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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0:05 作者: 香龍血樹
    「Jimmy,你真是一個小騷貨!」

    「你不會不清楚,他接著要收拾的是誰吧?!」

    「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我想你都未必知道吧?」

    「路易斯身邊有個人叫羅恩,他有兩個兄弟,一個叫Kenny在Sam那兒,另一個,是你的一個保鏢……」

    「誰?!」

    「昨天你在喝酒,他們的人都在後邊。有誰離開過?」

    希金斯陷入了沉思,眼裡升騰起猙獰地殺機,許久,他臉上重新浮現出陰森的笑容,重又開了口,「小寶貝兒,你叫我怎麼相信你?!」

    「過了今晚,以後你再沒有機會了!你輸定了!」

    「我知道他的貨場,也知道他跟墨西哥人那邊的接頭方式。」

    Sam的事情,Jimmy沒有故意想聽,但是,那些過往的場面,就想電影裡一格格的畫面在他腦子裡刷刷翻動:外面的樹,天空,飄蕩的窗簾,自己的衣服,周圍漂浮的玫瑰香味;不遠處,跟自己呆的地方隔著那片玻璃牆,就是Sam他們幾個人說事兒的地方,偶爾他抬頭看向那個人,那個人也會回過頭看看他,就在玻璃牆那一邊:他們幾個在說話,在打電話,他聽不見,但是唇,他們說話的唇在動。

    沒有人知道,他會唇讀。

    他知道,只要慢慢回憶,他都能想起來,那些清楚得可怕的細節。

    他知道,縱使他想忘記,它們依舊埋在他記憶深處的某個角落,等待時光過去的某一天,像大海潮湧把海底的貝殼掀上沙灘,它們會浮出他記憶的海面。

    「還有,我碰巧也知道路易斯的貨在哪裡。你忘了,路易斯表面上對Sam形同義子,他提出跟Sam再次合作時,一起去過那裡,我碰巧,記得路。」

    Jimmy看著希金斯的神情,他知道,自己贏了!

    「還有他接頭的通路。因為路易斯那伙人講葡萄牙語,我碰巧能聽懂。」

    兩個人靠近了,對望著,Jimmy的聲音就像耳語。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跟你交易,不殺了他?」

    「殺了Sam,這幾個地方,你就一個也得不到了。」

    「你認為,抓住他們我自己問不出來嗎?」

    「夜長--夢多。」Jimmy聲音,像一隻羽毛輕輕吹到希金斯耳邊,「--那兄弟倆不會給你多長時間!」那兄弟他指的是那第四大幫派。

    「知道地點的,只有Sam和路易斯的親信。槍戰結束,你再找不到同時知道這幾樣事情的活口了!」Jimmy露出惋惜的神情。

    「如果……我今天,不放你走呢?」希金斯看著Jimmy,在心裡掂量著。

    「我剛剛見過Sam,15分鐘前。」Jimmy盯著希金斯的眼睛,忽然婉爾一笑。

    「你不妨去打聽打聽。」

    「不湊巧。我多說了一點不該說的話。不很多,只是,如果我今晚不出現,Sam和東歐人那邊--」他看著希金斯的表情,「交易取消!」

    他再次盯著那個人的眼睛,「--你就什麼也得不到了!」

    「你,想我救他,幹嘛不直接告訴他,讓他殺了路易斯?」希金斯緩緩的說,目光越發猙獰,「你還有什麼目的?」他的腦子可不笨。

    「沒有用,就算交易取消,」一瞬間,Jimmy的眼睛暗了下去,這句話,他戳中了他心底的傷,「只要今天晚上路易斯不死,怎樣他都死定了!」

    他見到Sam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那個時候就是想逃也沒有出路了,但是這句話,他不能說出去。

    「路易斯這麼多年來,在Sam身上下的功夫太深了!不過,如此看來,恐怕他也不會在你身上少下工夫吧?!」

    「我只想你救他一命--老大的位子,兩個人的生意,換他一條命。你划算。」

    「不。還不夠,你知道還有一樣東西,我一定要要的。」希金斯玩味地看看Jimmy,又玩弄起指甲,然後抬起頭,赤裸裸地盯著Jimmy。

    「我知道……」那目光讓人一陣心悸,Jimmy點點頭,「……一年。」

    「哈哈哈哈!開玩笑!三年!」

    「一年!」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Jimmy看著他,面色凝固,「好,三年。」

    「那麼你想過,三年之後你還能活著離開嗎?」希金斯又猙獰著笑起來,「如果你能活到那時候?」

    Jimmy沒有表情地看著他,「那是以後的事,不是嗎?!」

    他早就知道,就算他能活到那時候,在希金斯那兒呆了三年,也斷不會像在西蒙斯那呆了幾個月,希金斯斷不會放過他。不過,他多半,是活不到那時候了。

    兩個人深深地對望著。

    Jimmy直盯著希金斯那雙陰森邪惡的眼睛。

    「哈哈哈哈,小寶貝兒,他不會是第一個上你的吧?」Jimmy造次的目光讓希金斯很不舒服。

    「至少,不會是你了!」Jimmy惡狠狠地回敬回去。

    「放心,我會操得你終生難忘!」希金斯站了起來。

    「我後天過來,看你的結果。後天一早,你就可以得到你要的東西了。」Jimmy說。

    「Sam身邊那個小寶貝兒,你想怎麼辦?」

    Jimmy一個猶豫,他顧不得他了,「你,你放他一馬吧。」話卻還是說出了口。

    「哈哈哈哈!如果他乖乖聽話的話!」

    「……」

    「不過寶貝兒,我不想讓別人知道咱們的交易,包括Sam。」Jimmy猜到,他要栽贓給路易斯。

    「那就讓他一輩子不知道罷。」Jimmy也站了起來。

    「別忘了,今天晚上我不在你這兒。他活著,後天我才會過來!」出門前,Jimmy再次暗示,他跟Sam在一起。

    「早點兒過來,你那小嘴好久沒有舔過男人老二了吧?我會讓你舔個夠的!」希金斯在他背後說,允諾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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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紐約郊外的別墅里,第三天了。

