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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0:05 作者: 香龍血樹
    他一隻手放在中間那人身前,另一隻手在中間那人背後,站在了一處。倆人身高差不多,都是六尺四寸左右的樣子。

    幾個人一起抬頭注視著那輛車開過去。回眸之間顯出中間那人眉發濃重,目光犀利,輪廓幽深。

    幾個人中有人低低罵了一句。

    「哎呀!我的Watt!」忽然幾個人身後響起一聲刺耳的尖叫。

    不遠處,一隻長毛的小白狗兒正在路中間蹦跳,汽車呼嘯而來,小白狗急回頭,看見迎面而來的巨大陰影,竟傻在了路中間。

    身後的胖女人手捂到了臉上,「不要--」

    忽然一隻影子從旁邊旋風般地沖了上去,在地上一滾抱起了那條狗,車輪擦著那身體呼嘯而過,那個影子隨即站了起來,手裡抱著那隻受足驚嚇瑟瑟發抖的狗兒。

    那人穿了件深綠色的長風衣,抬起頭時,幾個人看清,那是個很年輕的男孩子,臉色異常蒼白。

    那男孩子抱著狗走到了狗主人面前,把狗遞過去。

    不遠處,那個穿褐色外套的男人,眼神一下子更幽深了,一遞之間,他驚訝地看見,那男孩子手腕上,扣著一條烏黑的鏈子,鏈子另一端伸進衣服里,無疑連在身體某處上,剛才他那樣打滾,一定會很疼。男孩的脖子上也戴了只黑色的項圈,他甚至能猜出那孩子身上除了這件風衣什麼也沒穿。

    那個中年女人也看見了那鏈子,她驚恐地盯著那鏈子,嘴裡地低低顫抖出來,「啊……」竟然遲遲不敢去接那狗。

    男孩子看看女人說不出懼怕還是厭惡的表情,一句話也沒有說,彎下腰,「撲托」把那狗兒放到了地上,轉身走了。經過旁邊幾個驚異注視著自己的人,像絲毫沒看見一樣,沒有表情地走了過去。

    幾個人繼續向公園拐角的一棟別墅走去。

    幾步外,穿褐色西裝的男人再次回頭,看見遠處山坡下,一個胖子出現了,手裡拎著一條拴動物的鏈子,正走向那個男孩子。

    那個晚上,希金斯舉辦了隆重的夜宴招待一位來自北方的客人。

    席上,那個客人又看見了早晨那個男孩。

    「不用了,」客人拒絕了晚上的娛樂,「你不用安排,我不需要。」

    客人擺擺手,他一邊說著,一邊第三次看向那個孩子。

    那個男孩兒跪在希今斯不遠處,什麼都沒吃,在周圍混亂的場面里,面容令他驚訝地平靜,就好象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那其實是一張驚人的臉,客人忽然想,如果能笑起來一定很讓人難忘,但是希金斯這個變態,卻讓他像狗一樣跪在那兒,像石頭一樣沒有表情。這世界上美好的東西,就是這麼被人糟塌掉的,他厭惡地想。

    希金斯看見了客人的目光,不再堅持,轉過身時,臉上卻不易察覺地顯出一絲冷笑,恩,他們都會對那小東西有興趣,連這個人也不例外。

    晚上,客人剛剛準備休息,門外有人敲門。

    「先生,希金斯先生讓我給您送兩樣東西。」

    保鏢打開了門,客人看過去,是那個男孩子,換了一身藍色的西裝,穿在身上很好看,手裡捧了一瓶酒。

    「這個是73年的酒,希金斯先生說給您送過來,請您慢用。」那男孩說,低垂著視線把酒遞上去。

    保鏢把酒接了過去。

    「好,謝謝,還有什麼?」

    那個男孩子看看他,低下了頭。

    客人明白了,這樣的事情他碰到多了,「不,不用了!」

    他忽然看見那男孩子眼睛裡,一閃而過的害怕。

    他說不用了卻讓那男孩更害怕,他能想出是為什麼。

    那男孩小心地看了看他,終於低低地說了,「先生……我能讓您滿意……」男孩露出了一個笑容,「……我什麼都能做,會做得很好……」

    客人看到笑容有點驚訝,「不,不用。」他凝視著那男孩依然說。

    男孩子立刻跪倒在他腳下,「請您給我個機會給您服務。先生您做什麼都行!」

    男孩子再次看了看客人的表情,「希金斯先生既然讓我來了,我就不能回去……或者先生,我睡在您的地板上行嗎?」他最後小心翼翼地開口了。

    大多數客人這時候都會饒有趣味地打量他,眼睛裡閃著鄙視又有趣的光,然後讓他留下來,留下來,便沒有人會放過後面那些事--但是他沒在這個人眼裡看到那目光。

    「不用,你可以睡床。」半晌,男孩聽見那客人說。

    男孩明白了,進來,在浴室里換上柜子里的睡袍,回到臥室。

    客人打量著他。

    男孩的頭髮微微潮濕著,燈光下,像只迷人的小動物那樣閃著光,很性感。

    客人微微有點驚訝,他當然享受過不少男孩子的服務,但是這樣的男孩兒在紐約、在他自己的城市似乎也不多見,而希金斯,這個達拉斯的毒品販子這兒卻有一個。那瘋子從哪找來的這孩子?

