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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0:05 作者: 香龍血樹
    「你在哪搞到的?!」Rene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謝謝!」他最後由衷的說。

    他們一起向門口走去。

    「以後沒有我不停踢你的屁股了,你給哈羅德退回來,別給我打電話!」赫爾曼說著打開門,轉頭看見了Rene的表情。

    「媽的,那是個玩笑!」他無奈地搖搖頭,意識到跟這小子沒法開玩笑,於是用力拍了拍Rene的肩膀說,「你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Rene終於鬆了口氣,對著比他大近十幾歲的赫爾曼說話,可實在是太考驗他的智商了。

    走出辦公樓,Rene再次回頭看了看那間亮著燈的辦公室。

    他想起以前,隊友們紛紛猜測赫爾曼過去執教時出過事故,再加上那張嘴,所以至今還是個主任助理。

    Rene搖了搖頭,無論如何,他無比感激赫爾曼。

    Rene回到宿舍,他手機的信號燈正有節奏的閃爍著,像只睡著的小貓在床上呼呼地喘著氣。Rene笑著把小貓抓起來,上面是斯科特的一條簡訊,「David讓你來時把他的電話和數位相機拿過來,相機在David提箱裡,他剛才回去忘記拿了。我們在酒吧等你!」

    Rene急忙奔到David的箱子邊,打開時,先看見了最上面一隻褐色的照片框。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兩眼,照片上,David正摟著自己紅髮女友向他微笑。Rene轉頭伸手下去,立刻在那照片框下摸到了相機,Rene關好箱子,飛快地跑了出去。

    他得趕緊趁這最後的時候,跟大家好好聚聚。

    事實上,那個晚上,Rene、David、Mel和斯科特最後在那酒吧里跟海軍陸戰隊的人大幹了一架。

    直到那時他才知道他們隊裡那個奧運會散打獎牌獲得者是誰。

    「因為我小時候很膽小,而且個子小,經常會被人欺負,」臨睡前,斯科特笑著說,「後來就開始練拳。」他眨了眨眼,關上盥洗室的門,回了自己房間。

    隨後一些空暇的日子裡,Rene有機會去了萊恩那兒,第一次協助萊恩辦案,對付萊恩手裡那些FBI特別小組的要犯。

    二十天之後,Rene趕到了紐約州哈羅德那兒。

    那將是一段全新的開始。

    第118章

    哈羅德是個話不多的矮胖子。

    見到Rene只是冷淡地點點頭,就讓他到下面分隊長保羅那兒報到去了,以後很長時間裡Rene沒有再跟哈羅德打過交道。

    於是,那個中午,他就那樣忐忑地走進了那間以後五年裡他將分外熟悉的大辦公室。

    他清楚地記得,那一刻,那間因為太大顯得有點空蕩蕩的大房間裡,大玻璃窗的遮陽板放下了一半,房間的牆壁,被大家的制服反射出深藍的色調。周圍,那些人正放鬆地休息,從不同角度打量著他。

    有人去喊保羅;有人說笑,這是新來的?

    Rene茫然地聽著,就在一邊的小會議室桌前坐了下來,開著門,等待著保羅。

    從達拉斯那樣的環境到現在,又一個三年過去了,他眯起眼望著那空大的窗戶,前塵往事再次在眼前飄過。

    這一年,他27歲。

    下午有任務,中午吃完飯,保羅把幾個新人都喊了過來。

    全部老特警隊員們都圍在周圍,他們大多是粗壯的大塊頭。

    Rene瞄了瞄,平均身高六尺4寸,那幾個新人也差不多,比他高出大半個頭。

    接著他詫異地看見有人捧來了一隻漂亮的大玻璃瓶。

    「加入大家庭的第一件事,」保羅看著幾個新人笑了笑,Rene猜保羅大概比自己大七八歲。

    「分配你們以後的代號。」保羅說。

    「在獵鷹,執行任務時大家以代號呼叫。我們這一隊的代號是動物,」保羅再次看了眼大家,「當然,陸地動物,」他補充道,「二隊叫飛禽,三隊占據了海洋動物。咱們的選擇顯然比他們多。」

