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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今墅安襯衫上抹著眼淚，繼續說：「那以後我擁有了調配記憶的權利，他們要把不好的都強加於我，我也得有點特權才公平，你說對吧!」

    「嗯。」今墅安感覺胸前一片濕熱，心裡也跟著他難受。

    小玉得了肯定，自鼻腔里發出輕笑。他把今墅安的襯衫扣子解開幾粒，將被眼淚打濕的襯衫往旁扒拉一下，將臉埋在一塊乾燥的衣料上才繼續說話。

    「那件事發生在1976年，大韓哥肉身死於那時，人格們也出生於那時，所以催眠時，韓驟給你們講的第二段記憶里說自己生於1976，這不是撒謊。」

    「小玉」吸吸鼻子，「不過我在那時候就已經預料到往後會有很多麻煩事，比方說我們得一直活著，這在常人看來太不可思議了，所以就得在適時的年齡里，換個沒人認識的城市繼續生活。但在這個社會裡，一些必要的手續還得走，比方更改身份證啊，改遷戶口之類的，因此我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幫我們做這些事。」

    他嘆氣，口吻帶著抱怨，「有特權就得有責任，他們都只想做平凡人，不想有奇怪的記憶和經歷，那這些事就只能我去做。」

    「所以你就找了許廣茂?」今墅安問他。

    「嗯。」「小玉」聲音悶在他胸前，發出時有些瓮聲瓮氣，「要找個各方麵條件適合的很難啊，首先他得嘴嚴，其次不要太老，不然可能沒等幫我辦事就老死了，最後他得有可以幫我們做事的能力。」

    「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許廣茂這個人。」他有點得意，「這個人可以為了錢做任何事，包括閉嘴，而且他工作剛好跟我對口，可以幫忙做經紀人，你也知道我們之前因為不懂規則，在畫行那吃了不少虧，有個靠譜經紀人很重要。可世上沒有那麼完美的事，他能力不錯，但沒辦法悄默生息的幫我改各種資料，那我就想，他或許可以娶個有這方面能力的老婆。」

    「是你給許廣茂和梅姐湊成一對的?」今墅安詫異，感覺這個小哭包在背地裡還真是做了不少事。

    「不是。」「小玉」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他打了個哈氣，「姻緣這事強求不來，我確實想辦法讓他接觸了很多公務員，最終他跟第一次合作的梅姐結了婚。好在冥冥中自有天定，梅姐的父親是老局長。」

    「我明白了。」今墅安說，「那後面你們相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嗎?」

    「不知道。」小玉眼皮垂垂，說話聲音比先前更弱了，「有時候我感覺世界就像一個巨型娃娃機，住在裡面的人跟玩偶一樣，你在什麼位置，會去哪裡，全都在外面那隻手的掌控中。我當時的確在想辦法讓許廣茂注意到韓驟，但在我行動之前，許廣茂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過後想想，如果韓驟不去破爛市場，就不會認識猴兒弟，也不會把畫作為分別禮送他，如果當天許廣茂沒有出門，出門時路上沒有出事故迫使他臨時改道，他和猴兒弟就不會相遇，那許廣茂也就不會來找韓驟。」

    「可如果我沒有提前考察過許廣茂這人，我也不會讓韓驟跟他走。」

    「你看這麼多巧合湊在一起，是不是說明許廣茂的命運本就該與我聯繫在一起?」

    「所以小叔，」「小玉」抬起頭，他的眼角有些發紅，閃閃的淚光中有期待也有驕傲，「你跟我重逢過程中雖然有人為，但這一切卻也是天定的，我們是註定要在一起的。」

    「人為?」今墅安被一個字眼刺了下，「你在我們之間也做過什麼事嗎?」

    「是做過一些……」「小玉」太困了，其他人格在拉他回去，他強撐著眼皮兒跟今墅安說話，「記得那個故人嗎?就是幫你收回祖宅，也幫韓驟順利搬到你祖宅上的神秘人，那是我。」

    今墅安心裡一驚，他之前心裡模糊的那個影子果然沒錯，那故人真是韓驟!

    小玉說：「冥冥中我總覺得你會回國，你是戀舊的人，肯定會在祖宅這片弄個辦公點什麼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在一起工作了。不過就算你沒打算回來，我也會想辦法把你弄回來。而後來證明我們確實有緣分啊，我們在孫伯雅的酒桌上不就相遇了麼!」

    「可……」今墅安踟躕，他們從前不認識，「小玉」為什麼要把他二人往一塊湊呢?難道他也滿足「小玉」的某些需求，因此就像挑選許廣茂一樣選了自己?

    不對……今墅安猛然想起，方才「小玉」說了個「重逢」，難道……

    「難道之前我們見過?」今墅安狐疑問他。

    「你果然不記得我了，我還以為能在你心裡留下印象。」小玉沒有否認，但是他眼睛裡的光閃瞬間就暗了下去，睏倦中帶著極度的失望。

    今墅安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他飛快在腦袋裡回憶什麼時候跟他遇上過，可惜完全沒有印象。但當他回過神再想細問時，卻發現小玉已經躺在他臂彎里，沉沉睡去了。

    第64章 第 64 章

    韓驟醒的時候今墅安還睡著，遠邊的窗簾沒合嚴，光從細縫中灑進來，柔柔的泛著淺淡的橘灰，那顏色微涼而靜謐，讓人一時分不清是清晨還是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