    男孩卻在床邊跪了下來,低垂著頭,只是抬起視線看向他,那聲音柔和又好聽,「您真的不要我做什麼嗎?」

    第64章

    男孩低垂著頭看向客人。

    客人很年輕,此刻正打量他,但那濃眉下嚴峻的眼神,卻像烈火一樣讓人退避三舍。

    「你上來!」客人說。

    男孩不知道客人要幹什麼或是想用怎樣的方式,低頭跪到床上。

    「躺下。」男孩於是慢慢躺下去,半閉上眼睛,等著他的動作或是命令。

    客人打量著他,男孩雙手輕輕握在身體兩側,胸口輕微地起伏著,睡袍捲起了一角,露出了一截大腿,讓人很想把手放上去。

    床大極了,男孩躺在那也似乎只占了一個邊。

    男孩忐忑地等待著,然而,過了許久,周圍沒了動靜。

    男孩正疑惑的時候,忽然聽見牆邊咔噠一聲,才知道客人已經不知什麼時候移到了牆邊。隨著這輕微的一響,男孩微閉的眼前,頃刻間暗了下來,男人熄滅了大燈,只剩下窗邊、客人一側的一盞小燈還幽幽地亮著。

    然後,男孩子感覺出,男人上了床。

    男孩在床上能感覺出男人的重量,他全身的肌肉一瞬間繃緊了,痛苦來臨前的戰慄閃電般掠過全身。他偷偷屏住了呼吸,頭微微側轉向沒光的一側,緊閉住了眼睛,感覺到自己從頭頂到腳底的皮膚都收縮起來,本能地要抵禦可能會來的侵犯。

    希金斯的客人,有各種不同的趣味,他們從不放過在他身上享樂的機會,每次都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出新花樣。

    他知道自己只是個可供隨時使用和任意發泄的工具,他激起他們任何些微的不快,都會帶來可怕的後果,那些日夜不停的折磨恐怖得簡直會叫人發瘋。

    希金斯這裡總是有好幾個男孩,他親眼看著他們有人被折磨瘋了,或者被折磨死了,然後瘋的就和死的一起扔掉。

    他知道自己暫時還死不了,希金斯一定會折磨他滿三年,現在已經過了一小半,而最後一年無疑是最可怕的,他知道自己不能等到那一年。

    發現自殺死不了之後,他就開始琢磨逃跑,但是他們盯得很緊,隨處都有他們的人,他沒有機會。而另一邊Alex還在,他知道他跑掉,那個瘋子一定會把那孩子捉來代替他直到折磨死,除非他能和Alex一起跑掉。而就算跑了,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該逃向何處。

    男孩等待著。

    然而,客人上床後便沒了動靜。

    男孩子微微放鬆了一點。

    就在這時候,一隻手搭在了他肩上。

    客人把手放過去,感覺出手下的肌肉一下繃緊了。暗淡的燈光下,從領口裸露的地方,他看見男孩身上有許多細小的傷痕,客人於是伸手把領口扯開,看見那些傷痕有大有小、有不同的形狀,形成了不同的層次,密密麻麻地分布在男孩身上。而除了鞭痕和燙傷,他認不出別的痕跡是用什麼造成的。

    男孩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沒有動。

    客人把那睡袍再次拽上去,他感覺出手下的肌肉是僵硬的,伸手在那肩膀上拍了拍。

    「別怕,」男孩聽見耳畔那人說,「我不碰你。」

    瞬間屋子裡就全暗了下來。

    男孩子仍然緊張著,那隻溫熱的手依然搭在自己身上,溫度隔著睡袍蔓延開來,慢慢變得很舒服。終於,他就那樣睡過去了。

    男孩醒來的時候,看見窗外陽光燦爛,已經是上午了,他驚訝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

    這是他在希金斯那裡一年多來,第一次睡了一整夜。

    每晚,他們都會有人來折騰他,所以他從來睡不實,已經養成了習慣,隨時睡去,隨時醒來。

    門口身影一晃,客人在門口看了他一眼,又消失了。

    他趕緊起來,飛快地洗洗漱換好衣服。

    「你的早飯!」他來到外面的房間裡,客人叫住了他。他愣了一下,扭頭看見桌上的盤子,潔白的陶瓷在陽光下閃著光。

    客人打量著那男孩子,一個晚上,那男孩的姿勢沒有動過,醒來時的姿勢和睡著時一樣,只占了床邊那麼一小條。

    「你昨晚沒吃東西吧?」他又說。

    隨即他看見那個男孩忽然笑了一下,明眸皓齒,一瞬間,屋子裡好像亮了很多。

    「媽的,希金斯那個變態!」

    男孩不知道,他剛一出門,那個瘦子就在屋子裡罵了起來!

    男孩離開後,中午、晚上、直到第二天中午,客人都沒有再見到那孩子。那孩子哪去了?他不由自主地想。

    一直到了第二天傍晚,在酒店的洗手間裡,客人才重新遇見那男孩。

    那時,他從洗手間出來,男孩正好迎面走來,客人吃驚地看到,男孩看著自己的眼神里竟然那麼明顯地閃過一絲害怕,以至於竟本能地往後一躲。怎麼了?他疑惑地想。

    「你怎麼了?」他走過去,輕聲問。

    男孩沒有說話,只是往後一退,後面已經是洗手池,只好又站住。

    客人看著他,男孩的一隻眼窩青了,他猛地伸手撩起男孩的頭髮,額頭上頭髮掩著的地方貼著一塊膠布。

    「怎麼回事?」客人本能地感覺跟自己有關係。

    「沒事。」男孩尷尬地微笑了一下。

    「你說。」

    「……他問我怎麼和你做的,我說不出來,後來就說實話了……」男孩飛快地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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