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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50:05 作者: 香龍血樹
    Alex也笑起來,「哎,喜歡就去追!我覺得他也喜歡你!」

    Rene一愣,詫異地看看他,「是嗎?!」

    「真的!去追!」Alex朝門口示意。

    「真的?那我真去了?!」Rene作勢。

    「去!拿出你的功夫迷死他!」Alex一腳踹過來。Rene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起身出去了身後,Alex也拿起酒杯走向對面一個他拋了半天眉眼的客人。

    【

    第23章

    Pub門前,剛剛下過雨,空氣分外清新,夜色掩蓋了街道的污濁,地上坑坑窪窪的積水,映出門廊上五彩的霓虹,喧鬧的音樂被擋在了門裡,若隱若現。

    門口,Will和Anton剛剛分手,「媽的,今天又泡湯了!哥,我那一片兒又有情況,老闆傳我了。」

    Anton點點頭,「你去吧,小心點。」Anton知道,「老闆」是Will的上司,他轉身走向路口,預備回家了。

    「Anton!」Rene出來,喊住了Anton,「你上次不是要跟我談談?」

    還是附近那幢老樓,頂層那間房子。

    「Anton!」Anton坐在椅子上,Rene踱到他面前,猶豫了一下,開了口。

    「那天晚上來找我的人,叫西蒙斯,他是佛羅里達和東南部的老大。」他蹲在了Anton面前,「如果鄭煥龍留在紐約,不管是在我們手裡還是被任何一方逮到,這幾大幫派之間、南部和紐約本地幫派之間,都避免不了一場血戰,到那時候,恐怕就是我們動用再多的警力,也避免不了會死更多的人。」

    「Anton,你我都應該清楚,你追求的正義,不該是簡單地懲惡揚善,也該是一種制衡,是嗎?至少把暴力和傷害減低到最少,有時即使放棄一些東西,也是值得的,是嗎?」

    Anton平靜地看著他,不動聲色地微笑,「還有呢?」

    Rene看見Anton露出微笑,也笑起來。

    Anton看著Rene的笑容,一瞬間像陽光一樣展開在那張一見到底的臉上,一如他夜色里的魅惑一般,讓人無法抗拒,不由地內心一陣寒涼。

    他無法想像,一個人、一個曾經赤裸著在他面前徹底打開自己的人,可以用這樣坦然的表情來敘述深不見底的謊言。那陽光般地笑容一瞬間仿佛讓他落進深不可測的冰窟。

    「你知道,我以前做過臥底,」Rene察看著Anton的神色,繼續說下去,「那是在達拉斯。有一段時間,我在一個叫」港口「的pub,你聽過這名字了。」他再度朝Anton展顏一笑,「那時候,Alex在那兒上班,他那時很火,幫了我很多忙,也替我擋了很多麻煩。」他聳聳肩,「你知道,就是那樣,在那種地方。後來在那兒又碰到西蒙斯,基本上就是這樣。」

    「還有呢?」

    「還有?還有……」Rene蹲在Anton的面前,抬頭注視Anton。

    Anton坐在他面前,那麼近,身上散發出自己特有的男性味道,混著一股淡淡的煙糙味,在周圍如此簡陋的房子裡,越發讓人心猿意馬。

    一瞬間Rene看見Anton玩味似的笑容,心裡不禁怦然一動,他跪在了Anton兩腿間,滾燙的唇落在Anton手上。

    「還有……」Rene的吻,從Anton的指尖開始,慢慢向上,他的聲音漸漸變成了絮語,唇和舌在Anton的皮膚上熾熱地來回蠕動,潤濕的舌填滿了Anton的指間,「Anton,在這裡……我們何不忘記那一切呢,忘記單位……案子……」他的手悄然摸到了Anton兩腿之間,嚅囁般耳語,「就在這兒,只有我們倆……」他抬起頭,看著Anton。

    Anton抽出了手,繼而手指輕輕划過Rene的面頰,他審慎地打量著Rene。

    「就這些?」Anton問,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吃了一驚。

    Rene舔了一下自己的舌頭,聲音充滿誘惑,「Anton……你想怎麼玩都行……」他的嘴角微微一勾,俯下身去。

    Anton低頭看著他,手指落在他面頰邊,「那多瑞安呢?」他的聲音很輕,也像絮語一般飄過去。

    可是這話卻像驚雷一般響在Rene耳畔。

    --多瑞安是Rene檔案里的受害男孩。

    Anton低頭看見Rene一動不動地僵在那裡。

    「你查我。」

    空氣里氤氳的曖昧一下子四散開來,剩下一片死寂。

    「還有到諾斯你要辦什麼案子?還有希金斯呢?」Anton繼續輕描淡寫的語氣,「或者你告訴我那都是假的。那麼你原本又是誰?!」

    Rene臉上沒了任何表情,他只是僵在那裡,看不出任何吃驚或是失望,只是好象這個世界跟他已經沒什麼關係。

    「是真的。」半晌,他說,起身要走,忽然又轉回身,臉上顯出了凜然的冷笑,「你說得沒錯,那些都是真的,我就是那樣一個人。」他一屁股坐到了對面的桌子上,優雅地伸開長腿,盯著Anton,坦然地開了口,「確實,我當警察還不到十年,之前就像你能看見那樣,是在外頭混的,我根本不是什麼臥底。」他隨手在桌子上抓了個橙子,在手裡把玩。

