    殷世堅看著他愁眉苦臉的樣子，也坐起來跟他一起看著那些照片。

    兩人突然都沉默了。

    片刻之後，殷世堅的手摸上祁樂的頭，輕聲問道：「寶寶，你是不是覺得有負罪感？」

    祁樂垂著眼，「我沒有權利。」

    他跟殷世堅兩人現在也只是曖昧著，根本就沒有真正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他也沒有權利去剝奪對方的一切。

    殷世堅盯著他的側臉看，看不清祁樂臉上是什麼表情。乾脆就蹲到了地上，捧著祁樂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寶寶，你是沒有錯的。」他必須讓祁樂清楚，不管他因為祁樂做了什麼決定，祁樂都沒有錯。

    「首先，這是我自願的。」殷世堅看著他眼睛，耐心地跟他解釋，「不論是對是錯，這一切都不會是你的錯。」

    祁樂望著他，眼前的男人很認真，耐著性子跟自己一字一句解釋。

    應該可以再任性一回吧？祁樂心想。

    殷世堅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又問了一聲，「我這樣說你能夠明白嗎？」

    祁樂抓開他的手，伸手摟上他的脖子，悶悶地說：「我不明白。」

    想再任性一回，因為這個人會包容自己，所以他想任性……

    「我不明白，那是你的東西又不是我的。」祁樂靠著他的肩膀，「可是我覺得礙眼，覺得你留著它們心裡不舒服，甚至想要毀掉它們。」

    殷世堅一愣，張著嘴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拍他的背。

    「我一點都不好，又懶又欠，還每天罵你是大豬蹄子，有時候還很無理取鬧。我不爽你跟別人親近，不爽你跟我小叔有一段過去，更加不爽你比我早出生那麼多年，便宜都讓我小叔占了去！」

    說到最後，祁樂幾乎是喊出來的。

    殷世堅拍著他的後背，聽著他剖白的話，嘴角怎麼也控制不住地往上揚。

    「我不善良的。」

    祁樂咬了咬牙，忽而又放鬆牙關，整個人軟趴趴靠在殷世堅的身上。

    「我一點都不善良……」

    他嫉妒小叔可以跟殷世堅度過最懷念的青春期，嫉妒他們兩個人有過被雙方父母都知道的一段過往。他還嫉妒溫文在小時候可以遇到殷世堅，嫉妒溫文長達十幾年都能得到殷世堅的關護。

    祁樂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嫉妒心很強。

    他甚至嫉妒那些人都比他更早遇到了殷世堅。

    聽著祁樂說完，殷世堅抱著他起來，而後坐到了床沿邊。

    祁樂就坐在他的腿上，自顧自地說：「我嫉妒他們，他們憑什麼比我早那麼多年遇到你，又憑什麼可以擁有過你的溫柔？」

    殷世堅仰頭嘆了口氣，眼裡的笑意跟寵溺都快溢出來了。

    「你看。」祁樂在他懷裡抬頭，「我就是這麼任性又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