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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1:03 作者: 炎藝
    但這份兒驚訝好奇他跟孫伯雅說不著,從別人口中打聽人家身世這不合適,所以就匆匆跟電話里說了幾句,之後回屋繼續聊新學生的事了。

    私生子的事韓驟一直當做不知道,但他似乎明白了今墅安為什麼會姓「今」。這個字很少作為姓氏使用,但如果是私生子,用與父親同音不同字的姓,那就很容易理解了。

    至於金照祥這號人物,是他後來無意間在歷史博主那知道的。

    根據介紹看,金照祥終身未娶,但傳聞中有個非婚生的兒子。他祖上一直牛逼,家裡還在戰時為國捐資,1945年,其父帶著全家人移民英國,之後在那邊也仍然是牛逼的存在。

    這些看著都沒什麼問題,歷史上這類家族不少,但有意思的是,金照祥曾經在國內的時候傳出過死訊,他父親移民英國時膝下只有金照祥的弟弟,後來他弟弟在英國因故去世,正當世人以為諾大家業後繼無人時,金照祥又奇蹟般地出現了。

    而他因故去世的弟弟,名叫金樹,是一名建築師。

    「金樹……」韓驟盯著ipad屏幕,腦海中憶起在美院看的那場建築手稿展覽,繼而想到了這人跟今墅安之間的那些驚人巧合。

    金樹原來是今墅安的叔叔。

    而金樹是建築師,今墅安也是,金樹是同性戀,今墅安也是,這難道是什麼隱性遺傳?

    韓驟拇指在唇上摩挲著,繼續往下劃著名屏幕,下面就純粹是一些歷史磚家、經濟磚家的八卦猜測了。

    有說什麼金照祥本身就沒死,而是被他弟弟金樹關起來了,原因是金樹想獨吞家產,後來金照祥死裡逃生跑去英國,暗中設計將金樹送進精神病院,完成復仇之後又閃亮登場的豪門鬩牆戲碼。

    還有說金照祥只是在戰爭中受了重傷,一直被金老爺子帶在身邊,後來他弟弟金樹出事,他傷也養得差不多了,自然而然就繼承家業的傷感故事。

    反正沒一個看著靠譜的。

    但不知是不是因為豪門傳奇離生活太遠,當今墅安的身份具體化之後,韓驟忽然就覺得這個人變得遙遠而神秘。

    韓驟把ipad按滅扔一邊,腦袋一歪倒在沙發上睡覺,思緒莫名煩躁,心道:「這幫人當磚家白瞎了,應該去寫小說。」

    ……

    本地美院是第一個考試的學校,月末考完的第二天,今墅安給韓驟發了條消息,約他去運動。

    今墅安:下午想去打網球嗎?或者,游泳?

    不知道是受金家那些狗血故事的影響,還是因為兩個人真的很久沒見了的緣故,韓驟看見屏幕上蹦出的「今墅安」三個字,忽然就非常想要見到他。

    他看著微信上最後一次聯絡的時間,算一算,都已經大半個月沒見了。

    二十多天的冷淡,想表達的意思應該傳遞到了,所以見一見應該沒什麼。

    韓驟看著鍵盤上的兩個選擇,覺得游泳不太合適,畢竟剛冷完關係就赤|身相見,這不是又打回原點了麼。他琢磨一下,飛快的打下行字:網球吧,大學時候上過體育課,打的不算好,行嗎?

    今墅安:行啊

    今墅安:我去接你,吃飯了嗎

    韓驟:沒有,一起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所說的 私生子=非婚生≠小三的孩子,就是一直沒結婚生下的孩子,大家不要誤會哈

    第24章 第 24 章

    韓驟打網球的技術是真不怎麼樣,兩場比賽打下來一局沒贏,最後讓臨時搭配著混雙的那對夫妻都絕望了。

    其實上大學那會兒他本來想選桌球,因為老師管得比較松,方便逃課,但是後來選課系統卡了,所以掉到了網球。至於羽毛球、籃球這種大熱課程,他壓根沒抱過希望。

    而他真正喜歡的游泳,學校沒有。

    「我大學常去隔壁北東大學的游泳館游泳,還托朋友在那辦了張學生卡。」中場休息,韓驟在額頸間囫圇擦著汗,順手將毛巾搭在肩頭朝今墅安走去。

    「我也喜歡游泳。」今墅安頭髮里滾下一滴汗,晶亮的水珠在他眉毛上停了片刻,掉在地上。他把一瓶運動飲料遞給韓驟,一邊說:「我原來是校皮划艇隊的,當時還差點去參加奧運表演賽,後來因為國籍問題就沒成。」

    「奧運,皮划艇……」韓驟接過飲料瓶,笑著坐在球場一側的長條椅上,雙肘撐著膝蓋,身子前傾仰頭看他,把這二十多天一直想說的說了出來:「我總感覺你離我的生活特別遠,咱倆不像一個世界的。」

    韓驟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心裡卻涌動起些許傷感。他並不是個敏感憂鬱的人,在外面混這麼多年,什麼奇葩,多高端的人士也都見過了,但他始終站在一個過客的角度,遇著有意思的就撿個笑,遇著牛逼的就捧個場,對於身邊所有的來來往往,他始終看得很淡。

    唯獨今天,傷感來得莫名其妙。

    今墅安滯了一瞬,看著他的眼神忽然就覺得熟悉,記憶里有什麼東西正在往外沖。不過他活太久了,復生後的幾十年中總會遇上幾雙相似的眼睛,而那些過客就像春去秋來的草葉子,讓他無法深刻的記住哪一個。

    但無論如何,自己喜歡的人說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這事兒擱誰身上也不會太高興,他倆現在明明就坐在一張長條凳上,怎麼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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