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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0:28 作者: 殺豬刀的溫柔
    許雙婉不明箇中原因,但太子妃紆尊降貴來看望她,還帶了賀禮來,這無異是給她長了面子,她一時之間也沒想到藥王的身上去,還以為又是沾了她家長公子的光,又再妻憑夫貴了。

    太子妃來了侯府,看到許雙婉的大肚子也是驚訝了一下,道:「可是雙胎?」

    許雙婉笑著與她搖頭,「藥王為妾身把過脈,說不是。」

    只是胎兒過於雄壯了些。

    這說法,府里的公婆都甚是喜歡。

    侯府的主子們,說起來,都是有些羸弱。

    藥王老人家說孩子這身子隨了母親這一方,於她而言,就是盛讚了。

    「那生時,可要辛苦你了。」太子妃笑道,「我兒在肚中時也是個壯小子,出來那時可沒少跟我鬧騰,足讓我在床上躺了三天。」

    許雙婉笑著點點頭,說到這,她心裡也是有遺憾,因月份足了,肚中孩兒是男是女,藥王老人家就可診斷出了,說她肚中的孩子,十足十就是男孩了。

    許雙婉手上才攢的頭一筆財,不能落實到女兒身上,就私自跟小寶盆打了個商量,東肆那塊地,就讓他讓給她算了,拿此,她以後保他少挨些他尋看著已經想當嚴父的爹的鞭子。

    許二比之前太子妃看到的那次柔美甚多、也更大氣了許多,之前許二那趟進宮,拘謹刻板,如果這人不是宣仲安新娶的妻子,太子妃沒特地見過她,她都不會記起這人來。

    現在再見此人,這一眼看去,區別就大了。

    宮中從來不乏美貌者,但長得再好,看久了,也是讓人厭倦,所以,那深宮內苑從來只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太子妃知道這許二懷孕這段時日,宣長公子身邊可是沒有侍候的侍妾,太子也曾頑笑般跟他提起要送他兩個,東宮中但凡他看得上的宮女,都可讓他挑著回去,但都被那位公子以茶代酒告罪作罷了。

    她當這許二許是有幾分她不知道的手段,現在看看這人懷孕也別有一番風情,心下也有所瞭然。

    這位美人,那小身子骨也是長開了,美得很不一般。

    太子妃坐了片刻就回去了,回去後跟太子說起她來,跟他道宣少夫人比他想送給宣尚書大人的那幾個侍女要美多了。

    被太子妃似笑非笑這麼一說,太子默笑了一聲,摸摸鼻子道:「那日後我就不跟仲安提起了。」

    「提不提的,您的事。」太子妃笑道:「不過我看那侯府上下來往全是她一人說了算,這進去什麼人,怕也是得由她過目安排,太子要小心莫要好心辦了壞事,讓人心裡起了芥蒂就不好了,要知到時候侯府有個什麼,好不容易得的安寧沒了,宣尚書要是因此跟您離了心,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是太子妃在說他多管閒事,惹禍上身也怪不了誰了,太子被太子妃暗中擠兌得不敢多言,摸摸鼻子笑笑就當此事揭過了。

    他以前也荒唐過,寵幸了幾個美人把東宮引得一團亂,要不是太子妃當機立斷替他斬糙除根,他就是廢太子了。

    只是這教訓過去了好幾年,太子妃不提,他也當作忘了。

    **

    眼看許雙婉要生產的這段日子,姜家那邊不放心,姜二夫人就帶著姜家的媳婦過來了,要在侯府住到她生產完再走。

    許雙婉因此這心下也是大鬆了口氣,也顧不上別的,這天感覺自己離發動沒幾天時,就跟姜二舅母私下道:「二舅母,我生了孩子那幾天,府上就拜託您了。」

    「你就放心好了。」

    許雙婉搖搖頭,「不是如此,二舅母您聽我說,夫君在朝廷正值春風得意的時候,我一生完,府里肯定會來不少人賀喜,各路人馬都會有,侯府不好拒之門外,母親耳朵軟不算,心地也再善良不過,見不得人為難,我怕有人趁著這個時機,把她駕在上面,她不知道拒絕下不來,做了那日後很難善後的事……」

    「放心,我會看住她的。」

    許雙婉點點頭,但她實在是放心不下,又道:「千萬要看住了,夫君在外頭看著風光,但實際上手上是沾了血腥,被人恨之入骨,暗中盯著我們家,恨不得我們家再倒下的人不知幾何,那些在他手下當差,也莫要以為他們個個都有忠人之心,那些夫人進我侯府的門來,但凡有所見所聞,回頭就能倒給別人聽,母親當這世上個個都是好人,不知她一言一行回頭就會被人拆成什麼樣子說給人聽,我們這些婦道人家在家享著福,幫不了夫君什麼,但不能在家好好的日子過著,還給他拖後腿。」

    姜二夫人聽著心都酸了,她都不知道,這個外甥媳婦這都要生孩子了,都還在掛著這心,他們姜家那小姑子,這是有多不會給這侯府分憂啊,難怪之前公婆再苦再難也得幫著侯府,無法棄侯府不顧,這確是他們姜家欠侯府的,當下她強顏歡笑安慰她道:「我們都知道的,你放心好了,好好生你的孩子,等孩子生下來也不要想那麼多,你大舅母跟我說了,你生產當天,她立馬就過來。」

