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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0:28 作者: 殺豬刀的溫柔
    她也是不知道,懷寧侯夫人是蕭家出來的女兒。

    「她應該不會對你有什麼意見,」姜大夫人看她被說愣了,臉色緩和了一二,道:「懷寧侯府還跟歸德侯府有所來往,也是因著她還注重著歸德侯府曾經的那幾分交情,你知道這是為何罷?」

    「許是……」許雙婉輕聲道,「物傷其類,秋鳴也悲罷?」

    都是被聖上厭棄,清算下的人家。

    「是了,你明白就好。」姜大夫人見她聽得明白,不像那些把話都說明白了都不明白其後之意的人,便跟她道:「你問罷,這幾天要去的人家,有不明白的都說一說。」

    「是,雙婉謝過舅母。」她確實有許多不懂的,歸德侯府再落魄,那也是餓死的駱駝比馬大,所交往的人家都是老的皇親國戚,不是以往的許府時常能見到的人家。

    許府之前,來往最多的,不過是同等或是相差一些的官吏之交,有時候能見到一個皇子世子,也是因家中子弟與他們是同窗,請到家中來做客,才得已見面,至於更往上,那是不成了。

    這廂她問起了話,也是條條理理清清楚楚,每一個人她都是知曉的,姜大夫人說起來也不免就著這些人說起了事,這一下午就過去了,直到中途離去,去了外祖父那的宣仲安又回來接人,許雙婉這才隨了他回去。

    他們一走,先前忙於回禮之後,後來才來了她們當中也跟許雙婉說道詳情的姜二夫人跟姜大夫人道:「你看,這應該成了罷?」

    這是個能當家的罷?

    「成了。」姜大夫人點點頭。

    姜二夫人推了她一把,「那你還虎著個臉,以後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

    「哪能這麼容易,」姜大夫人瞥了她一眼,「且看以後罷。」

    說完,她頓了頓,又道:「年紀雖小,但心裡有成算,也沉得住氣,最重要的是這頭腦清晰,算是個能屈能伸的罷。」

    「聽說在外面是討他們那幾家夫人的喜歡,但在家裡就不一樣了,好像是她姐姐才是那個得喜歡的。」姜二夫人想了想道:「這不得寵的,總要比尋常人懂事得多,這個倒是個好處。」

    再來個嬌嬌女,侯府也消受不起。

    「要不然怎麼娶了她?」

    「誒,大嫂,我說你這嘴,什麼時候能饒人啊?」姜二夫人嘆氣,卻被姜大夫人狠狠掐了把手。

    **

    許雙婉這一回去,接連幾天都在外面跟著長公子奔忙。

    她這一忙,小公子就留在了婆母那裡,遂她每天回去也不回沁完,要在公婆那等到用完晚膳,哄了小郎睡了才回沁園。

    累雖累了點,但有一點好處就是這幾天下來,小公子也會磕磕巴巴地叫她嫂子了,就是他叫人也是躲著叫,叫出來的樣子也是很不願意叫似的。

    但許雙婉是帶過弟弟妹妹的,知道這是小郎心裡鬆動了,願意接納她當嫂子了,所以回去後,跟他說話的時候也多,會跟他講講她今日去做客的人家,在路上見到的景致。

    宣洵林身體不好,很少出去,聽他嫂子說這些人情來往,說道見什麼人要看日子,要知道對方家裡最近是不是宜見客,去了人家要施什麼禮,要避什麼人不見後,他也是感嘆,這太麻煩了。

    女子見到人,是麻煩了一點,有些人是不能見,碰巧見到了也是不能說話免於遺人話柄的。

    說來,男子也是一樣,許雙婉聽他說麻煩,也教起了他往後去人家家裡做客,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主人家的什麼人什麼事也要避而不見,或是儘快離去以免讓主人家不告訴的事來。

    小公子不喜歡聽,但嫂子說得溫溫柔柔,見他不耐煩她也只是笑笑,他也不好老讓她不要說了,很多時候,他不是聽著她的這些話入睡的。

    許雙婉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心裡,不過她且講就是,小郎是個聰明的,就是看樣子,婆母也很少跟他說這些事情----說來,這也是許雙婉覺得最為奇怪的,她婆母太與世無爭了,這些事情她不是沒聽人說過,就是好像想不到會跟小郎說似的。

    且她不說也罷,她身邊的管事娘子其實個個都是厲害的,但也與她一樣,只要是小郎說煩了不想聽了,她們就不說了,婆母還說這些以後再說也一樣,不懂也沒關係。

    也就她張了口,小郎也不是太厭煩,她婆母沒有怎麼過於制止了。

    她婆母最喜的說來就是繡花了,許雙婉見她跟小郎相處的那一兩個來時辰,婆母在旁就能繡出一塊帕子來,聽到她所說的話,她也會一臉突然想起的恍然大悟,但從不插一句話,就笑著看他們說話,一臉的心滿意足,真真正正地與世無爭。

    她這幾天,就得了她婆母給她的兩塊枕巾和一塊手帕了。

    這種日子過了幾天,許雙婉也認了。

    如此也好,婆母不爭,也不是個多心的人,且看來把府里交到她手裡,公爹那也是同意的,那侯府就由她來接手,由她來爭罷。

    她這幾天在外並不好過,這來往的幾家親戚,有對歸德侯府客氣的,但也有去了冷著他們一來個時辰才見他們的,還有一家是王府,那位王爺讓他們在不太暖和的堂屋裡候了半天,才讓下人來傳王爺有事不便見他們,讓他們走。

