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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1:58 作者: 八寶粥粥
    自從知道漁歌的笑能給他帶來靈感後,他開始關注這個自己從前從不關心從不在意的妹妹,找到她的心理醫生了解到她那段可怕的過去,也從盛衍口中得知她在學校受著怎樣的欺凌,又怎麼漂亮的反抗。

    他很佩服她,覺得自己應該該向她學習,但也許潛移默化里,她的出現,已經悄然改變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就像現在——

    曾經對於張蘭英的關切而感到噁心的他,突然覺得,被人關心並不是一件多麼令人作嘔的事。

    被人關心……

    挺好的。

    有個親人,也挺好的。

    他抬眸,看向不遠處表情有些怔愣的少女,他輕喊了她一聲,「漁歌。」

    「嗯?」

    漁歌的雙眸緩緩有了焦點。

    沈沐白看著她的眼睛,很認真地說,「我這個人性格有點問題,以前不太關心你,也不清楚你的事,以後我會儘量做個好哥哥,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漁歌有些無法形容自己聽到這句話後的感受。

    震驚、慌張、牴觸、心亂、或許還有一點欣喜……這些矛盾的情緒一併混合在一起,在胸腔交織、攪動。

    她撐著床沿的手不自覺收縮,床單被抓出幾條褶皺。

    臉上更多表現出來的情緒是慌亂,肉眼可見的慌亂。

    「你……你早飯吃什麼,我下去買。」

    她選擇了逃避,目光也躲閃著垂下來,不敢與沈沐白對視。

    沈沐白並沒有在意,她聽到了就好。

    「我不能吃早飯,你給自己買就好。」

    「噢……那,那我下去了。」

    她低著頭有些同手同腳的走出病房。

    即便已經離開了沈沐白的視線,她仍覺得似乎有一雙大手擰著她的心臟,胸腔鈍鈍的疼,連呼吸也很亂。

    她大口吸了吸清晨帶著冷意的空氣,希望自己的腦子能清醒一點。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沈沐白為什麼會突然這樣。

    她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她寧願希望是假的,她可以當做他沒說過這句話。

    如果是真的……

    她要怎麼去接受?還是選擇不接受?

    這輩子,她不想再把沈家人當做家人,等報復完沈立國和沈宛辛,也不想與他們有任何的瓜葛。

    她沒有期望過自己還能擁有親情,也不願意再去相信親情,因為不想再讓那些所謂的親人用親情的名義傷害。

    那……

    就當沒有聽過這句話吧。

    她再次深吸了幾口氣,抬步朝樓下走去。

    醫院裡就有食堂,她在食堂買了豆漿跟油條。

    裝豆漿的紙杯有點燙,沒法捧著握著,只能用食指端著底部,拇指按著蓋子,就這樣端著也還是很燙。

    她被燙得快端不住了,想著趕緊坐到就餐的座位上去,卻沒有注意到前方迎面急匆匆走過來一個打電話的人。

    那人火急火燎的,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重重撞到了她肩膀,她左手被撞得劇烈一抖,豆漿撒了出來,潑在了她身上。

    「啊——」

    漁歌被燙得驚叫一聲,連忙把貼著皮膚的衣服提起來抖動,讓冷風灌進去降溫。

    「不好意思啊。」

    撞她的那個人就說了這一句就快步走了出去,急得像趕著去投胎一樣。

    不過這在醫院,看那個人那麼火急忙慌的樣子應該是家裡的病人出了什麼狀況。

    漁歌也就不跟他計較了。

    現在只能回去換身衣服。

    漁歌想想也沒什麼,順便洗個澡,昨晚都沒能洗漱。

    她咬了兩口油條,上樓跟沈沐白說了聲後,就打了個車回去。

    到家的時候才剛剛七點,估計孟姨還在做飯,等回去洗漱完還能再吃一頓早飯。

    漁歌摸了摸肚子,正要開門,餘光卻瞥見了一旁角落裡倒在地上的那個人。

    她轉過頭,看清了那人的臉。

    江致?!

    漁歌快步走過去。

    還真是江致!

    他怎麼會在這兒?還搞成這幅樣子?

    他身上裹著一張毛毯,蜷縮成一團,眼鏡跟臉上糊著已經乾涸的血,嘴唇乾裂發白,臉色更是蒼白得像一張白紙,映得他臉上的血跡愈發鮮紅。

    看他這樣子難不成是在這兒吹了一晚上的冷風?

    漁歌皺起眉,把他扶起來摸了摸他的額頭。

    很燙。

    漁歌覺得自己是真跟醫院槓上了。

    她把人從地上橫抱起來,喊住正在調頭的計程車司機。

    朝計程車跑去的時候,懷裡的人似乎醒了。

    一聲極其虛弱的聲音傳來,「漁歌……」

    漁歌垂眸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閉上嘴,我送你去醫院。」

    可惜懷裡的人一點也不聽話,還是微張著唇,似乎努力想說什麼。

    就在彎身進車時,漁歌聽到了他想說的話。

    他說的是:

    「對不起……」

    第46章 秘密

    醫院。

    臉色蒼白的少年躺在病床上,藥水從吊瓶里滴落,滑進透明的輸液管,順著扎入血管的細針與血液混合。

    39度的高燒讓他昏迷了過去,但他乾裂的嘴唇始終微微張著,夢囈般說著什麼,只是聲音極為虛弱,要靠得很近才能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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