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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0:28 作者: 殺豬刀的溫柔
許雙婉笑了起來。
只是她笑得太難看,也太勉強了,甚至有幾份悽然,宣仲安伸手,把她的頭按到胸口,與她道:「你出的主意不錯,把他們關一個牢子,讓大夥看看,這內宮都yín亂成什麼樣了。」
到時,寶絡就是不想納妃,這些人也該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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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雙婉這天沒有離宮,而是遞了信回府,讓福娘帶著采荷把侯府的大門關緊。
這廂,皇后娘娘小產的消息莫名在外面傳開了,有人說這是宣相夫人幹的。
宣相夫人與聖上有染,嫉恨懷孕在身的皇后娘娘,就買通了皇后娘娘身邊的女官對其下手。
這消息到第二日,因這晚許雙婉被召進宮沒回府就甚囂塵上,愈傳愈烈了。
許雙婉這夜宿在了前宮,這廂皇宮前後皆已各門緊閉,不許進,也不許出,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直到御林軍帶進一女子,緊閉了多時的皇宮這才開了一道小門。
霍文卿是被人綁了手腳和眼睛拖了進來。
許雙婉在前宮的議事宮堂見了她。
御林軍的年輕侍衛頭領和歸德侯府派出馬的阿莫把人拖進來扔下,朝許雙婉施了一禮就退到了門邊。
許雙婉坐在了虞娘和宮女搬在霍文卿前面的椅子上。
皇后的奶娘齊奶娘也站在了一處角落,她是許雙婉特意讓人請過來的。
「解開。」許雙婉坐下後,開了口。
虞娘上前,把霍文卿臉上的布巾從頭頂拉了出來。
霍文卿的頭髮散了一地。
她抬起頭來,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許雙婉。
霍文卿的手腳被綁住了,她側躺在地上,站不起,這已是她能有的最好的姿勢,若是趴伏和仰躺,都只會讓她的姿勢更難看難堪。
她看過來,許雙婉也迎上了她的眼。
霍文卿在看到她後,嘴巴一動,咯咯地發出了幾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只笑了幾聲,許是她也知道自己笑得太難聽了,她閉上了嘴。
許雙婉也沒開口,就只是看著倒在地上也還是有幾分國色天香這姿的前太子妃。
「你到底想幹什麼?」末了,還是霍文卿開的口,她冷冷地看著許雙婉,口氣絲毫沒有受她眼前的劣勢虛弱幾分,「許二,你叫人綁我前來,私設公堂,你這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丈夫得了點臉,你就敢連朝廷律法都不顧了?」
「你……」虞娘氣憤地上前了一步,被他們家少夫人朝她搖了下頭,她就只好又退了下去。
「顧不顧的,你到時就知道了。」跪著都不服輸的人,許雙婉也沒打算跟她解釋什麼,她在把人放過狼堆之前見這位廢太子妃也不是來當什麼善人的,她見霍家這位貴女,是想親自跟人說明白,她這種人出手是個什麼樣子的,她垂眼看著霍文卿,「等會等你把人都見齊了,要儘量記得全身而退,就是退不了,也要像現在如此才好。」
這樣,也許能體面點。
「霍家應該不會派人來給你收屍了,」許雙婉抬眼,看著殿外熾烈的太陽,道:「也許你不覺得你欠我,但你欠我的……」
她收回眼,看向霍文卿,「終歸要還的。」
不把別人當回事,太把自己當回事,是需要還的。
「帶走。」她說罷,轉頭朝虞娘點頭。
「許、雙、婉!」霍文卿見穿著奮甲的御林軍大步踏了進來,這才回味過來她在哪,她朝許雙婉大叫了起來。
許雙婉端坐著巍然不動,雙眼冷靜地看著霍文卿。
她曾經在這位廢太子妃前面小心翼翼過,當時她人輕言微,也就沒覺得有什麼難堪的,現在,廢太子妃在她面前狼狽不堪,她也沒覺得有何痛快之處。
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絕不讓這個人活出宮去。
「許雙婉,你到底想幹什麼?放開我,來人,來人,放開我……」霍文卿被人如拉死狗一般拖著往外走的時候,她恐慌了起來,回頭朝許雙婉喊了起來,「宣少夫人!你快放開本宮,你yín亂後宮,莫要以為沒人知道你就敢……」
「砰」地一聲,霍文卿的頭撞上了檻,緊接著,她的頭一過去,身子也讓人重重一拉,從門檻上拉了過去。
拉著她的人,是歸德侯府的長隨阿莫。
破了頭,頭上冒出了血的霍文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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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文卿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身上一陣熱一陣冷,她睜了好一會的眼,才看清眼前的景致像極了她之前呆的冷宮。
「她醒了……」廢大太子說著時,一臉的似笑非笑看向了他的好弟弟,「怎麼,不去憐香惜玉了?」
廢式太子平靜地看著他,「阿兄,你這又是何必?」
「我是何必?」廢大太子仰頭大笑了起來。
是啊,他這又是何必?
可是,他的太子妃,他明媒正娶的女人,被弟弟用過,還被他的皇帝老子也用過,這真是讓他……
讓他心疼得恨不得把心剜出來算了。
霍文卿吶,她說她嫁錯了他,他何嘗又不是娶錯了她?