    但長公子每家都要去,也是要等到主人家發了話才走,許雙婉見長公子都沒生氣,她也就安靜地陪在他身邊與他一起等,不催促,也不發問。

    不過,要去謝情的人家也就六家,這小半個月一過去,許雙婉以為就不用她出去了,哪想這天長公子一出去回來,就跟她說:「後日東宮有小宴,是皇太孫百日,我等可攜家眷進宮賀喜,你也跟我一道去,你準備準備。」

    許雙婉點頭。

    宣仲安見她一幅似是都習慣了,處變不驚的樣子,蒼白的臉上有了幾許笑意,「太子妃要是單獨見你,她問什麼,你便答什麼就是。」

    「單獨見我?為何?」

    宣仲安摸了摸她的小臉,「因為如若這次的事辦不好,太子與我等一樣,就要逃命了。」

    她不說話了,紅唇緊閉。

    宣仲安在她的唇上摸了一道,道:「你知道,是要出事了是罷?」

    許雙婉天天被他帶出去認識人,有時候晚上還聽到他出門,跟人說去舊院的聲音,她模糊當中還曾聽過阿莫在外跟他說「式王來了」的話。

    式王是太子的親弟弟,早逝的皇后娘娘一生就生了兩個兒子。

    而現在朝廷內外皆知,聖上最喜歡的人不是太子,而是玘妃所生的七皇子和麗妃所生的八皇子。

    這些蛛絲馬跡,這些日子讓她心如雷鼓,但她都強自按捺了下來。

    這時,他問了出口,許雙婉也不想再裝毫不知情,她點了頭,並做好了準備:「這是要……」

    她沉默了一會,在他讓她接著說的眼神之下,才艱澀地把話說了出來,「奪宮了嗎?」

    宣仲安一聽,先是錯愣,緊接著,回過神的他先是悶笑,隨即大笑了起來。

    他笑著抱著他的婉姬,問她:「我要是陪太子奪宮,你這是也要作陪嗎?」

    那她還能如何?

    許雙婉被他的大笑都笑得有些羞惱了起來,「難不成不是?」

    她都做好了準備了,這幾天腦子裡想的都是她能打好交道的那幾個夫人的事。

    「你也是個膽子大的。」宣仲安彈了下她的鼻子,笑著搖了搖頭,但想起她的想法,他還是好笑,這句話一落,又是大笑了起來。

    奪宮啊,是個好主意,他倒是想幫著太子奪。

    只是現在太不合適了,燕王虎視眈眈在際,太子奪宮不管成敗與否,都是他起兵的理由,這宮是奪不了了。

    第27章

    對於前去見太子妃之事,許雙婉心裡稍有點譜。

    她雖未見過太子妃本人,卻知道太子妃此人是誰。

    太子妃是她的好友王瑤妹妹大嫂的表姐,也就是她出嫁時,給了她一千兩添妝那位王家夫人的表姐。

    王家是升遷上來入的京,進京時,王夫人當時還沒與王家大哥說親。要說王夫人與王家大哥的姻緣,許雙婉在其中還有點小功勞,當時王家大哥與王夫人被安排相親,是在王家以王家姐姐為名辦的一個花宴上,王夫人姓洪,當天來的還有洪家另外的姑娘,在場的人不少,當時王夫人被叫去花園賞花,那名為賞花,實則是在花園當中與王家大哥相會見一面,哪想她剛起身,一杯水就朝她潑來,當時許雙婉陪著王瑤坐在她身邊當陪客,她早前就看見了那位姑娘的動作,遂當機立斷就起身斷了人的杯子,水倒在了她的身上,王夫人沒出事,就去了花園。

    後來王家大哥與王夫人相對了眼,沒多久,王家也娶了王夫人這個洪家的嫡女。

    王家之後還給她送了謝禮來。

    許雙婉與王瑤姐妹的感情一向好,只是王家姐姐早早嫁去了王家祖藉之地,王瑤妹妹比她早半年出嫁,現在嫁在離京城不遠的桐縣當地一戶大戶人家當少夫人。

    可惜自從她出嫁後,她們姐妹倆也就沒見過了,王瑤妹妹之前的添妝,還是王夫人一道送來的。

    她與王夫人也是見面能說得上幾句話,之前她在王家做客,也是聽王夫人說道起了她這位當了太子妃的表姐。

    洪家是將門之家,但洪家頭上還有一個霍家,洪家的出身就是霍家的家將,霍家老將軍現在手上還手握駐守在京城城外山腳下的十萬兵權,他是有名的老虎將,自少年時起,就給大韋打了一輩子的仗,而太子妃就是出自這霍家。

    太子妃娘家那就是一塊鐵板,所以許雙婉之前猜逼宮之事,也不是亂想,太子還是有那個條件的。

    太子妃霍氏確也是從她洪家表妹那聽過許家二姑娘這個人,所以當天宣仲安早早帶了他娘子過來,她就叫人把許二姑娘請到她的寢殿來了。

    許雙婉穿了一身藍粉相交的襖裙過來,臉一路被吹紅了,霍氏見她行過禮還是沒抬頭,笑著讓她起身抬頭,才看到許家這二姑娘的容顏。

    當下,她就夸道:「好一個紅粉佳人。」

    許雙婉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少女,臉稍有點圓潤,但風姿綽約,非尋常人能相比。

    「謝太子妃娘娘誇獎,多謝娘娘之前賜給妾身的賞賜。」許雙婉依舊施著半禮沒起身。

    霍氏雙手扶了她,笑道:「早知你是個會說話的,就叫你過來領那賞了,省得還勞煩公公去跑一趟,我們也能早早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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