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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1:03 作者: 炎藝
    從飯店出來時外面已經積了一寸多厚的雪,整個天空被映成了暖橘色,大道通亮的也沒之前冷了。

    今墅安說:「我開車順道,送你回去吧。」

    「行。」韓驟沒推辭。

    車上今墅安問他:「我在拍賣會上有幸拍下過一副你哥哥的大作,是雪景圖,很有意境,不知將來是否更能有幸得以見到本人?」

    「沒問題啊!」韓驟其實已經發燒燒迷糊了,聽見他這麼說忽然笑了,他哥的畫可不便宜,尤其雪景圖可謂一寸難求,他產量又低,價格早就被炒手炒上了天,能捨得拍的不是奇貨可居的商人,就絕逼是真愛了。

    鬧半天,人今墅安根本不是對他有意思,純粹是他哥的粉絲,在這兒等著他呢!

    「不過我哥這人社恐,還有點……」韓驟無力的閉上眼,食指在半空畫了個圈,「你懂的,藝術家性子,所以我得回去幫你約一下,找個你們都方便的時間……」

    「麻煩了。」今墅安嗯了聲,下意識偏頭,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韓驟滿臉通紅的半癱在車坐上,整個人幾乎失去了意識,今墅安叫了他幾回,都只有低低的鼻音含糊回應。

    趕緊把車停在路邊,今墅安伸手去摸他的額頭,觸手滾燙,加上這狀態,顯然是發燒燒迷糊了。

    現在的情況也由不得更多思考,今墅安立即驅車帶著他往最近的醫院趕,一番抽血化驗測體溫,最終確定人沒事,確實只是普通的流感發燒。

    「他真生病了?」今墅安拉住大夫的袖管。

    「什麼意思?」大夫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反問:「再晚來一會兒可能就燒成腦炎了,你說是不是真生病?你是他什麼人?」

    今墅安沒回答,捏著化驗單就去找韓驟了。他心裡很亂,一方面斷定自己不可能認錯人,另一方面又特別擔心認錯。

    他給韓驟開了單人病房,先用韓驟手機給韓冬掛了個電話,鈴聲嘟嘟的一直響卻沒人接。合上電話,今墅安回身看躺在病床上掛點滴的人,他滿頭是汗,擰著眉頭就像在經歷一場持久的折磨,看樣子是做噩夢了。

    今墅安掐著腰在地上徘徊了兩圈,最後停在他身邊,伸出手指輕輕划過那如煮的臉頰,這人的面容一點不像到年三十的,說二十四五也毫不違和。

    「你是跟我一樣的吧?是什麼時候死的?二十出頭嗎?」今墅安喃喃自語,手指沒有停下,順著他的面頰一路往下。

    韓驟在被他微涼的指間觸碰到的瞬間,呼吸驟然縮緊,身體不可控制的打起哆嗦,本來就沒什麼血色的嘴唇被他咬得發青。

    今墅安的手指來到了他的脖頸,停滯一瞬才終於碰上那道「G」字形烙印,傷痕已經完全癒合了,凹進皮肉中的疤面比旁邊的膚色要淺一些,形狀已經不如剛烙上去時規整了,但仍能看出這個「G」的尾巴有一塊細小的碎痕。

    他府下腰來想最後確定一下,雙唇緩緩接近那道疤,向來從容的心臟此刻狂跳不止,卻在唇邊即將碰上疤痕時,聽到床上的人開了口:「你幹什麼!」

    那聲音虛弱但清明,跟韓驟平常說話的語調不是特別一樣,今墅安心裡一咯噔,側過頭對上了一雙濃重的眸子。

    韓驟說完那句話就沒再吱聲,今墅安也沒敢再往前靠近,他直起身子看韓驟,這人盯著一個角度看了一會兒,眼色很深很複雜,不像在看他倒像睡毛了,片刻後又重新閉上眼,沉沉睡過去了。

    第7章 第 7 章

    第二天清早,韓驟起來就看見今墅安疊著雙腿,端端正正的坐在他床邊閉目養神。

    從來都是一個人睡,冷不丁有個人在身邊還真有點不得勁兒,韓驟輕手輕腳的前開被子,面前的人卻在同時張開眼,「你好了?」

    「嗯,好了。」韓驟下床的動作隨意起來,他抓抓走形的頭髮,聲音裡帶了幾分早起的干啞,「昨晚辛苦了,叫你一直陪著我,一宿沒睡吧?」

    「沒事。」今墅安在床頭柜上拿了體溫計遞過去,「我看你昨晚睡得不好,做噩夢了吧?」

    「沒啊,一宿到亮,我一般不做夢。」韓驟接過體溫計擱進腋下,看起來一點也不記得昨天夜裡發生的事兒,「也有可能是做了但早晨就沒印象了。」

    「嗯。」今墅安低了下頭,「昨晚抱歉,不知道你病得那麼嚴重,還叫你出來吃飯。」

    「說啥呢。」韓驟打了個哈欠,徹底恢復了那副俊朗清爽的模樣,「要不是你,我昨天晚上回家睡覺燒出腦炎都沒人知道。」

    今墅安輕笑了下,起身去病房裡的小衛生間洗臉了。

    韓驟夾著體溫計坐在床邊,聽著廁所嘩嘩的水聲,想多虧人今墅安只是他哥的迷弟,不然這一宿下來還真挺微妙。

    回家之後,韓驟就把今墅安托他的事兒跟韓冬說了。

    「你一天天能不能不給我招這些事兒?」韓冬聽說要見人,焦慮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兩隻手互相磋磨著在客廳來回踱步,「不管你自己解決吧,我得畫畫沒時間。」

    「不你聽我說,」韓驟雙手合抱在頭後面,腳蹬在茶几上,賤兮兮的撩著眼,「我跟你說這個建築師長得賊帥,那個氣質,絕對是你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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