    現在她沒生,姜家不好兩個舅爺夫人都一起過來,有鳩占鵲巢之嫌。

    「還有許家,一定,一定要防著,凡是跟許家有關的,一定不能放進來。」放進來了,就沒那麼好擺脫了。

    許雙婉都不知道,要是沒有姜家幫忙,她生產坐月子這段時間,婆母能不能守住侯府,不讓侯府被吃了。

    她不是沒想過教婆母如何行事,但婆母當下聽得認真,應得也認真,回頭再反語一試探,她就又動搖了起來,許雙婉這是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她。

    「放心罷。」臨到關頭,姜二夫人也才知這侯府的媳婦有多難當,這外甥對她再好也不為過。

    「嗯。」許雙婉朝她感激一笑,她其實也做了後手,甚至是夫君那,她都是明言了,非常時刻需他代她出面,但有了姜家的舅母幫忙,夫君那就輕鬆些了。

    他現在在朝廷的處境非常艱難,他動了左相的人,左相在朝廷間已跟他起了正面衝突,朝廷中一堆等著他倒下的人,外面的事她幫不了他什麼,就是這家裡,她想替他守好了。

    許雙婉對姜家舅母的這番額外叮囑沒兩天,她的肚子就發動了起來,也果如她所料,她肚中的孩子還沒生下,打著探望之名的人就已來了。

    第48章

    侯府里早備好了接生婆,許雙婉肚子發動,去姜家報信,下人走的也是後門,這全是許雙婉的意思,能瞞著就瞞著,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宣仲安這日還在當差,他現在手上查的是聖上令他限日查明的大貪腐案,現正在獲取一個證人證詞的最關鍵時候。而對手的反撲也異常猛烈,這時候他要是不在當場,那證人又身份不低,出了那意外,那代價就是絕對無法彌補,遂這幾日他回來都是來去匆匆,這也是許雙婉心力交瘁的地方,孩子要下地的這陣,正是他父親倍受四方壓力之際,她生孩子本來不是什麼大事,恰逢此時,來侯府的不明人士就要多了。

    但此時暗中盯著侯府的人太多了,宣尚書所查之事,已經查到了左相上頭,現在不是他死,就是左相亡。而左相一派在朝廷當中根基深厚,左相為相已有八年之久,想撂倒他,在有些人的眼裡,初出茅廬的侯府公子這是在以卵擊石。

    左相下面的幾方人馬出動,在幾處齊齊迸進,有一方就死死盯住了侯府,要拿那宣尚書的家人開刀。

    饒是許雙婉想瞞,行事也小心,但她這才剛發動,就有夫人上門,說正好路過,想來探望她一番,門子拒了她的探望,回頭,侯府少夫人要生孩子的消息就傳了出去。

    她之後,來的人就多了,好幾個都是親自上門來送賀禮的。

    許雙婉肚中的孩兒太大,在床上痛不欲生,外甥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趕回來,這些外人,倒是比他當丈夫的還來得早,姜家離那麼近,報信的人都還沒回來她們就來了,姜二夫人都被這些人氣笑了。

    這些人來的還不止是一個兩個,還拉幫結夥的來,一來就是三四個,這存的是什麼心?尤其這裡面,居然還有跟侯府素不相識,說是正好在要來的人家中做客,知道侯府有喜事,就過來沾喜氣來了。

    這人家家裡生孩子,還沒生下來,她們就湊過來了,這是哪來的規矩?

    姜二夫人這下是知道了,外甥媳婦想的真的一點不多,侯府這是得罪了大神了,侯府早被人盯上了。

    姜二夫人一個兩個都拒了,這些人也不生氣,她們轉身一走,就又來了別的人。

    姜大夫人趕過來時,侯府正好又拒了一門要來上門的,姜大夫人聽說侯府的情況後,氣得臉都黑了。

    姜二夫人看到她趕過來了,也是鬆了口氣。

    這人馬一撥接一撥的,來頭一個比一個還大,來了被拒了,居然也無話,在門口放下賀禮轉身就走,也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

    「還能是什麼主意,」姜大夫人恨得抿著嘴咬牙道:「來日說侯府不懂待客,他們往後要是跟侯府作對,這就都有了藉口了!」

    「還能如此?」姜二夫人都傻了。

    「你以為,這還是以前嗎?」姜大夫人氣得臉青黑一片,等去了外甥媳婦門口,看到嘴裡一直喊著「一定是個大胖孫子」的小姑子,這下生氣都無力了,她扶著身邊的婆子,聽著房裡那痛苦容忍的低喘聲,長長地吐口了氣又深吸了一口氣,才聚起力氣來,問身邊的弟媳:「一切都備妥了?」

    「都備妥了,外甥媳婦早前各事都有安排,仲安那已經有人跑去報信了,就是外甥媳婦之前也說了他身上有事,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她說報過一次就行了,不用催,什麼時候回來他心裡有數,我們在家等著就是。」

    「唉,幸好她想得通。」

    可說呢,姜二夫人也是點了點頭。

    哪有生孩子不想讓丈夫呆在眼前的。

    姜大夫人一來,侯府的情況就好多了,這位冷傲的姜家大夫人竟站在了侯府門口,與前來的人一一賠笑道歉,說孩子還沒落地,家裡有血腥味,怕驚著了前來的貴客,就不請大家進門坐坐了,賀禮侯府就先收下,來日侯府再上門給有心的大家送回回禮。

    宣仲安快馬回來時,就看著他的大舅母在秋風當中直挺著背,正對前方的樣子,他下了馬,推開了跑過來要跟他報的下人,掀袍就朝大舅母跪下。

    姜大夫人趕緊過來扶他,「使不得。」

    宣仲安非給她磕了個頭,才起身,與她沉著聲音道:「有勞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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