    Rene的手腕上多了一條鏈子。

    去海邊木屋前,Rene給斯特林奇打了電話。

    那天他追查中得知,Mi插el的幫派扣下鄭後,已經跟那兩兄弟談妥,預備把鄭送過去,鄭到了那兒就必死無疑。既然這件事一開始是斯特林奇下面的人找的鄭煥龍,他當然希望,還是由斯特林奇下面的人收回這條龍。

    放下電話他就到了海邊,到得很及時,他在那截住了那倆兄弟的人,可是戰鬥剛結束,科林斯手下一伙人就來了,對方人多,屋裡鄭肩膀上中了一槍,人昏迷著,他沒法把鄭帶走,幾乎沒有抵抗兩人就被一起帶走了。還好沒帶警徽和證,否則當時他就死定了。

    三天,這夥人沒有把他們倆交到科林斯的親信那裡。他知道,斯特林奇下面的那些人,一定找過這夥人的小頭目了。然而他擔心一點,就是斯特林奇太遠,如果科林斯的親信失去耐心,動起手來鞭長莫及。

    床上,再度傳來了呻吟聲。在他趕到海邊前,那伙人一定給鄭煥龍用了藥,鄭一直昏昏沉沉的。

    Jimmy自己也三天沒吃東西了。他一直在想法自救,但是周遭看管很嚴,沒有得到機會。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地板上的Jimmy感覺到了房間的顫動,他立刻意識到要出事了,馬上站起來,帶著拴在手上鏈子躲在門後,把最後一截鏈子抖了一圈拎在手裡。

    緊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爆炸、槍聲,然後是一些人的腳步聲,他知道,有人衝進別墅了!

    隨後房間的門被砸開了。

    --然而,衝進來的,卻不是他正在等的人。

    第41章

    Rene被人解開鏈子走進大廳時,又看見了他,那個高大醒目的男人。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

    周圍一片混亂,有人在收拾現場,有人在布炸藥。

    那個人現在站在那裡下著命令,剛才從他身邊逕自走過去查看鄭,這會兒又插嘴讓手下小心抬那個受傷的人,自始至終沒有看過自己一眼。

    Rene清楚這個人是來找回鄭的,找回那個在他身邊呆了7年的人。

    「Sam,我……」等那個人吩咐完,Rene開口了。

    那個人沒有轉頭看他。

    「他們給他打了點藥,應該沒太大事。……」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說。

    Sam面色陰沉,很難看,依然沒有看他。

    Rene於是知道自己不用再說下去了。

    「我……只能做到這樣了。」他說完了。

    Sam臉上冷若冰霜,他對自己已經完全視而不見。

    Rene想起那天晚上,花園裡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腳;想起在海濱別墅里,他們第一次重見時,Sam說的話,「如果阿龍落到警察手裡,或者他出了什麼意外,即便是少根汗毛,我都不會再放過你。」

    他知道,對他來說,比那個晚上更冷的夜晚,在等著自己。

    他於是靜靜地等。

    「把他帶上,一起。」那個人最後說了句。

    幾個人帶著他出了門,眼睛被蒙上了,手被縛住。

    車開向哪裡,郊外嗎?

    Rene一路無語,他腹部的傷口才剛剛癒合,這會兒又開始隱隱作痛。

    下了車,他們又把他推上飛機……

    等到他再度被解開,已經是在不知道哪裡的房間內。那幾個人把他一推,就出去了,丟下他一個人在房間裡。過了許久,還是沒有人來過問他。

    開始他能隱隱約約聽到外面的說話聲,有那個人的聲音在安排事情,再後來,就一片寂靜。後來有人進來放了兩盤吃的,他飛快吃完。再後來又沒動靜了。

    Rene到窗邊去看過,他知道自己在海邊,但是外面滿天陰霾,狂風呼嘯,遮住天蔽了日,什麼都看不清楚,這是個大風暴的天氣。

    「他媽的愛咋咋的吧!」終於Rene無法忍耐了,身上三天沒洗的味道讓他很難受,「死也要死得乾淨點」,他兩下甩掉上衣,衝進浴室去洗澡。

    浴室里,他打開冷水飛快地沖完自己--如果這會兒有人進來,他死的樣子大概就不那麼體面了--洗的時候他竟然還能這樣想,然後他利索地擦乾淨,飛快衝進更衣間。

    這回裡面倒是有衣服了,他隨便抓起件襯衫看了看碼,像是Sam的。可是想了想,最後他只是換了條新內褲,又穿上那套髒衣服,回了房間。

    轉回臥室,看見空蕩蕩的屋子裡那張詭異的大床,一瞬間,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的喉嚨忽然一堵,他想起第一次和那個人上床,完了,他也是這樣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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