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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0:05 作者: 香龍血樹
    Alex一邊拖著他,一邊帶著哭腔在Jimmy耳邊問,誰?是希金斯嗎?

    「Sam。」Jimmy氣若遊絲,只吐出這一個詞。他知道自己早晚躲不開這種情形,但是沒想到,第一次對他下手這樣做的,竟然是Sam。

    Alex聽見這三個字,卻只有更加納悶,為什麼?

    好不容易拖進浴室,Alex放開手去開花灑,Jimmy就咚得跌到了地板上。

    Alex只得一手攙著Jimmy,一隻手給他洗掉身上的髒東西。

    Jimmy能感覺到Alex的手指探進他的身體裡,幫他清洗著,最後把他扶出來擦乾淨,又放到床上,塗上藥品。

    摸摸額頭,Jimmy已經發起了高燒。

    第二天快中午,Alex猛然睜開眼睛,身邊的床上已經空無一人。

    他大驚失色,「Jimmy!」高喊著跑向廳里、廚房,終於,他在陽台上找到了Jimmy。

    陽台上,風正吹起一邊的窗簾,露出歪坐在椅子裡的Jimmy,他轉頭看見驚慌的Alex,竟然微微嘲諷地一笑,「放心,我死不了!」

    說完,Jimmy艱難地站了起來,從Alex身邊走過。

    走到陽台門邊,他忽然站住了,對身後的人說,「我床邊那隻盒子裡,有一點錢,你拿著吧,」他聲音很輕,完全沒有力氣,「我只有那麼點錢,都給你吧!」

    「什麼?你去哪?」

    「我去希金斯哪。」

    什麼?Alex呆在他身後。

    「死也要死在希金斯那兒!」Jimmy咬緊牙最後說,走進了廳里。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做,他要去確定另一個人的死。

    額頭還在發燒,腳下不穩,Jimmy覺得自己輕飄飄的,走出去時扶了一下牆。

    Alex在背後看著他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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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是在希金斯那裡。

    他到希金斯那兒的第一天,畫完了路線圖,在那間陰暗的大廳里。

    「你最好想明白,你現在是我的奴隸!」那個人讓他跪在面前。

    「我早就聽說,你是夜夜離不開男人,怎麼樣?昨天晚上你過得還好吧?你那小洞還滿足吧?給操成什麼樣了?」希金斯的手落在他臉上,撫摩著,帶鉤的目光下流地注視著他,忽然,邪惡地一笑,「來吧,把衣服脫了,你自己用手分開讓我看。」

    他立刻想讓希金斯殺了他,他的眼神剛一看過去,那個活鬼就哈哈大笑了起來,「我不會殺你!就是你想死,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希金斯低下頭看向他的眼睛,手又伸了過來,「你知道,因為我不會做虧本買賣,我會玩夠你三年!不過,你今天第一天來,我會對你溫柔點,給你放一天假。」那隻手撫摩著他,「好好記著今晚吧,你會懷念它的!」

    Jimmy知道如果自己不想更慘,最好眼前這個活鬼說的一切都照做。

    他知道自己後面傷得厲害,一片紅腫,可是那個人興奮地笑了起來,吹了聲口哨,「這麼厲害!看來昨晚的滋味一定讓你很慡!」

    那個人隨手在旁邊柜子上拿了一隻按摩棒,擦點潤滑劑,一用力就塞了進去。

    「不過,我現在要先去干正事了,回來操你!」

    希金斯隨手扯過了Jimmy身旁的鏈子,幾下繞過他的脖子把他綁在了那張桌子邊。

    希金斯向外大步走去,一邊招呼旁邊的胖子,「嘴別讓他閒著!」

    於是,胖子和另外一個人在柜子上挑揀著,最後挑了一個帶著陽物形狀的口銜塞進了他嘴裡。

    然後,兩人跟著也走了出去,他們都去了貨場。

    屋子裡最後只剩下Jimmy,他赤裸著跪在地上,鏈子很低,扯得離腿很遠,他必須低低地彎下脖子跪在那裡,用手撐住身體,脖子才不會給勒得太痛。

    他想儘量向收前腿,但是只能左腿向前蹭一點,兩隻腳上的鏈子就拽得腳踝生疼了。

    他於是只能保持著那個展開的姿勢,像狗一樣趴在那裡。

    他儘量把兩隻手臂靠近,好讓脖子能不那麼累。

    然後時間再一長,腰自然就軟了下去,前後有東西拽著,臀部自然就高高地撅了起來,結果那就成了他唯一最省力氣的姿勢。

    而嘴上和後面都塞著東西,另一端露在外面。

    他們就那樣鎖了他一個晚上

    然而,他很快就會發覺希金斯有一句話卻說得很對,以後,他會很懷念那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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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希金斯與那個晚上,窗邊,Rene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看了下手腕,不久前還束縛著他手腕的鏈子,讓他想起了數年前那個晚上鏈子的冰冷。

    15年,他知道那傷痕無法磨滅。

    對身後那個人,也是同樣。

    他記得15年前最後一眼看見身後這個人的情景,然後是紐約這兩次見面的情景,他看見那恨意猶在,歷經15年歲月的消磨,竟然沒有絲毫的懈怠。

    那天晚上,在花園裡,他最後一次見到自己時是怎麼說的?「如果他有什麼意外,我不會放過你!Jimmy,我們新帳老帳一起算!」

    那仇,他是一定要報的。

    Jimmy悄無聲息地在心裡嘆了口氣。

    長久的沉默。

    15年無人知曉的隱秘,最終早已化成不復存在的事實。

    30幾年來,有多少事情是沒有答案的?有多少事情他就讓它們如同被大海席捲,如同隨風飄散,最終了無痕跡?

