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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0:05 作者: 香龍血樹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Anton壓下心中的驚訝。難怪她剛才看見那照片時,用的詞是「見過」。
「有……一兩年了吧?」老人想了一下。
「你們跟他們一樣很好……」她拍了拍桌子上的禮物,聲音依然很虛弱,滿意地笑了起來,「謝謝!」
「他們還給我帶來了這些,」她拍了拍那隻茶具,那是只有花紋的錫壺,「幫我修上了窗戶。」
幾個人一起向窗子看去。
「他們有沒說是什麼人?」Anton問。
「他們說是尼奧的朋友……還是同學……我記不得了。」老人吃力地想了想,「但是我不記得以前的學生里,有他們了……時間太久了……不過他們,顯然都是好小伙。」
「你們也是……」許久她看了看倆人,忽然想了起來,「哦,你們是警察……是,是小艾迪出了什麼事嗎?」
Anton和Rene交換了一下神色。
他們留下了聯繫方式離開了。
「照片……找到了,我也給你們看一下。」老人最後說。
走出房間時,Anton最後回頭看了眼。
正午的陽光,從窗戶射進來,把屋子裡照得通亮。
房間裡的老家具,被老人撫摸了多年,在屋子獨特的空氣里浸潤太久,仿佛已經跟老人渾然一體,在陽光下散發著同樣的氣息,反射著古舊的光澤。
老人坐在桌邊那把椅子上陷入了喃喃自語。
回來一路,Anton沉默不語。
上一次從賓州回來後,他查過了那個孤兒院慈善機構的情況,但是他無法從系統里查到任何文字材料。
Anton反覆想著那老管理員話--他記得Danny跟他說過,那個外號叫「先知」穿灰西裝的傢伙每次帶著任務來,以前交給尼奧,後來由火狐再交給Danny。
那麼,他們就是尼奧的兄弟嗎?顯然是他們救走了尼奧,但是他們把他藏到了哪兒呢?
或許是國外,或許更本沒有出國--Anton想到他電腦里那張網上一閃而逝的照片--那照片為什麼要出現?外逃的嫌犯很多,為什麼單單出現的是尼奧呢?
究竟誰是那個「先知」呢?
火狐又在哪兒呢?
他們在哪能找到這兩個人,找到尼奧?
又是誰,先於他們,跟他們一樣在茫茫人海里搜索著尼奧的蹤跡?
又或者,老管理員根本記錯了人?「艾迪」並不是尼奧?但是特勤處的軟體,據說有百分之99的復原率。
Anton再次想起了每隔幾天的晚上,他跟Rene在那頂樓上監視的工廠……那裡,還剩下他最後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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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Roger結婚第二天的午夜,Anton的兒子,一個大塊頭的漂亮寶寶響亮地來到了世界上。
Rene跟Anton再次私下見面是大半個月後的事情了。
那個晚上,Rene在那幢舊居民樓旁的三岔路口等Anton。
過了時間,Anton依然沒有消息。
這一天,又白等了--Rene想,Anton大概又不能抽身出來了。他只能靜靜地等待。
半個月來,這間頂層,成了他一個人堅守的崗位。
而在那以前,不知從何時起,他們從交錯來值班就變成了雙進雙出。
風「嗖嗖」地吹過來,一時讓他分外孤獨。
Rene豎起了衣領,紐約好像一夜之間進入了初冬。
一陣歌聲飄來,對面的街角邊,那個披著頭髮的黑人女歌手還在那裡唱歌。
她彈著吉他,自己腳下踩著踩錘為歌聲伴奏著。旁邊放了只音箱。
Rene走過去,再次把錢放進她的帽子裡。
他就站在那旁邊聽了起來。
那歌手因為有了聽眾神情很愉快,她調了調弦,為他再次唱起來,使勁地拍打琴箱,打出悶鈍的節奏,重重響在倆人心上。
悽厲的歌聲飄灑在風中。
周圍沒有行人停下來。
就在她唱到Soulmate時,Rene聽到了背後的喊聲。
對面的路口邊,另一隻黑色的人影出現了。
Rene在歌聲中,迎了上去。
「你兒子怎麼樣了?」
「睡著了!」
「這麼說,你現在是爸爸了!」Rene在Anton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真不錯!」那是他在Anton的兒子出生後,第一次見到Anton。
他們一起向自己的那棟樓走去。
「你真該去看看他。個兒個真夠大的。」Anton笑起來。
一瞬間,Rene有點尷尬,想起特勤處那些Anton和Susan複合的傳言,不知道Anton接下來會怎樣做。
然而,只是到了陰影里,他們便瘋狂地吻了起來。
Rene完全閉上了眼睛,撫摸著Anton的身體,像第一次那樣,彼此急切地撫摸著對方,跌跌撞撞地進了頂層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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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來得及打開電腦監視系統,誰都顧不上去看,就大幹了起來。
許久之後,Anton仰面躺在床上,Rene再次埋頭在他腿間賣力地安慰著他,直到Anton終於昏昏睡去。
Rene一個人洗了澡回來,重新盯在電腦前。
房間裡,昏黃的燈光下,Rene看著桌上電腦邊翻開的拍紙簿。那是Anton剛才留下來的。
Rene看了兩眼,不由自主地翻動起拍紙簿,前後看著卻不禁笑了起來--那一頁的前後,有的上面記著各類要買的東西:奶瓶奶粉,幫寶適,嬰兒潤膚露,它們的牌子,甚至比較著各自的優缺點,記著他周圍的人不同的評價。有的上,則記滿了時間:幾點要餵奶,幾點要抱起來;或者是照看寶寶的注意事項。
Rene又把本子翻回了剛才那頁,再次笑了出來--那一頁上,詞兒不多,墨水卻分了幾個顏色,顯然,新科爸爸是在忙活嬰兒的間隙,忙裡偷閒地琢磨這案子。
那頁上寫的,大部分只是人的名字,用線條連接了起來。
其中火狐的名字邊有幾條線連著不同的人名。
「先知」因為身份不名,綽號邊加上了X。在它的旁邊,一條線連到一個碩大的Z上,Rene看明白,那指的就是他們背後的大Boss。
拍紙簿的左上角上,寫了一個很大單詞「工廠」,外面畫了兩道圈,旁邊打上了一個問號。
左下角上還寫了幾個名字,旁邊也畫著問號。
(圖太醜,在word上畫的,汗!)
