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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0:05 作者: 香龍血樹
    Anton凝視著他,半天,伸手接過了鑰匙。

    Rene垂下了手,站了起來,走向自己的車門。

    「事實上,」風裡,他突然轉身,笑了一下,「從那個小鎮上算起,我當警察十年了……這十年我都沒怎麼花過錢……」

    他眯了下眼睛,一瞬間Anton第一次在面前這個人身上感覺到了一點滄桑或是那個叫做所謂時間的影子。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有多少錢。」他繼續說,「我從不知道,錢對我有什麼用……」

    Rene轉過頭,注視著他,良久。

    直到Anton終於再次感到詫異,「?什麼?你幹嗎這樣看著我?」

    「我要是告訴你我開始對生活有所追求了,會怎麼樣?!」

    Rene忽然朝他笑了,神情忽然很明快,擺擺手,走了。

    第89章

    夜晚,新房子的臥室。

    些微的甲醛味早已散盡,屋子裡飄蕩著木屑與高大亞熱帶植物混合的香味,新鮮又陌生,卻令人格外激動。

    床上,兩個人翻滾在一起。

    Anton再次把Rene壓在身下,提起他的腳踝,讓兩腿180度完全分開,再次狠狠挺身衝撞,接連幾下。

    Rene大聲叫了出來。

    Anton本能地再次用手捂住了Rene的嘴,停了下來。昏暗裡,他低頭向著身下的人,「靠,你能不叫那麼厲害嗎?」

    「嗯……」Rene呻吟著,掙脫手臂,「不行……做不到……」

    「靠,你忍忍!」Anton罵到。

    Rene歪在身下的靠墊上,身體微微放鬆了片刻,「靠,你被那麼大傢伙插進來試試?」他低聲罵了一句,喘息著說。

    聽見這話,Anton一下笑了出來,身體一動,身下Rene再次呻吟了出來。

    Anton小心地停下來。

    Rene側身迷亂地吻著Anton的手臂,「沒關係,(周圍)聽不到了,來吧……Honey!」

    但是Anton伸手開了床頭的燈,讓燈光完全落在Rene臉上。

    Rene本能地眯起眼微微躲了一下。

    「我要看著你痛苦的的樣子,小……」Anton的聲音低了下去,他低頭撫摸Rene,欲望再次猛烈地漲起。

    Rene混亂地點著頭,他知道Anton喜歡看著他干他。

    Anton狠狠地衝撞起來。

    Jimmy頃刻間緊閉著的眼睛和眉毛縮到了一起,那神情痛苦萬分,大張著嘴喊出來!

    「很痛嗎?要我輕一點嗎?」Anton小心地看著他。

    「別!不要!」但是Jimmy叫了起來。Anton停下來的片刻,他繃緊的身體略略放鬆下來,「不痛怎麼能慡?」臉上也漸漸跟著放鬆下來,略過一次調笑的神情。

    「我靠!」Anton笑出來,再次狠狠動作起來。

    屋子裡頃刻間傳滿了高高低低的呻吟,隨著汗水一起蒸騰起來……那天,最後警察們從海水裡撈起了殺手,立刻送到醫院搶救,據說那人傷得很重,現在還在昏迷中。

    盧克又搬回了旅館,據說這案子中情局終於插進了一槓子,盧克很快就要離開回西部。

    Jason博士那幾天也在警署忙碌。

    殺手的案子就這樣似乎平靜了下來。Anton父母的電話也打了過來,家裡的一點麻煩也已經風平浪靜。夜晚,就這樣似乎突然地留給了倆人,像風暴喘息的間隙。於是,這個晚上,紐約419號大街的別墅里,Anton和Rene在大床上翻滾著,把殺手和那些夜晚的血腥風暴噩夢都拋在了腦後。凌亂的床,在兩個人顛倒翻滾的身下竟似乎旋轉起來,在迷離的夜色里,旋轉著,旋轉著,像一朵漸漸盛開的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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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的清晨,天氣晴朗。

    Rene迷迷糊糊地醒來,沖了個涼,到廚房找吃的。

    「嗨,什麼事情?剛才有人來嗎?」Rene拉開冰箱,問廚房裡早已經起來的Anton。

    「有,送餐桌的。」

    Rene往嘴裡賽進水果,順手把盤子放在條案上,四下看看,廚房裡空空如也。

    「那餐桌呢?」他納悶地說。

    「嗨,我把你的餐桌退回去了。」吃下最後一隻糙莓的Anton順手把盤子滑進水槽,瞥了眼Rene,「我想那不適合你。」

    「?」Rene詫異地看著他。

    Anton也看著Rene,挑了一下眉毛,「它太小了。」

    「?!」Rene更加驚異地看著Anton--太小了?!

    他沒有說出來,只是注視著Anton,剎那間無數個意思在眼睛裡閃爍:那桌子足夠你我吃飯了,甚至夠四個人吃飯了,你認為我需要多大的餐桌?全家聚餐嗎?

