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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0:28 作者: 殺豬刀的溫柔
「兒媳啊……」宣宏道走了過來,抱過了丫鬟手中朝著他哇哇叫著揮手的望康,朝許雙婉走了過來。
「父親。」許雙婉朝他福身。
「要回去了嗎?」宣宏道問她:「回聽軒堂吧?」
「是。」
「一道走。」
「是。」
走了幾步,宣宏道開口與她道:「父親在這裡,多謝你的用心了。」
許雙婉愣了一下。
「以前仲安不在家,回來了,回來了也是……」宣宏道說到這嘆了口氣,「到底是我讓他不放心了。」
「您言重了。」許雙婉愣過後,追上了上來,輕聲道了一句。
「知道自己總是錯的,這滋味不好受……」宣宏道看著緊緊抓著他手臂不放,見祖父看向他就歡暢地歪著嘴笑了起來的望康,這心裡比以前的不好受要好受多了,也平靜多了,他老了,也服輸了,他不為兒子想想,他也得為望康想想,不能總是因著自己的軟弱去禍害他們的以後,不能別人過得好好的,錦食玉食,鮮衣怒馬,揮手就金銀無數,四處皆志得意滿,他的兒孫卻必須要受苦,要拿命去拼才有活頭,「但現在為父也想通了,你們好,我才好,別人好不好,看不看得起我,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許雙婉跟在他半步後,輕聲回了他:「您的臉面,就是我們的臉面,我們的臉面,就是您的臉面。」
他們是一家人,分不開的。
「是啊,是啊……」宣宏道不知為何,被兒媳婦輕輕的一句話,說的眼睛都紅了。
是啊,他的臉面,也是他們的臉面,他們的臉面,也是他的臉面。
他不能兒子好不容易給他掙了臉,他一個轉頭,就把它敗光了。
宣宏道低頭看著孫子,更是抱緊了他……
他得好好替他的孫子,替這個家,把這臉面撐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追文追到這裡的姑娘師太們,還有個別漢子們。
這個月的萬字更要結束了,下個月開始,就要減少更新量了,每天只更新六千字左右。
這個月也是累傷了,累到什麼程度呢?累到漱口都能呆著幾分鐘不動的程度,用腦太過度了,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只要放鬆下來,腦袋就是疼的。
想到下個月可以少更了,整個人都鬆了一大口氣。
我有看留言,看到有不明白雙婉這幾章為何這麼做的原因,其實簡單點說就是家和萬事興,古人傳下來的話,其實都是經過長時間考驗留下來的箴言,就本文來說的話,因為這個文不是慡文,大部份都是模擬真實人性與感情寫下來的,宣侯爺作為侯府的主人,他的感情如果不去排,而是堵的話,遲早會出大事。
不說他是侯府一個大家的主人,就是平時我們身邊的老人,他們的感情如果只是堵,不疏導,不跟他們建立感情交流的話,他們遲早也會出大事,大部份的人類都是需要親密關係,跟人建立精神傳輸,在兒女身上得不到的,他們會在別處去索取,去實現,到時候出了事,再說後悔,多數也是悔之晚矣----當然在現實當中,很多類似諸如的問題根本無法解決,每家的情況都不一樣,但在本文這個處境當中,雙婉還是有那個環境和能力去改變,所以她就去做了,找出問題,解決問題,並且她也得到了很好的回應。
PS:下面依舊是兩章防盜章,一章是晚上更換,一章是明天更換。
第83章
這天宣仲安回來,與父親在書房呆了一會,他先行出來,留下了在書房裡痛快大哭了一場的父親。
等他回了沁園,在門外聽婉姬在裡面說話,只聽她聲音輕柔,帶著笑意在道:「望康,不要耍脾氣了,你慢點,娘這就餵你如何?」
「呱呱!」望康憤怒大叫。
「慢點?」只聽她慢悠悠地道。
「呱。」望康的聲音小了,就一下,又高興地「哇哇」了起來。
宣仲安走了進去,見她正在餵望康蛋羹吃,瞧到他回來,她笑望過來:「回來了?」
「嗯,」宣仲安走過去,「讓丫鬟餵罷。」
「就剩一點了。」
宣仲安知道她素喜親自帶望康,一般時候也不鬧她,這時他坐了過去,摸了兒子的小腦袋一把,訓斥他:「本事不大,脾氣不小,誰叫你沖你娘呱呱叫的。」
望康小胖手朝他的腿打了一下,生氣了:「呱!」
「別惹他了,」許雙婉見父子倆又鬧起來了,忙攔了大的那個的手,笑道:「剛才我說他吃太快了,讓他慢點吃,覺得我說了他,就生氣了。」
「是個脾氣大的。」宣仲安躺椅子上,拿著她那杯茶過來喝,點頭道。
「呱!」望康看著他,眼睛都瞪大了,你才是個脾氣大的!