    窗外,渾濁的海浪打在岸上,這是一個有大風暴的天氣。

    Sam注視著窗邊那個人,等待著。

    許久,那個人終於開口了。

    「Sam,叫你的人,別折磨我。」

    終於,他緩緩地說--15年的恩怨,終究是要有一個了結的。

    「你……就給個痛快吧。看在……」他想說,看在你我好過一場的份上--但是,他終究是說不出來,萬千的感覺湧上來,骨鯁在喉,他都沒有吐出,只能呆呆地迴轉身。

    第42章

    窗外,渾濁的海浪打在岸上,漫天風暴越刮越烈。

    屋子裡一片沉寂。

    身後,Sam也不說話。

    猶豫了再猶豫,Rene最終把話全咽回肚子裡。

    「Sam,叫你的人,別折磨我……」他終於說,語氣平靜,「給個痛快吧!看在……看在……」

    他終於迴轉頭,努力看向那個人的眼睛,想要記住他--如果這就是最後的記憶,那麼以前的,都可以忘記了。

    然而,他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注視那雙火一樣的雙眸,目光相觸的那一刻,他還是退縮了,挪開了視線。那雙眼睛永遠那麼目光如炬,像要把他看穿,又像火焰,讓他想要飛蛾撲火去取暖。他害怕再多看一秒,他就會堅持不住哇的一聲撲到那個人腳下,把心底所有的委屈號哭出來,然後就歇斯底里,再也無法控制自己。

    那樣死就太難看了,他做不到。

    他們不外乎是把他像拖一條癩皮狗一樣拖出去,那樣的場面他見過很多。

    他只好,再轉過頭去,看大海。

    另一邊,Sam一直等著,然而,終於等來的這句話卻是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的,讓他一時驚住。

    剎那間接觸的視線似乎要泄露心底的秘密,然而,只有一剎那,那個人的真情未及閃現又縮了回去,在他對面,那個人依然像塊沉默的堅冰。

    海上,正波濤洶湧。

    他想死?!為什麼?

    他竟以為自己會殺了他?

    他死也不告訴自己答案!

    為什麼,他們之間的距離永遠那麼遙遠,除了那些密不透風做愛的時刻?!

    一瞬間Sam的火氣上撞,「你想死?!」Rene聽到身後說話,未及轉頭,只覺得一股力量已經狠狠把他拽向一邊,剎那間失去了平衡,他沒來得急扶向任何東西或是重新找到支點,就重重栽到了一邊床上。

    「我可以成全你!」Sam的聲音在耳邊說,Rene被狠狠地壓制住,Sam的雙手扼住了他的脖子,「你信不信我可以親手殺了你?!」

    Rene想掙扎,可是三天來只有剛才吃了點東西,Sam死死壓在他身上,叫他竟然沒有力氣擺脫,他只覺得那雙手越來越緊,捏得他喉結生疼,像要碎裂一樣,氣息越來越弱,終於他放棄了抵抗,畢竟,就這麼死了也好。

    半晌,那雙手放開了。

    Rene掙扎著爬向床邊,大口喘氣,拼命地咳嗽起來。

    剛才,他感覺到了如此迫近的死意,察覺到那個人衝動的殺機,他剛才真的差點被那個人活活扼死。Sam就在身邊,可是想那麼扼死自己。Rene無力地趴在那裡,腦中一片空白,淚水無聲地涌了出來。

    「死你也不肯說,為什麼?!」混沌中,他感覺有一滴水落在後頸上,隨後Sam離開了他,「我真想殺了你!看看你的心到底長在哪?!」

    屋子裡復又恢復了一片岑寂。

    「Jimmy,」半晌,Rene聽見Sam在他身邊說,「希金斯,要出獄了。」Sam的聲調恢復了平靜,「他找人帶了個話來,要我幫他個忙。」

    Rene感覺到一雙手攬住了他,他還在喘息,腦中一片空白,無力地靠著那個人。

    「當年的事情……我知道了!」Sam看看胸前,懷裡的人沒有動,只是靠著自己,他於是把Jimmy攬得更緊,伸手想轉過他來,可是卻觸摸到臉上的淚水。

    Jimmy麻木地靠著背後的人,這時,他感覺到有水落在了他耳朵上。

    「Jimmy,別走了。」他聽見Sam說,「留在我這裡。你不是一直喜歡海嗎,我還記得你說你想住到熱帶的島上,一年四季節都是陽光,周圍是搖曳的椰子樹,和花枝招展的女人。」

    Sam察覺到有淚水無聲地落在自己手上,他伸手擦掉Jimmy臉上的淚,繼續說下去,「你知道這兒是在哪嗎?這兒就是,是我休息的地方,我把你直接帶來了,風暴過去,你就能看到你想看的那些了。」

    「15年,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我知道我欠你很多,我拿後邊一個15年、兩個15年補償你,好不好……」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Sam忽然感覺到懷裡的人觸電般全身肌肉霎時都繃緊了,劇烈向外掙脫去。

    他一時愕然,「怎麼了?Jimmy,你怎麼了?!」

    「不用!我不用你可憐我!」Jimmy像躲避瘟疫般拼命掙脫了出來,「你可以看不起我,可以鄙視我,我本來也沒什麼尊嚴可言,但你別可憐我!我做什麼是我自己的事,跟誰都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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