    「那會兒,我到了達拉斯,想重新開始--瞧瞧,我多會挑,挑了全國犯罪率最高的城市想重新開始人生!我還真是挺會挑的!--但是遺憾,我找不著工作,沒地方要我,啊,」他嘲諷地一笑,「你也看見了,我的案底那麼厚一摞!但我樣子可信,所以一開始人們也樂意給我點活乾乾,但很快就都知道我過去都幹過什麼了--就像那句老話說的:好事不出門,惡名傳千里--於是哪兒都讓我滾蛋,我很快就聲名狼藉了,最後連房子也找不到--誰都有孩子是吧?--那些爹媽看見我就像看見瘟疫。」

    閉上眼睛,往事歷歷在目。他仿佛能夠看見:那一天,他奔波一天回來,很累,沒有找到工作,房東的女兒跑上來照例跟他玩,房東衝過來一把把自己孩子抱開時那厭惡的目光,那目光刺痛了他的心,在心上留下印記,多年之後,依然經久不褪。

    Jimmy趕緊轉移掉注意力,「而且,還有更糟的,我當時還是個癮君子,」他笑了,「不像吧?所以你猜我只能幹什麼?我靠什麼填飽肚子?哈哈,我偷東西。」他又樂起來,把手裡的橙子扔起來。

    「後來有一次,我餓得實在不行了,就去了那個俱樂部,還沒有動手就被保安盯上了,但是天知道,我太餓了,幾乎快暈倒,而且也沒有住的地方,我只好對保安說自己去找活。正好Alex在,幫我說了幾句話,我就在那混開了。

    「你不要看Alex那樣子,他可是正經德克薩斯大學學文學畢業的,後來趕上他媽生病,他為了還債,才走上了這條路,比我可強多了。Alex當時正火,我於是就跟著他混。在那兒沒過幾天就碰上了Sam,我當時很喜歡他,好了沒多久,大概他也看出我這個人實在不怎麼樣,就甩了我。正好趕上希金斯想出三十萬包我,希金斯在那兒很有勢力,Sam才剛剛崛起,哈哈,我就又跟了希金斯--納悶我是怎麼改頭換面當上警察的吧?」

    Anton沒有表情的聽著Jimmy講話。

    「對,靠了我BF,他叫萊恩,就像Sam說的那樣,他當時在達拉斯經過辦個案子,捎帶手,就讓希金斯垮台了,然後把我從那兒弄了出來,想辦法安排了個工作,在康州一個鄉下當警察,本來太平無事,可是我不想在那個鄉下呆,那他又罩著我進了獵鷹。就那樣。最後又就到了紐約。」他兩手一攤,臉上掛著譏諷,「有意思吧?我就這麼成的警察,連我自己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幹警察。」

    「所以,我跟你之間,本來也沒有什麼共通語言,你說是嗎?除了在床上,大概哪兒還能契合一點。」他哈哈一笑,「哦,我還忘了跟你說了,希金斯是個虐待狂。你發揮想像力能想到的任何玩法,他都用過,不但他自己,還有他的那些手下,他的客戶--到達拉斯跟他做生意的那些人,我的利用率真是挺高的。Anton,你的臉色不大好看。」

    「斯特林奇呢?你跟斯特林奇又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他笑起來,「床上關係!你覺得還能是什麼關係?!他正好是希金斯的客戶。他可是斯特林奇家的少爺啊,那時候還年輕著呢,比西蒙斯還小兩歲,到達拉斯辦事,我陪了他幾個晚上,就認識了。大概對我還滿意,就記住了,偶爾需要還會打電話給我,夠明白了吧?」他笑,「那你以為呢?」

    Jimmy看著Anton的神情,知道自己擊碎了Anton最後一點指望。索性一點希望也不留了吧!他狠下心繼續說下去。可是,他一邊說,一邊能感覺到心裡什麼地方好象再度被撕破,血正氤氳成片地淌出來。

    「可是Anton,就算我今天全跟你說了,你有證據嗎?我今天說的一切,明天我就可以推得一乾二淨!--我的檔案?那說明的了什麼?!我勸你最好不要胡思亂想,你根本證明不了我什麼!還有,你有人嗎?!你搬得動我嗎?!」

    「我還可以告訴你我為什麼從獵鷹出來,因為我三個月沒請假也沒歸隊、大庭廣眾之下開槍殺人,你當那麼多年警察不會不知道有什麼後果吧,但是可惜,你看過我的檔案了吧?連一句話都沒提。你還是掂量掂量自己吧!Anton,跟我斗你一定不是對手!」

    「所以,Anton,我這麼說你應該很清楚,那麼大家想玩就一起玩玩,大家都慡是不是?」

    Jimmy的語氣越來越不堪,他想站起來走到Anton面前去挑逗他,可是只是動了一下大腿,就發現自己做不到,他害怕只要一動,情緒就再也不能聽憑自己控制,所以又坐回來一動不動地說下去。

    「我可以保證會讓你很慡,你想玩什麼都好。SM?要是你喜歡,我玩什麼倒是都不介意……」

    然而,話音未落,Anton已經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擒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在了牆邊。

    橙子從兩個人腳邊滾落開去。

    「JimmyPerry,」Anton喊出了那個陌生的名字,「你給我聽好了!第一,你過去都幹過什麼我不想知道;第二,在這兒,怕我搬倒你,那你最好不要把證據落在我手裡,如果被我發現你是誰派進來的內鬼,或是給什麼人辦什麼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還有,」他抓著Rene頭髮的手加了力道,把Rene受傷的臉緊緊貼在牆上,人湊到Rene耳邊,「你不用再試圖拖我下水!或是想逼我做出點什麼事情來!從現在起,不管什麼情況,我永遠都不會再碰你!更不會再干你。你聽明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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