「不生氣了。」許雙婉低下頭去,拿額頭抵下了下小傢伙的額頭,見望康委屈地嗚嗚了起來,她小聲道,「娘知道了。」
等會就替你收拾他。
望康忘性大,等他娘往他嘴裡一塞吃的,就又忘記生氣了,他爹抱了他去沐浴,浴盆里,他抱著他爹的脖子咯咯大笑,笑的宣仲安拍了好幾下他的小肥屁股,都被他逗笑了。
望康活潑得,一個人就熱鬧得讓他感覺他養了一堆兒子。
**
四月一過,五月殿試之前,廣海那邊的人又再來了侯府,這次他們還等了人,只是歸德侯沒見。
沒想他們還跑到他工部門口去堵這些日子在工部當差的歸德侯,歸德侯跟他們寒暄了幾句,再回來跟兒媳婦說起時,也是覺得這幾個族子心性差了點,跟他們小時候一樣,並不太像樣。
他們小時候就有點欺負仲安,說起來也是家中母親唆使的,但回頭打不過仲安,反被仲安弄得狼狽不堪,他們還回去朝父母告狀,從小就是個以小欺大的。
宣宏道再想起他這些子侄來,也是想起當年的事來了,那些他以為不太記得的往事也一一出現在了面前,那時候兄弟與族人已經與他離心了,看他與他的妻兒沒一處順眼的,暗地裡沒少使絆子,閒話也沒少說。
他這是徹底冷了相幫之心,平時出門也是低調的很,帶著幾個護衛長隨出去辦了差事就回府,就是出去走走,見的也是姜家的舅兄和幾個來往了幾十年,身份普通的舊友。
這廂五月殿試之後,朝廷就出大事了。
大臣們又在金鑾里大打起來了,事情是因為禮部尚書覺得批卷時有些人做了手腳,要重新批過,這可是得罪了內部那般主持批卷的大臣們,幾派人馬鬧了起來,末了吵不通,就開始動手了。
宣仲安這次躲的及時,躲在了金柱後面沒摻和,等到大殿關上,聖上把侍衛叫進來收拾他們的時候,他叫了他刑部和戶部的人馬把打得頭破血流的謝尚書推到了他身邊來。
謝尚書可真是個老迂腐啊。
宣仲安都鬧不明白,他是怎麼坐穩的禮部尚書之位,這剛正不阿的性子,居然還能活到如今,這不止是這滿是濁流的朝廷里的一池清泉,而是一汪奇葩水呀。
「您這就是想跟隨我的腳步,也不必如此罷?」宣仲安掏出他的隨身藥瓶子,倒出兩粒,「吃兩粒,止疼的。」
殿裡暗了,謝尚禮看著他在淡光中那半張周正的臉,心道這宣尚書果真也是長了一副好模樣,這要是不說話光站那,就一身偉光正氣,令人信服。
就是開口說話了,就不讓人痛快了,他把藥拿過吞了下去,這藥還有點甘味,他咽了咽口水,才苦笑道:「宣大人就別調侃老夫了,那一甲的狀元、榜眼、探花,都是他們家中的子弟,這次來了不少名人名士,哪個不及那幾個文章都做不順的?他們這也是太打眼了,他們不要臉,我還要臉。」
「他們開的卷,您也總得給他們點潤筆費吧?」
「是這個給法嗎?」謝尚書急了,「這要是傳出去,全天下都知道我們作假了!」
「這天下又不是百姓的,他們長著嘴這算得了什麼?聖上說的才算。」宣仲安見他鼻孔流血,給他指了指,「您,您收拾下?」
這命都要沒了,還指著臉面呢?
謝尚書一個握鼻,重重地唉了一聲,往四周看去,見不少人都被侍衛拉著捉押了起來,他也是愣了,「這是幹什麼?」
宣仲安接著他往裡頭躲了躲,「先看看。」
他們打算先看看,但也沒逃多久,就被侍衛捉去了,皇帝把他們全捉了起來,押到了宮道上,遙遙對著禮廟,讓他們跪到了夕陽西下,才讓他們滾。
宣仲安招呼著他刑部和戶部的大人過來圍住了謝尚書,才沒讓謝尚書死在暗中的刀光劍影當中。
謝尚書的禮部那邊,居然沒一個人過來幫謝尚書。
宣仲安覺得自己做官挺失敗的,但沒想當了六七年禮部尚書的謝大人比他還失敗,這個就是個進讒言阿諛奉承的都沒養一個啊?
送謝大人回去的路上,宣仲安不免對他調侃兩句,等他把謝大人送到他那在小巷弄中的家中門口後,宣長公子遠遠看著他家那小門小戶的,壓根就沒打算上門,就是上下掃了謝大人兩三眼,嘖了一聲,轉身走了。
謝尚禮被他「嘖」得紫紅的臉一片豬肝色,在門口默念了半晌道德經,才硬著頭皮往半個多月已經沒有回來過一次的家中走去。
好久沒回來了,也不知道家中的母老虎是不是還跟之前他離家時一樣,喜愛跟他河東獅吼。
**
當天傍晚,肖寶絡留在宮裡暫時沒走。
他進了太極殿,跟老皇帝道既然這任人唯親,還不如唯自己的親呢,這些個老臣子自己已經占著重位了,還打算把自家的子孫趁機也弄進來,這主意也打的太好了,不如用他的人罷。
他給了老皇帝一份名單。
老皇帝看了看,見裡頭跟宣仲安交好的一個也沒有,反倒是給宣仲安在金淮傳了不少惡名壞話的那一個個金淮風流名士皆寫在了上面。
見老皇帝看著名單沉默不語,肖寶絡也不急,張著嘴一直在吃著他的零嘴,那嘴就沒停過。
這老不死的,在民間和朝廷當中都有著不少暗哨,即便是他家中跟宣仲安那邊,也不少了他的眼線,這老不死的一直在懷疑他跟宣仲安的關係,有點防著他們,肖寶絡覺得這個也難免,畢竟當初宣仲安一到金淮,就住進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