Rene看著那紙條,他明白,Will已經死了,所以Anton在他的名字上加了個括號。
Will曾經跟科林斯黑幫之間有牽連,又被火狐的光頭助理介紹,為火狐和那個神秘的X「先知」傳遞過信息。
他們的監視中記錄過,大西洋城時見過的火狐光頭助理來過工廠,再次串聯起了僱傭軍跟科林斯可能有某種關係。
但是最核心的關鍵則是那個X先知。
而背後的Z,毫無疑問,通過他的「X」控制著僱傭軍和火狐、尼奧一伙人。
Anton在尼奧和Z之間畫了條虛線,寫了「保護」兩個字,旁邊打上了問號。顯然是這個神秘的Z和X,為尼奧逍遙法外一直至今提供了保護傘。
至於科林斯一夥和X之間有沒有更多的聯繫,現在卻還看不不出來。
在紙條的右下角,還寫上了一個Anton同學的名字,white。Rene知道那是個FBI警官,顯然Anton又想起了他的老朋友,有問題要去找那個人。
Rene默不作聲地看著手裡的紙,或者說,看著Anton的思路,若有所思。
不知過了多久,Anton在朦朧中醒轉,察覺出,有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在打著電話,他循聲看去,聲音從廚房的方向傳來。
頂層的房間太小,讓他隱約能聽到聲音。
「不,他不知道。」意識清醒時,他察覺出剛才聽到的是這兩句。
Anton從朦朧中醒來,起來抓向桌上的杯子,看見自己的本子已經給合起來,轉了個個,放在了他的電話邊。
廚房那邊Jimmy沒了動靜,只有電話里一個男聲在說著什麼。
「Jimmy……」他向廚房走去,「你不睡覺嗎?這麼晚給誰打電話?」
「那就這樣吧,拜--」那邊Rene已經掛了電話走過來,不等他話說完,Rene已經迎面攬住了他,「歐文。」Rene低聲說。
兩人赤裸的胳膊貼在一起,Rene滾熱的吻立刻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把他從頭到腳淹沒。
他們於是就在那間頂層房間裡,像第一個晚上那樣,溫存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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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他們分頭去雙子座的路上,Anton聽說了消息,紐約最大的同性戀俱樂部--被查封了。
俱樂部前任老闆昆汀的兩個助手死在同一個晚上,紐約警察,FBI分別接到匿名報案,突擊趕到時,俱樂部深處,一間VIP小房間內,發現大量毒品,現場發生衝突時,一名男jì自殺。
Anton和Rene之所以一早就能接到這個電話,是因為那俱樂部已經由科林斯手下經營多年,成為同性色情娛樂業的一道標杆。幾十年來,科林斯一夥更借其背後的種種服務,與紐約社會方方面面、上上下下、結下了縱橫交錯的關係。
今年以前,俱樂部由科林斯一夥的嫡系昆汀坐鎮,昆汀一死,科恩接手以來,俱樂部一直不太平,殺手縱橫街頭虐殺,大火,俱樂部搖錢樹Miranda失蹤,發現毒品、槍擊警察,多次事件後,俱樂部內憂外患,現在事情再次鬧大。
以前的多次事件,俱樂部雖然得以無恙,卻應該說早已經危如累卵,此次最後一擊,消息全面曝光,驚動司法高層,科恩再大的能量,也保不了俱樂部眼前的查封一劫了。
俱樂部封鎖的消息在當天晚間電視新聞播出。
震動黑道和同性戀圈。
全紐約警察黑幫,拭目以待,要看科林斯如何動作。
科林斯二十多年不曾露面,幾個親生兒子後來也漸少消息,科林斯幫派卻依然借其手下,牢牢控制紐約和東部黑道。
很多人認為此事一發,全美黑道將藉此試探出科林斯現在的真正實力。
老科林斯還堅持不露面嗎?
「他們是怎麼死的?」Anton接到Rene的電話,「能幫我跟伊恩打聽打聽細節嗎?」
Anton讓Rene自己去找伊恩。
「我……去問這個不太合適……」Rene。Anton和Rene都沒有真正對伊恩他們介紹過Rene,Anton只說是自己的朋友,警察,自己人。而Anton的朋友、以前的同事們,因為Anton這句話,並沒有一個人細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