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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車暖流撲面而來，車一直打著火開暖風，「儘量少這樣，」鄭浩扭頭對弓腰往後坐放畫具的沈珉說，「發動機積碳。」

    「積積吧。」沈珉不在意。

    「……嘿嘿嘿……」鄭浩看著他挑起一邊嘴角壞笑，沈珉抬頭看他一眼嘖了聲，「多撩幾趟高速就妥了。」

    鄭浩轉回頭笑了，「還是有點兒常識的哈。」

    沈珉放好東西開門上車，「一般也不這樣，」側身伸手給鄭浩系安全帶，「怕你冷。」

    鄭浩瞅準時機盤手摟上他脖頸，「哎，」笑了笑問，「幹嘛呀？」

    沈珉抬眼，「什麼幹嘛，安全帶。」

    「誰問你這個，」鄭浩湊近他，「……為什麼挑今天？」

    沈珉看了看他，垂下目光拽開他胳膊，摁下安全帶扣，「都在二月，」坐正了目視前方清了清嗓子，「當捏一塊過了。」

    嘖。

    鄭浩心這個煩吶！

    話不對心正煩躁當口，沈珉舉著保溫瓶噌一下頂到鄭浩眼前，鄭浩嚇一激靈，「……芝麻糊？」剛伸手要接，沈珉又突然收了回去，鄭浩疑惑看他，「幹嘛呀給不給喝？」

    沈珉兩手躊躇地握了握保溫瓶，又抬手撓了撓眉尾，眼神在手下猶豫著看了看鄭浩……

    「這幹嘛呀？不溫乎了？」鄭浩伸手要拿，「沒事兒！」

    沈珉兩手握著沒鬆手，抬眼瞄瞄鄭浩，看看瓶子，抬眼瞄瞄鄭浩，再看看……

    「靠！」鄭浩莫名其妙，「那不喝了！」

    「……哦。」沈珉仿佛如釋重負，把保溫瓶放回手扣，抬手上D檔。

    六號十八號捏十四號湊一鍋過生日來了？

    這藉口找的……

    鄭浩擰眉盯著窗外漫天大雪和略過的白茫茫街景，眼睛滴溜溜一轉，伸手掏兜，目視前方左手甩著東西一個勁兒拍沈珉肩膀頭，「哎來來！吃一個吃一個！」

    沈珉側眼瞄了下，嘴角不易察覺輕揚了下，「給打開。」

    鄭浩低頭剝開包裝，舉到沈珉嘴邊。

    沈珉沒咬，「掰塊餵我。」

    鄭浩拿回來掰下一塊遞到他嘴邊，沈珉張嘴含進嘴裡，唇故意碰了下鄭浩指尖。

    鄭浩調整姿勢側坐盯著他，「好吃嗎？」

    「還成。」沈珉笑笑。

    「不是不愛吃甜麼，」鄭浩觀察著他表情，「女朋友送的。」冷不丁扔出這句。

    沈珉眉頭一跳車速緊跟著猛地一頓，接著左手使勁握了握方向盤。

    「不高興啊？」鄭浩盯著他側臉，「不想讓我交？」

    沈珉如同嚼蠟一樣咽下那口巧克力，喉結動了動，沒說話。

    「說話呀，」鄭浩看著他，頓了頓接著說，「沒記錯你也初三開始交女朋友是吧？」

    紅燈，沈珉緩慢剎車，右手從檔位摸回來放到大腿上，手心小幅度蹭了蹭褲子，低聲說，「我沒跳級。」

    鄭浩喜上眉梢，「所以說你不讓？」

    「我……」左手滑動著摸了摸方向盤皮革，「……讓。」

    鄭浩泄了氣的皮球，靠回椅背目視前方，沉默著過了幾分鐘，「怎麼，沒有你喜歡的顏色啊？」

    交通信號燈已經紅黃綠來回變更兩次了，如果不是今天下大雪街上沒什麼車早就鳴笛震天響了。

    車開了出去，鄭浩嘆口氣斜眼瞄著沈珉，「就是說從今天起你就不干涉了是嗎？」

    沈珉盯著前方駕駛，良久，輕點了下頭。

    沈珉現在這副摸樣，反而把鄭浩給心疼個夠嗆。

    算了。

    將他幹嘛……

    鄭浩收回目光，看了看手裡巧克力，恨恨大口咬著鼓腮幫往下吞，猛地一瞪眼，「咳咳咳！！」

    「齁了？！」沈珉掃眼後視鏡匆忙靠邊停車，「猴急什麼誰跟你搶還怎麼？！」皺眉拿起保溫杯扭蓋子，「你女朋友見了該感動涕零吧？！」

    『噹啷』一聲……

    藏在保溫瓶蓋里個什麼東西掉在檔位扣里。

    鄭浩低頭去看，沈珉一愣伸手來拿，鄭浩搶先一步拾了起來。

    黑色細皮繩鏈子拴著個半截小手指長的鉑金圓柱，底端鑲嵌了一顆鑽石，放到掌心細細再看，原來是個迷你小哨子掛墜……

    之前舉著保溫瓶那些傻裡傻氣慌裡慌張的行為……

    笨蛋嗎你。

    「打算送我對嗎？」鄭浩抬眼笑問。

    沈珉捏了捏保溫瓶，點點頭。

    鄭浩笑笑把項鍊遞給他，「給我戴上。」

    沈珉放下瓶子接過項鍊，小心拆開皮繩上小金屬扣，傾身靠過來繫著，「……喜歡嗎？」

    鄭浩側頭親吻他臉頰，對著他耳朵輕聲說，「我喜歡……」

    沈珉頓了頓點下頭，戴好後退後著垂眼端詳，微笑起來。

    鄭浩剛要把掛墜收進衣服里，沈珉抬手擋了下，然後把吊墜握在手裡暖著……

    鄭浩抬眼凝視他，「像小時候那個一樣吹得響？」

    沈珉點下頭。

    「你吹下我聽聽。」鄭浩看著他說。

    沈珉靠過來，把小哨子頂端抿在嘴裡，清脆的哨音剛響起來就戛然而止……

    鄭浩捧起了他的臉，親吻上他嘴角……

    小哨子落回了鄭浩胸口，鑽石反射出耀眼光芒……

    車子往市區方向開，「接下來行程是去吃飯對吧？」鄭浩轉頭笑問。

    「嗯，」沈珉點頭，「不過不去外面，我們去超市買菜，我來做。」

    「好，」鄭浩笑了，「也省得你掀桌。」

    沈珉笑著嘖了聲。

    「去商場超市的話也不用往市里去啊，再回家多遠啊……」鄭浩看看他，期待問，「是帶我去你住那地兒？」

    「不是，」沈珉說，「該知道就知道了。」

    「切，」鄭浩轉回頭，想了想說，「去商場的話……」扭頭看著他，「我請你看電影，好嗎？」

    沈珉瞟他一眼，「你那點兒傳單費還是留著約女朋友吧。」

    卡都是沈珉開戶所以有消費時就會有簡訊提醒，鄭浩在哪裡買什麼做什麼沈珉都知道，但從未出現過類似約會類的消費，既然他說已經有了，那可能小伙子一直用打工的錢進行吧。

    「我就約你！」鄭浩瞪著他，「賺錢就為了給你花！長大賺更多我還養你呢！到時候你什麼也不准干就呆著！」鄭浩喊著問，「你去不去？！！」

    「啊，好，」沈珉笑出聲，「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