「我是何必?」廢大太子瘋狂大笑過後,擦掉了眼邊的眼淚,不屑於再看他那弟弟一眼,轉頭朝那帶刀的周姓侍衛看去,「你呢?你是什麼時候跟她好上的?」
那帶刀侍衛啞然開了口,他澀然道:「我跟你們不一樣。」
他是真心愛慕她的。
只是,他不知道她的真心有幾分而已,或許說,她沒有真心,只是她心痛寂寞時才能觸碰到她的身體的人。
「我是問你,你是什麼時候跟她好上的?」廢大太子很不耐煩地道:「是在跟我的時候,還是在跟式王的時候?」
他看著前方撐著地爬了起來的霍文卿,惡劣地翹起嘴角,「還是說,在她小時候,你就破了這賤貨的身了?」
周侍衛聽著,手猛然按上了他腰間的刀柄,他朝廢大太子低吼道:「她是真心愛慕您,那個時候,她心裡只有您,哪怕嫁給你的那幾年間,您有了別的人,她心中也都只有您一個人,您難道看不出來嗎?辜負她的是您,不是她!您怎麼敢這般說她?她後來,後來……」
周侍衛低頭黯然道:「她只是迫不得已罷了。」
她也得活啊,沒有人幫她,她只能自己幫自己了。
廢大太子卻無盡嘲諷地看著激動得連脖子都紅了的周侍衛,「這麼說來,看來你連情夫都不是,是個東西,是她的玩物了?」
越過他,廢大太子朝他身後拖著腿按著頭走過來的人冷然道:「看看,是誰來了?」
第110章
霍文卿腦袋劇烈地發疼,她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人,「你……你們……」
他們怎麼都在這裡?
那周姓侍衛回過頭看到她,看她一襲素白的衣裳髒亂無比,身上還帶著血腥,他蠕了蠕嘴,末了一字未語,退到了她的身邊。
這裡沒有他說話的地方。
他也不能去扶她。
「來了啊,」此時,廢大太子表情漠然地看著他不復以往華貴美艷的前太子妃,「看看還有什麼人沒來?」
霍文卿下意識挺直了腰,下巴也抬了起來,努力站自己站得更堅定一點,「誰叫你們來的?」
「你說呢?」廢大太子朝她嘲諷地翹起嘴,「我的好太子妃。」
霍文卿眼角瞄到了坐在廊椅上的式太子,但她眼睛一點也沒離大太子的臉,她冷冷道:「他們終於要動我們了。」
大太子一聽,先是啞然,爾後又大笑了起來。
他笑得都直不起腰,扶著廊柱在胞弟式太子的身邊坐下,樂不可支地跟他道:「你看看,她說終於要動我們了……」
「我的好弟弟,」大太子欺近式王的臉,「不知,你願不願意為她死啊?」
式太子撩起了眼皮,看了眼他,別過頭,看向了霍文卿。
只看了一眼,他就又回過了頭來,看向了大太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沒有與她行苟且之事。」
大太子聽了一愣,隨即又大笑了起來,他笑著撐著椅面站了起來,站到胞弟面前笑了好幾聲,隨即,他伸出了手,狠狠地摑了胞弟一巴掌。
「沒有?」清廋的大太子此時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他拉著沒有血色陰沉的臉,低下身,看著式太子一字一句地道:「你騙鬼呢。」
他說罷,轉身就朝霍文卿走去,走近了就算一身狼藉,也不忘把頭抬得高高的高傲女子。
這時的她,哪怕滿臉鮮血,也還是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但這已經對大太子沒用了,在知道她連那個畜牲的床都敢爬後,他對這個人,只有無止境的恨意和厭惡。
他真是沒看錯她。
「你在我們父子三人的被裡翻滾,怎麼不爬上那狗雜種的床,對你好一點?」大太子翹起嘴,沒有笑意地冷視著眼前因他的話臉孔急劇抽動的霍文卿,淡淡道:「哦,這次沒爬上?我都不知道,你都落到這個地步了,狗雜種都勾引不上了,文卿,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還要以為你至少要比勾欄院的姑娘要強一點。」
霍文卿當下就把頭抬得更高,想讓人看不到她眼裡突然湧現出來的淚水。
她真是太天真了,以為扶銥負盡她後,她心中就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你說的話,我聽不懂,扶銥,」霍文卿努力不讓淚水流下來,聲音冷酷:「你莫不是關傻了,腦子都糊塗了?」
「沒糊塗,」大太子動了動嘴角,伸出了手,霍文卿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哪想,大太子的手輕輕地落地了她的臉上,給她拭起了臉上的血來,他的眼睛更是看著她的臉沒錯眼:「你說你,既然如此喜歡放蕩,當初就怎麼不跟我說明白呢?你只要幫我把玉娘接進宮來,我有什麼不依你的?你想紅杏出牆就紅可出牆,想養幾個就養幾個,哪怕你想把馬房的馬夫接到帳中,我有什麼不依你的?」
霍文卿的眼淚不可抑制地流了出來,她顫抖著嘴笑了起來,牙齒都在發顫,「扶銥,就為一個玉娘,你是不是要為她恨我一輩子?」
「唉……」看她哭著,大太子嘆了口氣,幽幽地道:「一輩子哪夠啊?」
一輩子真的不夠,不夠他的玉娘的命,更不夠他聽到她連老畜牲的床都上了那一刻的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