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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珉抬胳膊墊腦後，垂眼瞄了瞄，「跟這兒拿話筒報幕呢？」一掌把人掀翻，「老實睡覺！」

    挫敗啊！

    就這麼不得疏解又話不對心的再加上這人沒兩天就要走了，能不煩？

    「小浩，」齊菲注意到從畫室走出來的鄭浩，「也該休息下了呢，過來吃點水果吧。」

    鄭浩眼神搜索了下客廳，轉頭看到院子裡站著的人，眼神黏在他背影，輕點了下頭，「等等。」徑直向院子走去。

    沒等推開門就聽到沈珉手裡火機連著響，什麼破火機，不防風是吧，於是轉身回屋子翻找出早就買給他但一直沒給的防風火機。

    鄭浩走出門靠近了些才發現，他只是嘴裡叼著煙，垂手拿著火機，打著，熄滅，在手指間轉一圈，再打著，再滅掉，再轉圈……

    鄭浩的角度只能看到沈珉的小側臉，他站在老北風裡，斜陽漸矮，影子被拉的遛長，整個人幾乎靜止在風中，除了小幅度把弄著火機的那隻手，就連眼睛也許久才眨一次，就那麼一直垂目盯著院子裡枯敗的風信子一角，看起來孤獨落寞……

    鄭浩心一陣抽痛，此刻望著這樣的他，心裡的那些煩亂情緒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思緒湧上心頭，這反而使鄭浩更焦急難過，那就是他很壓抑，他其實活的很壓抑……

    在你以為沒人看著你的時候，通常都是這個樣子嗎……

    「我考慮了一下，」鄭浩語氣輕快著走過去，「不承重就砸通吧，奶奶也不可能去別處住，留著沒用。」

    沈珉聽到側頭看他，「得留著，再想。」

    「那……」鄭浩靠近抬手給他點火，「榻榻米怎麼樣？」

    沈珉安靜看了他幾秒，「挺好的，」呼了口煙說，「改別的還方便拆卸。」

    「哪兒就那麼容易變卦，」鄭浩把火機揣他褲兜，「弄別致點兒就那麼一直留著唄，」抬眼看他，「咱倆沒事兒擱那屋喝個茶聊個天什麼的……」

    沈珉把目光移到遠處，頓了頓才問，「怎麼別致？」

    「比方……」鄭浩思索了會兒，抬眼笑說，「還記得那年火龍浴吃飯那個……」

    「啊，」沈珉笑笑點頭，「懂了。」

    鄭浩也笑了點頭，「進屋吧，」伸手搓搓沈珉胳膊，「齁冷的。」

    沈珉點頭滅了煙，倆人並肩進屋的時候沈珉低聲說，「四壁貼竹子，」轉頭看他，「做成竹屋那樣你喜歡嗎？」

    「喜歡。」鄭浩轉頭看著他眼睛答。

    「成了，」沈珉扎進廚房說著，「你倆都撤，」挽起袖子，「這都幾點了什麼效率。」

    「我這慢工出細活呢！」大鵬不服，「再說你現在來接手算怎麼事兒啊？算你做的還……」

    「還細活，」沈珉不搭理操刀就是一陣噹噹當，「繡花吧我看。」

    「走咱倆走，」老太太嘖嘖嘴拉大鵬，「就這德行，閒不住。」

    他倆人走沒多會兒功夫，鄭浩進來了，沈珉抬眼看看他挑下眉。

    鄭浩捏了片肉嚼嘴裡隨意說，「齊叔盯我看那眼神，客廳是呆不……」結果他話還沒怎麼說完，就見沈珉擰起眉頭刀也沒放就要衝出去，「哎你幹嘛？！」鄭浩攔住他笑彎了腰，「哈哈至於嗎？還握這麼把傢伙事兒！你想嚇死他啊？」

    沈珉剛也是一時急火攻心抬腿就走，現在低頭看了眼手上菜刀也樂了，「……操。」

    鄭浩對著他嘴唇就是響亮的一『啵』，揚眉笑看他，「忘了是吧？」

    ☆、第一百一十章

    席間圍繞著倆人廚藝進行了一番探討比較，由於大鵬始終不服最後還展開了舉手表決，結論依舊是大鵬有待提高。撤了飯桌老太太帶領倆姑娘沙發吃水果看電視，鄭浩進畫室修改那後半篇鬼畫符的英文作文，剩下四個人邊馬城牆邊談論生意上的事兒。

    時間大約九點半，曹賢注意到老太太眼婆娑了，「您休息您的，」他對奶奶說著，「甭陪著靠。」

    都這麼熟悉，老太太也不熬了，「成，」她站起來準備洗漱，「你們玩你們的。」

    倆姑娘抬椅子去麻將桌看牌了。

    又過了半小時，沈珉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夾肩膀出著牌，「上樓睡覺。」說完就掛了，桌上幾個人不約而同掃了眼扔桌上亮了幾秒的手機屏幕。

    幾秒後畫室門開了個fèng鄭浩探出腦袋，「再通融會兒。」

    沈珉抬眼瞪他。

    「我那水粉眼看底色就勾完了。」鄭浩嘀咕。

    「明兒再勾，」沈珉碼著牌，「上樓。」

    鄭浩撓撓頭，「我得一氣呵成啊！」

    沈珉摸著牌發話，「那再呵十分鐘。」

    鄭浩一聽，那抓緊時間吧，頭縮回去關門了。

    鄭浩果然十分鐘後自主洗漱去了，三個人看看時間也都覺得差不多了，畢竟還有倆姑娘跟著。其實他們早可以不打了，但生意上的事兒繁雜，一扯起來就沒個完，而手底下閒著也是閒著才一直玩，四個人默契推了牌開始交接正事。

    三個人遞上各自單子，其間都夾了兩張卡，單子明確年度巨細，大鵬山里方面，齊建債款方面，曹賢站里用度。而他們各自單子中夾著的那兩張卡，一張是年前涉及發放員工薪水分紅沈珉曾給他們的出資卡，一張是年度明確結算後沈珉的進帳卡。

    沈珉簡單掃著手裡單子，六張卡就那麼被他一抖單子堆一塊了。

    「哎你分著點兒啊，」曹賢看不過眼，「混一堆到時候再查麻不麻煩。」

    鄭浩這時候換了花睡衣身上帶著些水氣進屋了，齊菲笑了，「這明黃色好襯你呀！」鄭浩笑笑剛想簡單打個招呼上樓，沈珉叫住他，揚下巴指了下桌上卡，鄭浩走來隨意看看它們尾號，熟練按一定順序疊好，沈珉這時候掏兜又扔他一張，鄭浩拿起來，「什麼的？」

    「市里那攤。」沈珉看著單子答。

    鄭浩皺了皺眉，「怎麼開工行，跨行，慢。」

    「啊，」沈珉點點頭，「等去改。」

    鄭浩把所有卡揣睡衣兜了，「還給你集到那張金卡。」

    沈珉點下頭。

    「但你身上那張透支再有大用度記得趕緊匯報，」鄭浩抬手，指尖隨意點了點他後脖頸還有絲紅著地方，「上次你忘了沒提，我發現後再還的時候都有滯納金了。」

    「成。」沈珉點頭。

    鄭浩抬頭和他們幾個道別，結果發現他們一個個反應遲緩表情都很愣……

    鄭浩一上樓齊建再也憋不住了，「你倆到底啥程度啦？！」

    曹賢無奈扶額，這不顧場合的大嘴巴，要不怎麼說他知道那就等於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