    Anton也看著他。

    廚房很大,兩個人都穿著短褲,在儲物櫃的條案上一邊一個,雙手按在木板上,對視著。

    「不是嗎?!」Anton不動聲色的說,低沉的聲音越過條案傳過來了。

    「而且不夠結實。」他依然盯著Rene,忽然眼神里明顯地閃過一絲戲謔。

    「靠!」剎那間Rene眼睛亮起來,臉卻騰的紅了,明白了Anton的暗示,大叫出來。

    Anton大笑出來,「你會用得上。」

    Rene眯起眼睛,隔著條案盯住他,看著他笑。

    Anton停住了笑,盯著Rene,猛地閃身一動。

    Rene丟下手裡的番茄,轉身就逃。

    Rene繞著廚房兜了個圈子。

    Anton抓住了他,把他按在了地板上。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外的植物照進來,在地上打出窗戶板材上幾隻細細的長條,朦朧又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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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今天去哪?」

    地板上,兩人靠在一起,一場嬉戲過後,Rene喘息著問。

    下午,倆個人開車去了遠處小鎮上遊樂場邊的集市。

    「嗨!太有意思了!」

    看著四處尖頂的帳篷,Rene興奮不已,一夥印第安人正在集市上,很熱鬧。

    「我很多年沒來過這樣的地方了。」他幾乎脫口而出,但是剎那間一片陰影掠過心頭--不,他幾乎從沒真正來過。

    集市上,無數大人帶著小孩子在石板路上穿梭。

    兩個人並肩走在人流里。

    Rene無比羨慕地看著他們,臉上浮現著笑容。

    「笑什麼?」忙著聽電話的Anton收掉線隨口問道。

    「如果現在有個孩子跑過來,抱著我的大腿叫爸爸,我會立刻認下來。」Rene說,扭頭看看身邊的Anton。

    「我會和他一起看電視,一起玩火車。」他笑著說。「看著他長大。」

    Anton瞥了他一眼,「你會有那一天的。」

    Rene臉上浮現出了柔和的笑容,看了看身邊的人,沒有說話。

    那笑容和下午的陽光一樣溫和,仔細看去,卻更像一聲無力的嘆息;目光陽光下明明更加純淨,卻因為無邊的溫和,最終竟顯得有些五味雜陳。

    但是Anton沒有細看便離開了。

    「嗨,我離開一下,」電話第四次執著地響起後,Anton打了個招呼便突然走開了,「有同事找我。」

    Rene追隨著他的身影望向遠處,人群邊上,他似乎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但是那人沒有穿制服,是Will嗎?

    Rene沒有細看,也不再去想,便隨著人流向前走去。

    在哪等Anton呢?

    Rene隨手在路邊買了罐可樂,幾口喝了一半,抬頭望去,前邊有一棟房子,門前有一排帳篷,帳篷里豎立著印第安人的雕飾。

    「請這邊走!」有人在他耳邊說。

    Rene打量著那一排印第安雕飾,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房子前。

    那房子的門邊,牆上面掛了一隻奇怪印第安人標記,有骨頭和羽毛。

    什麼意思呢?他不知道,卻又好似在哪裡見過。

    哪裡呢?Rene想不起來,但是一瞬間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突然電流般襲來,他猶如過去多次那樣強烈地感覺到,此時這一刻,他在哪裡已經如此清晰的經歷過--哪裡呢?夢中嗎?

    「##在等您了。」誰在等他?Rene沒有聽清名字,卻夢一般打量著那裝飾。

    那是印第安的圖畫,他不清楚那畫的是什麼,五顏六色,卻莫名奇妙的擊中他的心房,讓他的心劇烈跳動起來,緊接著全身都戰慄起來。

    那是些奇怪的抽象標記,有紛亂的線條和色塊,混沌中卻似乎又有規律,像一雙雙眼睛,穿透了靈魂般盯著他。

    無意識地,等那圖畫結束,Rene抬起頭,猛然發現自己已經隨著那印第安人的引導,走進了一間陌生的屋子。

    第90章

    屋子裡很暗。Rene閉了一會兒眼睛才適應了黑暗。

    重新睜眼,房間裡閃著朦朧的火光。

    Rene驚異地打量著房子裡的裝飾:那黑暗裡周圍牆上一叢叢的是頭皮嗎?

    遠處柜子上放著手工藝品,那幽暗的花紋照他看來,有幾百年了。

    Rene轉身,手無意中觸到一隻桌子,他趕緊抬起了手。

    在他手下有隻暗黑顏色的桌子,紋理里透出絲絲的金線,中間的花紋天然形成一對兒獵豹怒睜的眼睛,一時讓他叫不出木頭的種類。

    桌子上有一隻微型的金字塔,對面放了一隻頭骨,象牙般發白,卻接近透明,發著熒熒的幽光。

    水晶頭骨嗎?一瞬間,Rene震驚地想--想起了那些古老的印第安傳說--但不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假的。

    Rene再抬頭,又嚇了一跳,不遠處,一個印第安人正背朝著他,立在黑暗裡。那人穿著綠色的外衣,頭上頂著羽冠,衣服和羽冠上,紅色和白色黑灰交織的羽毛,箭簇一樣發散向四方,以致他剛才似乎把他當成了一幅畫或一隻棟雕塑,而完全沒有察覺。

    在那印第安人身邊,有一棟燃著的壁爐,Rene現在才發現,屋子裡的主要光線就是從那壁爐發出的。

    他看著那壁爐暗暗驚異,這棟屋子,在初夏里燃著壁爐,卻依然覺得冷。

    印第安人背後的牆上,掛著兩副大畫。

    一幅上,一個雄偉的印第安人正騎在馬上,黃色的皮膚黝黑髮亮,一隻手高擎起一直火炬指向畫面;在他身後,天高地迥,背景里有雪山朔風夕陽,天地太陽遠遠成了穹窿。那背景像是幾百年前的美洲糙原,Rene能猜到,但不知為何卻又讓他想起東方神秘世界裡,關於世界屋脊的那些傳說。

    另一幅畫上,依然是那奇怪的抽象標記,像一雙犀利地眼睛在黑暗裡穿透了數個世紀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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