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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0:05 作者: 香龍血樹
    氣氛一下熱鬧了起來。

    雷諾當著廳長的面把主要骨幹警官介紹給州長。

    州長熱烈地跟大家打著招呼。

    「Rene呢?」Anton本能地問道。

    「誒?不知道。」身邊的技術員搖了搖頭,「剛才還在……去洗手間了吧!」

    看來Rene又錯過這樣的時候了,Anton想。

    「Anton!」Roderick在人群里走到了Anton身邊,跟他握了個手,「再次謝謝!」

    他跟Anton低聲說了幾句話,引起了雷諾幾個人的注意------熬了幾天的警察們終於迎來了休息。

    晚上是提前舉行的聖誕舞會。

    Anton架不住雷諾和James等人的苦勸,還是去了。

    舞會是紐約警察的傳統項目,沿襲了將近半個世紀。

    每到聖誕前一周,雙子座內有自己的舞會,各地方警署也舉行舞會,目的很簡單,就是給警察系統內依然單身的警官們創造機會。

    Anton走進去時,舞會已經開始,他一眼瞥見Rene在舞池邊緣擁著一個女孩兒跳舞。

    那位女孩有27、8歲的年紀,人很漂亮,但是戴了一個紅邊的大眼鏡,頭髮有點卷蓬蓬的。

    Antno不由自主地向那個方向望去。

    「廳長的女兒。」身邊的警官注意到了他視線,議論道。

    「哪一個?」

    「和Rene跳舞的啊!」

    「哪一個廳長?」

    「廳長就一個,」那警官轉頭瞥了Anton一眼,「我說廳長當然不會指那幾個副的。」

    Anton再次看去,Rene的動作有時似乎有點生硬,身體挺得很直,和女孩子保持著距離,但卻因此顯得優雅還有些高傲。

    「不忙的時候你做什麼?」女孩兒在Rene胸前問道。

    「什麼也不做。」Rene輕聲說。

    「沒有什麼愛好嗎?看球賽?棒球?籃球?橄欖球?」

    舞池裡,Rene帶著女孩子慢慢地兜著圈子。

    轉過去時,Rene在女孩兒的肩膀上,看見了Anton,他向Anton無聲微笑了一下,又轉了過去。

    舞池裡,人越來越多,漸漸擁擠了起來,兩個人一點點靠近了。

    Anton看著他們,那兩個人湊得很近輕聲說著話。

    「我先走了。」Anton忽然轉頭對James說,「我剛想起還有個案子,明天他們出庭要用。」

    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廳。

    「什麼都不喜歡……尤其,不喜歡跳舞。」Rene說,語氣卻不有自主地溫柔下來,他低頭看看眼前胸前的女孩子,露出了一個抱歉地笑容。

    「那麼,這麼說來,也許你喜歡我妹妹的類型。」女孩子抬起了頭,注視著他。

    「你妹妹?」Rene詫異地問道,在女孩子的肩膀上,他看見了Anton的背影。

    女孩子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她很善於言談,跟她在一起你不會悶。」

    他們再次轉了過去。

    ------

    午夜,Anton猶豫了半天還是回到了Rene的住處。

    果然,房子一片漆黑。

    Anton打開門,出乎意料的,一陣音樂飄了進來。

    壁燈無聲地亮了起來!

    戴著聖誕老人帽的Rene從拐角里唱著歌走了出來,窗子邊,多了一株大個兒的聖誕樹。

    Rene走過來,拉起了Anton,「尊貴的公主回來了!」

    「……」Anton慍怒地瞪了他一眼,「不許管我叫這個!」

    「……好吧,王子?國王?主人?」他在Anton耳畔說。

    「您忠誠的僕人等您很久了……」Reen退後一步彎下單膝,躬身深施了一禮。

    「等我想幹嗎?!」Anton依然僵硬在那裡,一動不動。

    Rene一下笑了出來,拉起他,踩著音樂慢慢跳起了舞,「嗒嗒~~嗒嗒嗒~」

    「這是我很喜歡的歌,十幾年前的老情歌,喜歡嗎?」

    他們在房間裡輕輕轉起了圈,Rene動作出乎意料地很舒展,「我們之前在Patrick那裡開會,你知道他必須要去舞會開香檳,所以大家都跟著去了。」

    「你跟她跳舞很引人注意。」Anton說。

    「你知道我是不會拒絕的。」Rene在Anton耳畔輕聲說。

    「?」Anton揚起了眉毛。

    「因為是她走過來的。」

    兩個靠在一起,靜靜地轉著圈。

    「其實……上次在洛杉磯海邊的時候,我一直都想……」許久,Rene在Anton耳邊說。

    「什麼?」

    「我們就這樣一直下去,再也不回來了……多好……」

    房間裡的音樂緩緩地流出來,倆人不再言語,靜靜地跳著舞。

    許久,Rene在他的腿間跪了下去。

    ------

    Anton從浴室出來時,看見床邊放著一張他剛才帶回來的報紙,Rene不在臥室里。

    Anton隨手抓起了報紙。

    那張紙正面上,有條醒目的醫學新聞:ML皮膚器官全身移植再次成功。旁邊有兩張照片,一張是那精神煥發的病人,一張是那生物醫學中心。上次就是在這裡,Anton記得很清楚,Roderick遇到殺手刺殺,有一位董事會成員擊中被害。

