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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0:05 作者: 香龍血樹
等他的聽覺恢復過來,已經摔倒在地,和Roger一起滾向了車邊,回過頭去,驚呆了。
身後,兩個戴著黑色太陽鏡的殺手,一個從地下水道里掀蓋一躍而出,一個從街邊店鋪里的櫃檯後一躍而下,就在自己不到兩米遠的位置同時舉起了槍。
他甚至在兩人寒冰一般的黑色鏡片中看到了反射出的對面的Rene、街道。
一片寒意從頭頂涼到尾骨。
立在街道中間的Rene沒了掩護,手中兩把Beretta正一刻不停地把子彈傾倒過去。
街道的這一角,一瞬間盪起了騰騰煙霧。
與此同時,Anton看見遠處一幢二層房子的尖頂背後,露出了一個狙擊手。
「不!」他俯身在地上來不及站起就要舉槍射擊,然而遲了,距離太遠,那子彈帶著嘯聲飛了過來。
尖頂的煙囪邊,一排鴿子拍打著翅膀呼啦啦地飛起。
Anton飛快轉頭,眼前Rene的肩膀正像是被人重重打了兩拳,然而手中的槍尤在毫不妥協地向對面射去,眼看兩個戴著眼鏡的殺手中了子彈,倒了下去。
可是幾乎就在與此同時,Rene腹部像是被人用無形的氣浪狠狠擊中,人被撞得彎了腰,手中的槍仰了起來,向後飛出兩步,跌在地上。
頃刻間,街道上萬籟俱靜。
Ken的汽車已經發動起來,猛踩油門車身一擺輪盤打死,急剎車在Rene身邊。
輪胎滑過地面留下重重的焦糊痕跡,急剎車聲在街道上空迴蕩。
把Rene拽上車,Anton關車門抬頭,最後一眼看向遠處。
他清楚地看見,那個狙擊手戴著一隻棒球帽只露出鼻子和下巴,竟似乎也看了自己一眼,然後看見他們上車,那個人提起了槍,閃身從屋頂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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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靜靜地行駛。窗外的風景飛速掠過。
車內寂靜無語。只有后座上Rene的喘息聲。
「拐彎兒,上大道,不到十公里有家大醫院。」Ken的聲音輕聲響起。
「別去醫院。」后座上,Rene喘息著說。
什麼?Ken詫異地看看後視鏡。
「是因為沒法寫給雷諾的報告嗎?」Rene身邊的Roger很學生氣地問。
「不,不要去醫院!」Rene再次堅決的說。
「好!不去醫院!」Anton回頭看了Rene一眼,果斷地決定。
汽車駛進了郊區的一個小診所。
刀子劃開衣服,Rene的外套下,穿著獵鷹的避彈衣,比州警的避彈衣防護能力要好,胸部和肩膀上已經嵌入了三顆子彈,腹部卻染紅一片,有一發子彈擊穿避彈衣打進了體內。
那個醫生摸樣的人看著這情景卻慌了手腳:「不……不行……我治不了這個!」
他乞求地看看大家,終於坦白,「我我,我不是醫生!我只是個護士。」
「那醫生呢?」
「醫生每周一四在。」
「遠嗎?!打電話,喊他來。」
「在加拿大度假呢。」
「那麼別人呢?沒有別的醫生了嗎?」
「有,太遠了,起碼要兩個小時。」護士無奈地看看病人。
「他來不及了!」!Ken也喊起來,不去醫院這是最近的診所。
Anton扯過護士,「你!必須給他治好!」
「不不不不行,這太危險,我做不了,這要死人的!手術失敗、感染併發症,都會死人的!我做不了!」護士叫起來!
「好了,別難為他了,我自己來。」Rene感覺自己正一點點虛弱下去,或許,真的來不及了……「Anton!」要動手了,屋子裡只剩下了護士和Anton。
「Anton,」Rene的手艱難地摸向旁邊的的紙筆,「如果我死了……」
Rene飛快地在紙上寫下一行字,「你幫我打個電話,告訴他『小猴子死了』。」
什麼?Anton有點愕然。
Rene無力地注視著Anton,「打這個號碼,說……小猴子死了就行了」。
他終於放開了手,摸起了薄薄的刀子。
對著鏡子,劃開自己的皮膚。
終於,子彈當的一聲落在托盤裡。
fèng合著傷口,台子上的人似乎漸漸昏睡過去。
Anton走出去,看看手中的子彈:51毫米的穿甲彈,足以擊穿輕型裝甲車。
廳里,幾個人脫下的避彈衣扔在一邊,上面每個人的都留下了幾顆彈頭。
Ken和Roger在院子裡等著Anton,令人驚異地,院子裡充滿了馥郁的花香。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下去。
三個人蹲坐在室外,沉默無語。
想著共同的一個問題--是誰?
「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那是Rene在遊艇上的質問,Anton也在反覆想這個問題。
先是有人泄秘,導致了另一個臥底警官馬克的死。
然後是接應地點的泄露。
如果沒有Rene臨時準備好那艘裝了武器的船,大概三個人都要死在那裡。
「我答應了人,不會這麼輕易地要你的命。」燈光下,那個光頭猖獗的樣子又浮現在眼前--他們答應了誰?誰跟他們有聯繫又知道他的名字?
