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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10:25 作者: 烙鐵們
    不過幸好他沒有往下說下去。

    那晚氣氛有點沉,往後日常。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真是一句爛大街的俗語。

    邊林哥給我找到處不錯的地方,房東老闆和他有交情,正好上一個租客走了,問我租不租,機會難得。

    我一口應下,然後那天晚上跟霍景琛說了這事。

    他沒什麼表情,和那天把我從巷口帶回來一樣沒什麼表情。

    只說了一句,到時候送你。

    我在他那兒住了十天,沒留下什麼東西,小小一包行李很好收拾,離開時我站在門口,打量這裡。

    螞蟻卯足力氣咬了口大象,大象渾然不知,傷口輕飄飄,無關痛癢。

    忽然擔憂,我在霍景琛人生中會不會也充當著不痛不癢的角色。

    灰姑娘落敗逃出城堡,我把王子從城堡帶進土牆。雖然比之前出租屋的壞境好太多,但和霍景琛的家比起來還是雲泥之別。

    「這段時間謝謝你。」

    真奇怪,開學還會見的,如果他不出國,不,即使他出國我也會去努力見他。只要還有人在努力,故事就不會到終點,就還有續寫的可能。

    但還是莫名徒增些不舍。

    霍景琛站在樓道里,昏黃的燈打在他臉上,他垂眼看我。

    「阮辛。」

    他叫我。

    我抬頭。

    這一幕似曾相識。

    等霍景琛的吻落下時我想起來了。

    是盛夏夜的那晚。

    為什麼親我呢,再一再二不再三,就算是一時衝動也早已轉化成情感慣性。

    為什麼呢。

    等這一吻結束我一定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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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然後真的結束了

    他今天沒抽菸,但我莫名又嘗到那股透涼的薄荷味。可能是霍景琛吻得太深,亦或者是我念得太久。

    樓道響起吱呀推門聲,有人出來了。

    我想這不加掩飾的黏膩//水聲一定會被聽去。

    吻前是乾的,吻後是濕的。嘴巴濕、手心濕、連同眼眶心臟也潮濕了。

    「你為什麼親我。」

    我喘息地看著面色如初的霍景琛,氣球快要爆炸,勇氣傾斜而出。

    「你親了我好多次,霍景琛你知道有句話叫再一再二不再三嗎?」我退開一步,昏黃的樓梯燈下看不清他的表情細節,「我好想知道你為什麼親我。」

    「只有三次。」

    他聲音跟我想得不一樣,冷靜平穩,呼吸也沒亂。

    什麼叫做只有三次,三次在他眼裡很少嗎,他嘴裡輕飄飄的三次吻卻把我折磨的肝腸寸斷,輾轉難眠。居然用只有。

    好過分。

    「是誰都可以和你接吻嗎。」我聽到自己不爭氣的哽咽,霍景琛總能輕而易舉把我變成淚失禁體質。

    可我原本不是愛哭的人。被自家爹媽用皮鞭抽打,從人販手裡餓了三天逃出,這些值得大哭一場的慘事都沒讓我哭。

    他伸手拭去我眼角的濕潤,淚水沾濕他的指尖。

    手心掐到紅痛,我努力穩住情緒試圖乘勝追擊地問下去。還要問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親我,為什麼要在合照時牽我的手,為什麼說我是你高中最特別的人。

    「阮辛。」

    固有的語調,如同文件上的專屬簽名。

    我懷揣期待抬頭,卻撞進他神情莫測的眼底。

    「一段高密度聯繫的關係,當其中一人沒有預警的突然離開,另一個會變得不知所措,慌亂茫然。他會不停的想,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他說了段似乎聽起來和對話無關的話,像廣袤平原上的突兀斷崖,可我好像懂了。

    「你知道為什麼梁淼和我分手嗎?」

    事情在往奇怪的軌道失控,我笨拙地沒有發現,怔忡搖頭。

    家境好長得帥,成績優異圈子廣泛,為什麼呢,她身上吸引人的地方太多。

    「她覺得我喜歡男的,和溫陸凡一樣。」

    我聽到自己心臟重重回落在虛空軀體裡盪出的回聲。

    「但我不是。」

    「我會對女人有反應,但對男人產生性慾是一件很倒胃口的事。」

    這話說的不留情面,我臉色頓時煞白。

    原來播放到一半的激情戲不是因為慾念產生的害怕而是單純的噁心。噁心啊他噁心這些,噁心男人之間的性和愛。

    「……為什麼跟我說些呀。」我軟聲調,故作不懂的央求意味。「我只是問你為什麼親我,你不想回答就算啦......」

    罐頭放太久,總想等一個好時機打開,可是好時機總不來,直至清甜變得酸澀,腐腥味斥了滿屋。

    他說:「很多事總比預料的要快要近。」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想法總和我相悖。我希望繼續下去的時候他躲起來了,我裝傻充愣的時候他又忽然決定要跟我攤開。

    他說。

    「我只是,不希望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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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次診療,謝醫生只問了我一個問題。

    如果要用一個詞形容對霍景琛的感覺,我會用什麼詞。

    我思忖片刻,說「雨吧,而且是夏天的雨。」

    「嗯……為什麼?」他追問。

    四級輾轉幾輪,雲城又是盛夏時,我笑了下,道:「上一秒還白雲藍天的,眨眼間就變得灰撲撲。沒人能抓住夏天的的雨,就像沒人能看透高中時的霍景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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