    大家笑了起來。

    「為了公平起見,咱們這兒的傳統是,抽籤。」

    幾個新人躍躍欲試地伸手要摸。

    「注意,要慎重!規矩是,」保羅忽然眯起了眼睛,幽深地一一看過幾個新人:「這個代號抽中了就不能再換!直至有一天你們榮升或是請退離開這裡。」

    幾個人依次把手伸了進去,玻璃瓶里是五彩的小紙條,折成了不同形狀,看不見上面的字。

    他們依次把摸出的紙條打開,遞給了旁邊一個老特警。

    Rene是最後一個,在他之前,有人叫矮馬、蝰蛇,靈猴,山羊,他分到的綽號叫--老虎。

    老特警把紙條展開,讀了出來,旁邊立刻有人笑了起來。

    那老特警轉頭眯起眼看了看Rene,「嗯,這隻老虎,小了點。」

    「叫小貓更合適。」馬上有人跟著起鬨。

    「都是貓科。」有人打岔。

    大家笑著散了開來。

    Rene也趕緊低頭離開,卻感覺有人捅自己的胳膊,回頭,那隻矮馬正看著他,那是個棕頭髮的大個子--比其他人更高--他無疑對這綽號不太滿意,「嗨,能換換嗎?」

    「……」

    「當心讓保羅聽到。」不等Rene開口,旁邊有人走了上來,撞了Rene一下,「要罰你們伏地挺身。」

    老虎跟矮馬對望了一眼,互相撇撇嘴,只得作罷。

    「保羅叫什麼?」Rene轉身問剛才撞到自己那人,那是個黑頭髮的高個子,長得像克魯亞克,只是大了一圈。

    「美洲豹。」

    「不過那是他自己起的,他拒絕抽籤。」一個金頭髮戴眼鏡的大塊頭插上來笑著說。

    Rene回頭看了看那金頭髮的,「那你叫什麼?」

    「大水牛。」

    「我叫眼鏡蛇。」黑頭髮轉回了頭,朝Rene擠擠眼睛,隨手搭住了Rene的肩膀,「小貓兒,這下你搶了大水牛的名字,那可是他一直想要的。」

    他們一起去領了裝備。

    這就是Rene正式加入獵鷹經歷的第一件事,現在回想起來,近乎玩笑一般。

    但是那綽號,卻將伴隨他五年,或許更久。

    對某些人來說,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它。

    事實上,Rene像歐錦賽上的替補隊員一樣做了一個半星期的冷板凳。

    跟他同來的新人都已執行過任務,但不管是衝鋒還是打掩護,各個任務的行動組長們沒有人挑到他。

    11天後,Rene等到了他的第一次任務。

    那次是跟3隊一起出勤。

    他們隊有兩個組已經下去了,3隊電話打來的時候,大辦公室里只剩下了3個新人和輪休下來的大水牛。然而Rene第一次出手就贏得了信任--他當時給別人作掩護。

    倉庫封閉的環境裡,第一個隊友砸開門,第二個剛衝進去,裡面飛身躍出一道人影,猛地砸在了第二個警察身上,那人手裡的槍口一轉同時射向另一邊的警察。

    大家「嘩」的散開臥倒開槍,但是那傢伙手裡抓著刀攬著受傷的警察脖子,擋著自己猛一轉身,趁警察收槍的功夫,帶著受傷的隊友就向一邊衝去,砸倒了另一個警察,就到了貼著牆的Rene身邊,Rene本能反應閃電般猛地高高一個橫踢,同時反手扣那人的腕子,那人被迫鬆開了警察,手裡的槍立刻調了過來,Rene用自己的槍狠狠一架,對方刀到,Rene閃身空中一個凌空轉身,一腳把那人踢倒了。一系列動作乾淨利落,果決迅猛,把那個比他高了足有一個頭的大傢伙,重重蹬到了一邊的牆上。

    屋子裡還有三個傢伙本來要跟著衝出來,警察們幾支槍都頂了上去,再不能動作。

    「好身手!老虎!」耳機里三隊的同事讚賞道。

    Rene扭頭,看見另一邊,大水牛也控制住了他那邊的後門,拉下面罩,對他做了個讚賞的手勢。

    他們收隊。

    換衣服時,隊友們已經知道了今天的情況,Rene剛回到辦公室,眼睛蛇已經迎了上來,再次攬住了他的肩膀,拍打著他的後腦勺,朝他眨著眼笑了起來,「啊哈,看來是只會咬人的小野貓!」

    第二次遇到變故是在一棟施工中的高層建築里,對方忽然意外開槍,打倒了最近的警察,縮身立柱後伺機反撲,大家臥倒時,Rene忽然一個翻滾上前。

    「別動!」大水牛高喊,

    但是Rene已經撲到中央地板受傷同伴身上,帶著同伴一起滾到了牆邊,就勢開槍壓住了立柱後的嫌犯。子彈堅決果斷地在立柱上畫了一道漂亮的弧線,擊穿了那人不小心漏在外面的胳膊肘和腳尖。

    從那以後,他們越來越多開始喊他做後援。

    Rene發現每次任務結束,他輪休的時候也越來越少有時,他剛剛回到的住的地方,就接到保羅的電話,「眼鏡蛇提出讓你做他的後援,我知道你在休假,你是樂意繼續休假還是去幫他?」

    「我這就過來。」Rene說。

    「小……」那次混戰中,眼鏡蛇差點喊錯了代號,急忙改了口。

    慢慢地Rene越來越多地開始擔任衝鋒--每次行動時那個沖在最前面的人。

    於是對講里,老虎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

    直到有一天眼鏡蛇在休息室喊他時,忽然發現已經習慣喊對講里叫慣的老虎。

    「還是叫Jimmy吧,」Rene換下衣服,擦著頭上的汗說,「我的好朋友們都叫我這個。」

    那代號太唬人了,他覺得。

    不久之後,Rene開始帶行動組出去。

    漸漸有人戲稱他背後長了眼睛,那是在一次他擔任衝鋒的任務後。

    那次他們小組衝進一個狹窄的空間,他在最前面,對面幾個人撲上來時他閃身讓過了揮舞的斧子,有一個人向他舉起了槍,他向一側躲閃,就在那時,腦子裡閃電般閃過了後面同伴可能的站位,那麼窄的空間,一定有同伴的視線被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他若能躲過去,後面一定有人受傷,Rene猛地躍起,迎著那人硬是把那槍口扭轉了過來,子彈擦著他的臉打到了一邊牆上。

    在那以後,有些時候,情況兇險,Rene越來越深信,只要同伴會死,他自己也會死。

    他知道,自己要活下去,同伴就不能傷亡。

    「拿下對手,照顧好同伴,不傷無辜,一個不少的回來。」於是每次出發前他都這樣叮囑自己。

    但是每次衝鋒,對著緊閉的門時,Rene依然充滿了對那扇門的恐懼。

    他無法知道那扇門打開時後面有什麼,幾隻槍、刀、甚至火箭筒,人質,孩子,他都遇到過。有時候是女人,尖叫會刺激嫌犯神經,每一種情況他都要快速果斷採取行動,容不得半點遲疑,那是對他真正最大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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