「Lee警官有時真不該那麼執著,堅持要來不該來的地方,或者就是你害死了他吧?」這句話更像一句楔子釘進他的心裡。
而這些話,又讓他隱隱約約想起那個說過類似話的人,可是--「你還記得我們共同上過的一堂刑偵課不?」半晌,Ken開口了,「那個眼鏡老頭教的。」他抬頭看向Anton。
「記得。」Anton點點頭,他明白Ken的意思。揉揉臉,咬緊牙關,他起身走向了大廳。
那一課講的是:排除嫌疑對象時,連自己和死者也不能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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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
Rene發著高燒。
在他周圍,那一片神秘的藍光,再度湧起。
他昏睡著,卻又似乎不安地掙扎了一下,動了動嘴……Rene的額畔,一首老歌透過牆壁的fèng隙,微弱地飄進……Goinghome,goinghome
I'llbegoinghome
Quietlight,somestilldayI'mjustgoinghomeIt'snotfar,justclosebyThroughanopendoorWorkalldone,carelaidbyGoingtofearnomore隔壁院子裡,黃昏的唱機,正放著一首翻唱的老歌。
音樂由遠及近,如煙像霧般,慢慢地蜿蜒爬進,逐漸縈繞滿堂。
柔情萬種,如淒如訴:
MorningstarlightsthewayRestlessdreamsalldoneShadowsgone,breakofdayReallifejustbegun一片高熱中,Rene昏然睡去。
室內的光線漸漸暗淡下去。
風從窗口帶著綠糙的清新和鮮花的芳香,輕輕吹進來。
Rene的意識漸漸恍惚。
……奇怪,周圍似乎有熟悉的花香,好熟悉……還有那音樂……一片藍光中,Rene感覺自己慢慢漂浮起來,他在空中俯瞰著自己,忽然腳下猛然一滑,終於,他失去意識掉入了一片黑暗。
室內,音樂依然在靜靜地漂浮。
Mother'sthereexpectingmeFather'swaiting,tooLotsoffolkgatheredthereAllthefriendsIknewAllthefriendsIknew~~「剛才您聽到是著名巨星米娜,在今天母親節的環球義演中,為您翻唱的老歌Goinghome……」
第31章
星期一上午,診所的廳里,三個人坐在一起,商量下面的計劃。
「先生們……」一個虛弱的聲音在旁邊響起,Rene不知何時醒過來了,撐在門邊,看著三個人。
Anton隔著桌子看過去,對面那張臉,異常蒼白。
Roger跳了起來,「你醒了?我們剛一會兒沒過去看你。」他過去想扶Rene,「怎麼樣?」
Rene虛弱地擺擺手,吃力地走過來,「還好……」他看向Anton,「出發吧?我下午2點有會。」
第二天上午,會議室,特勤處和局裡的負責人一起開會。
Anton和Roger也悄無聲息的歸了隊,沒有流露出周末行動的任何跡象。
Anton坐下來,對面,Rene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樣子,整潔的襯衫,冷漠的表情和淡淡的Sauvage味。
會議冗長地進行下去,雷諾和那個高大的光頭就分組互相推脫陷入了爭鬥。
Rene艱難地聽著無聊地爭論,慢慢地臉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終於無法再忍受,「對不起。」他輕聲說了句,一推面前的文件夾,走出了會議室內。
Rene摸進自己的辦公室,癱軟在椅子上,喘息著解開衣服,血已經滲透紗布,一陣眩暈,他咬咬牙,顫抖著手從自己的藥箱裡摸鎳子換紗布。
從辦公室回來,經過17層特勤處的門前,Rene停住了,他看見裡面有一個人--一個不該有的人。
「你在幹什麼?!」Rene問。
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特勤處的人都出去了,門開著,只有那個人在Roger的辦公桌前翻著東西,聽到聲音迴轉頭來--是那天他從辦公室里扔出去的蘭普頓的偵探。
「你?!」那人看見Rene,嚇了一跳。
「那是什麼?」Rene看著那個人的手裡。
「我的筆記忘在這兒了!」
「那好像不是你的東西。」Rene走了進來,那是Roger的大記事簿。
「我看看,怎麼了?」那個人看看自己的手裡,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看來你對Roger警官的私人生活和個人習慣很感興趣啊,不過那好像不是你工作的的範圍!」Rene盯著那個人。
「我只是看看,找我自己的東西,怎麼了?!有鬼啊?!」那個人忽然提高了嗓門,「你們特勤處有什麼東西不想讓專案組知道是不是?!依照我看,你們幾個人都有點問題!」
「你還想讓我再扔你一次,是不是?」Rene注視著他,咬緊了牙。
Owen和另一個警官回來了,看見在這情景,不知所措地立在一邊。
「我操!你找打架是不是?」被戳到傷疤,那個人霍地躥了起來,「有本事你來啊,你敢嗎?!你他媽的敢嗎?!你Y只不過是個唱高調的罷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說過,你別惹我動手!」
「你不過是個……擺設,除了會說,你還能幹什麼?」那個偵探猶豫了一下,想出一個詞。
Rene盯視著他半晌,按捺著,終於啪的一拍桌子,媽的,「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