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2023-09-25 17:51:03 作者: 炎藝
「他喜歡男的?」韓冬停下腳步面帶狐疑。
韓驟挑挑眉:「八|九不離十。」
「……算了。」韓冬攥著拳頭想了一會兒,聲音低沉沉的往窗口走,「我是喜歡男的,但不想搞對象。」
「那你一輩子都不打算見人了?」韓驟放下胳膊,真是挺無語的,有病不治干拖著越來越嚴重,天天就敢在家跟他窩裡橫,見著外人屁都不敢放一個。
「你就不是人?」韓冬站在窗口沒好氣兒地說。
「你總不能跟我靠一輩子吧?那我結婚了你咋辦?」韓驟拿起手機晃了晃,「孫館長給我介紹了個對象,剛約了禮拜一見。」
「不是你什麼意思?」韓冬轉過身來,慍中帶笑,「合著你韓校這些年不戀愛不結婚,是被我耽誤的?」他冷笑一聲,甩手往樓上走,「那你可趕緊結婚,別整得好像我離開你活不了似的。」
「服了服了,真的服了,每次說兩句就這樣,你明知道我沒那個意思……哎,溝通不了。」韓驟一聲長嘆,收拾行頭準備去畫室了。
昨天那個崩心態的學生看見韓驟來了,使勁兒沖他招手,緊張的把昨晚重畫的那組靜物給韓驟看。
確實飛躍了,形體雖然還不夠精準,但色彩的層次虛實已經出來了,有了這,畫面才能立體有空間感,玻璃碗才能像玻璃的。
「一通百通,小伙子任督二脈已經打開。」韓驟把他的畫放在架子上打遠觀摩,「這段日子摳摳造型吧,多畫速寫。」
這學生聽了韓驟的肯定,眼睛又紅了,點頭如搗蒜。臨考前一刻開悟形同懸崖勒馬,那麼多日日夜夜的辛苦沒有白費,這事兒擱誰都沒法不激動。
韓驟給他順順毛就要走,到門口卻被林林老師攔住了。
林林拽住韓驟說:「我今早來畫室,看見角落裡的畫,根本沒敢往洛揚身上想,我原來都以為他肯定廢了,怎麼教都不行,誰想突然開竅了,老實交代,你使了什麼招?」
洛揚就是剛才那個學生的名字,韓驟說:「除了我人格更有魅力長相更招人喜歡以外,我昨天講的跟你從前教的其實沒什麼區別。」
他望向那個悶頭畫畫的背影,繼續說:「只不過他從前練習厚度不夠,沒有頓悟的資本,你給他講那些道理相當於讓小學生學高中課程,那肯定不懂,現在他自己爬上高中了,這時候再點撥一下,這坎自然就容易過了。」
達文西畫三年雞蛋的故事或許不靠譜,但普通人不努力就別妄論天賦卻是大實話。
林林思悟,繼而撇撇嘴:「我發現你這病好得挺快啊,昨天還要死了,今天就又能自戀了……」她往走廊里退了一步避開學生,低語說:「是昨晚讓人給發汗了吧?哎,大帥逼功夫怎麼樣?」
韓驟一愣,想起今早在醫院睜眼看到今墅安的情景,忽然心生疑問,他昨天在路上就已經不知人世了,那最後是怎麼進的醫院?
用擔架好像有點小題大做,難道是被今墅安抱……
臥槽!
韓驟打了個哆嗦,不敢想那悽美的畫面,他咬著牙根說:「林林你記住自己是個姑娘!」
「一直沒忘。」林林眼睛一眨,坦坦蕩蕩。
接下來一段時間,畫室氣氛越來越緊張,學生一個接著一個的心態崩,從前下課就沒影兒的現在都能畫到凌晨,從前嘻嘻哈哈的也會躲在旮旯摸鼻子。
省聯考是美術專業能上大學的第一塊敲門磚,它已經逼至眼前,有人卻沒準備好。
韓驟病好了也沒再出去浪,中間跟今墅安聯繫了兩回,畢竟這是准鄰居了,之前還來探過病,也算半個朋友了,他裝啞巴一聲不吭不合適。
「韓老師,」今墅安在跟韓驟無意義的寒暄後,沒有立即掛電話,而是頓了一下說,「不知道方不方便往你那放個學生?」
「行啊有什麼不方便。」韓驟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桌前,手裡轉著一支筆,「多大,要考學嗎?」
「嗯。」今墅安說,「就是這屆應考生,學過幾年畫。」
「這屆啊……」韓驟放下二郎腿和筆,不自覺擰起了眉。
今墅安好像聽出他的猶豫了,隨即又說:「一個合作商家裡的孩子,臨時變動從國外回來,不是什麼親近人,你別勉強。」
「沒有沒有,沒什麼勉強的……」韓驟手指捏著眉心,「但你知道,現在離省聯考還有不到兩周,我有點怕她短時間適應不了國內藝考班的畫風。」
「儘量考著吧,主要是她乍一回國沒找落,得找個信得著的畫室。」今墅安語速均勻,好像他做什麼都能不疾不徐的。
「行行行。」韓驟的眉頭舒展,重新靠回老闆椅上,話都到這個份兒上了,再不答應好像見死不救似的,「你跟她說準備好隨時過來就行,畫具什麼的我這都有,直接來就行。」
撂下電話,陸冶拿著一份總結進來,嘴裡賤聲賤氣的嘖嘖嘖:「從不收半路學生的韓校為愛放棄底線,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你怎麼還聽牆根!」韓驟沒跟他玩笑,私下裡打滾胡鬧都可以,但有些毛病他從不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