    Anton把報紙翻過來,背面有篇關於FBI的報導:風暴!FBI利劍反黑。標題上幾個粗體單詞和風暴後的感嘆號很醒目。內容大致是說FBI在北方幾個州同時動手,有一個據說是斯特林奇的嫡系落網。旁邊有張FBI新聞發言人的照片,那是個比Anton高几屆的校友,他認了出來。

    Anton嘆了口氣,起身去找Rene。

    「聖誕快樂!」Anton聽見了Rene的聲音,他在對面房間的窗邊打著電話。

    Anton遠遠瞥了一眼Rene的背影,轉身奔向了一層的廚房。

    「Lorry……」窗邊,Rene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

    「什麼?」電話另一端,斯特林奇察覺了Rene的異樣。

    「你的身邊好像有人……」

    「……」電話里沉默了片刻。

    「具體我不太清楚,因為這不是我這邊的事情……」Rene輕聲說,「我只是似乎聽說……」

    「我明白了,謝謝!」

    斯特林奇飛快地掛上了電話。

    「你喝哪個?」Rene聽見這話急忙回身,身後,Anton正站在門邊注視著他,手裡舉著兩個牌子的啤酒。

    「一個聖誕祝福。」Rene笑著解釋說,隨手抓起了一罐。

    Anton瞥了一眼他的手裡,啤酒邊的,是那隻黑色的電話。

    ------

    兩個人重在床上糾纏在一起,彼此撫摸著,輕聲絮語。

    「你的表現不錯……特勤處不少人對你刮目相看。」

    「嗯,是嗎?那就好。其實我不太適應人們一開始就對我……很友善,我覺得,那樣我一定會叫他們失望,然後他們遲早離開我,再也回不了頭。」

    Rene翻身上來,吻著Anton,倆人都感覺出身下接觸的地方燙得快要著火。

    Anton伸出手去,握住了Rene的分身,讓Rene一下子呻吟了出來。然而他的嘴上,卻不由自主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那把槍是哪來的?」Anton問道。

    「哪把?」Rene閉著眼睛喘息著說。

    「你放在我那兒那把,上面有個標記的……」

    「那個……別人送的……怎麼了?」

    「我那天用了一下。」

    「……嗯……」Rene的臉漲紅了,伸手握住了Anton的手,一起撫摸著自己,「……好用嗎?」

    「你燒菜那天,我不是回去給你取天平?」

    「嗯……」

    「又碰上了那個戴面具的……」

    「嗯……什麼?!」Rene睜開了眼睛。

    「第二天就忙活動,我沒告訴你。」

    「那麼怎麼樣了?」

    「很奇怪……」

    「什麼?」

    「我開槍的時候,他們很快就消失了。」

    那一天,Anton剛上二樓,一條人影從客房裡躥了出來,頃刻間一片細碎的菱形金屬片向他周身飛來。

    Anton馬上意識是誰,他只來得及橫向撲進旁邊的臥室躲過。

    Anton出來匆忙沒有帶槍,情急之下直奔床頭櫃。

    門開之時,Anton剛好摸到Rene那把槍,他毫不猶豫雙手開槍,子彈帶著一聲尖利地嘯音穿膛而出,那一瞬間Anton立刻察覺出這槍里有貓膩,那子彈初速十分驚人,他驚訝的看著那它帶了一條紫色雲霧似的邊線,打進那個人的身上。

    那戴面具的人一下子飛起,身體向後重重砸在對面的門上。

    月光下,Anton手裡,槍身上的標記分外明顯。

    不知為何,Anton感覺出面具後的人剛才看見那把槍時,跟他自己一樣明顯一愣。

    Anton的槍指著地上的人,倆人靜靜地對視著。

    那人在地板上微微地喘著氣,驚疑地注視著他手裡的槍。

    Anton注視著面具後那雙深邃的眼睛。

    出乎意料的,他第一次意識到那是個上了年紀的人,跟他和Rene曾經交過手的人完全不同。

    「別動手!」地上的人忽然轉頭對著窗子大喊。

    Anton急忙回頭,窗子上人影一閃。

    「告訴她,我找到那把槍了!」不等他舉槍,他聽見地上的人再次大吼一聲,手裡幾隻撒菱再次飛出,一半落在Anton眼前,插進地板,另一半卻逕自向臥室窗口飛去。

    屋子裡頃刻騰起一片煙霧,那人已經縱身奔向走廊盡頭的窗口,就在Anton眼前奪窗而出。

    「你是說,他們就那樣走了?」Rene坐了起來,若有所思。

    「對,」Anton也坐了起來。

    「那槍是哪來的呢?」

    Anton看見Rene坐在那裡,發了半天呆,許久下床坐到了沙發上。

    「我給你講三個故事,你想聽嗎?」

    --------

    Anton注視著他,「你講。」

    Rene沉吟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腳尖前方的地板,慢慢開了口。

    很多年以前,法國有個古老的家族,姓Maurice。

    法國大革命前,那一代的長子娶了普魯士一位要員的女兒。

    不久大革命爆發,家族首領作為保皇派被送上斷頭台。他們被迫逃到了普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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