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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珉笑笑，「開什麼玩笑，」兩手盤緊他腿，「抬轎子的不累，坐轎子的要歇？」

    就這樣，一個鬧騰著要下來，一個就是不讓他得逞，一路朝陳伯家走著。

    「快回去日理萬機吧你！！」老太太看完鄭浩腳踝，拍桌怒吼，「一來家就折騰人！」

    鄭浩眼瞄著灶台邊手忙腳亂的沈珉，嬉笑著摟老太太，「哎別說他了奶奶……」

    ☆、第一百零五章

    「哎。」沈珉坐到床邊，輕輕拍了拍卷著被子側躺著的人。

    鄭浩翻身躺正，閉著眼小聲嘟囔，「我這腿腳還沒利索呢……」

    沈珉悶聲樂了會兒，又拍拍他，「睜眼。」

    鄭浩眯開點兒眼看他，幾秒鐘後笑了，接過沈珉拎嗒晃悠在他眼前的領帶，抬手把沈珉領口翻起來，開始系溫莎結，「低點兒。」

    沈珉把手支到鄭浩肩側，哈下身。

    「去這麼早？」鄭浩手上慢吞吞繫著結，語氣懶洋洋。

    「有些生意上的，得早點去招待，」沈珉目光掃在他臉上，低聲說著，「和奶奶中午開飯去就成，亂。」

    從沈珉建站起，年初三已經不單只是淳樸的鄉里鄉親，還會參雜些生意上常來往的客戶，並隨著生意越做越紅火，他們的人數每年遞增，還好飯店進行過整修擴建，不然還真裝不下。

    「少喝點兒。」鄭浩打了個呵欠輕聲囑咐。

    「儘量吧。」沈珉無奈說。

    「那至少墊墊肚子先，」鄭浩嘆口氣開始整理他衣領，「成了，」抬眼端詳了下，「……嘖嘖，」挑起一邊嘴角笑起來，「帥。」落手時拉住沈珉領帶下端輕輕往下拽。

    沈珉頓了下，眯眼帶著些笑意看了看他，然後順著他那股勁兒，彎腰親在鄭浩眼角處。

    接近中午，鄭浩和奶奶穿戴立整往飯店走著，曹賢遠遠看到大紅燈絨服和亮眼一點白，扔了菸頭快步走去。

    「過年好曹叔！」鄭浩發現他笑著喊。

    「哎過年好大侄子！」曹賢快步跑起來，「過年好老太太！」

    「過年好呀小賢！」奶奶樂起來，「咋出來了？別跑啊孩子！」

    「聽沈珉掛電話叫你們來，」曹賢繞到他們身後摟著倆人一起走，「他脫不開身，這不尋思出來迎迎。」

    「哎我咋這麼稀罕你！」奶奶笑著拍他後背。

    「嗨，」曹賢笑笑，頓了頓盯著鄭浩腿說，「大侄子你怎麼……」他眼尖，注意到鄭浩左腿有些不得勁。

    鄭浩一驚連忙朝曹賢使眼色。

    晚了。

    「快別提啦！一提我這氣就不打一處來！」老太太瞪起眼喊，「有他這樣當爹的？！初一大清早天不亮拉著出溜鼻涕孩子出門瞎跑！這不折騰人嘛這？！到底是把人腳扭了！啊？！你說說這外頭天寒地凍他……」

    曹賢笑笑捏了下鄭浩肩膀，悄聲說，「他這兩天日子不好過吧……」

    鄭浩噗嗤樂了，點點頭，「艱苦著呢。」

    一推開飯店大門頓時會有種誤入人才招聘市場的錯覺，就差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了，隨意掃了眼就發現他了，齊建端杯跟在他身旁，大鵬招待著鄉親們。

    「來跟我來！」曹賢喊著說，「咱去清靜地方坐！」

    「還能有清靜地兒？！」老太太笑著喊。

    安排在鄉親們半球落座，奶奶開始和鄰座老太滔滔不絕展開她的遊歷講說。鄭浩從進門起目光就黏在那左右逢著源的人身上，大衣和西裝外套都脫了但也熱得後背汗濕，襯衫小部分貼在脊背上。走到哪兒都是焦點，都紛紛對他舉杯相邀勾肩搭背套著熱乎。他一直保持一臉刻板微笑應和，看起來欣然隨和，但鄭浩知道他心裡煩躁要命，視線相遇時他無奈輕嘆口氣抬手攏了把頭髮。

    「這怎麼就幾個涼菜也能歡騰成這樣……」鄭浩不慡嘀咕。

    「嗨，」曹賢坐在一旁說，「別說涼菜，哪怕一道花生米該黏糊他的也一樣黏糊，」他喝了幾口水，「成了我得去了，齊建一人擋不住。」說著站起來朝沈珉走去。

    鄭浩焦慮地望著他，這不用等吃飯人就得趴……

    熱菜被一道道上齊，沈珉依舊三言兩語結束開場白迅速帶領了大夥開飯，他四個人終於得空過來落座，屁股一穩紛紛全舉杯子朝鄭浩要白水，鄭浩笑起來端起茶壺給他們滿上。

    放下茶壺鄭浩吃驚看他們，因為四個人喝完水全埋頭安靜專注吃飯，這幾個人聚在一起這種景象屬實太少見，看來都急著趕在那幫人吃飽前墊肚子。這氣氛感染的鄭浩也顧不得吃了，一個勁兒往沈珉小碟子裡夾菜。

    「哎你三個活兒，」大鵬嘴裡全是飯，模糊說著，「來了來了。」

    曹賢齊建鼓著腮幫子抬眼瞄，異口同聲低語，「操！」遠處有倆人笑容滿面猴急著端杯來了……

    沈珉瞟一眼喝乾杯子白水伸手勾酒瓶，擰起眉頭，「次----」手頓住瞄鄭浩。

    鄭浩瞬間笑噴，那個字竟然被他生生咬在嘴裡給咽了。

    「呲什麼呲？」曹賢嫌他動作慢奪過酒瓶隨口應，「嘴喝瓢了？」

    一番推杯換盞沒營養寒暄三個人坐下。

    鄭浩往沈珉盤子裡夾了塊魚，「警告著實見效了嘿，」用筷子幫他撥著刺，斜眼笑瞄他輕聲說，「像真能似的這把你嚇的……」

    「得了吧，」沈珉嚼著飯瞟他一眼，「你那背都挺起來了當我沒看見？」

    鄭浩抿嘴樂了，「好反應。」

    說實話沈珉敢把那字說全了鄭浩真能幹出來，他發覺自己越來越渴望明確化，那一瞬間恨不得趁此刻場面混亂沒人注意來個『光明正大』。

    二十分鐘後那三個撅肚子靠椅背歇了根煙，沈珉遛了杯水後，四個人起身離開當交際花去了。鄭浩這才騰出功夫正經吃飯，因為剛觀察了沈珉狀態還行，並且現在是肚子飽了去喝酒，鄭浩也就稍微放點兒心了。

    筷子放下沒多久，正消著食應和各種嬸子聊著天，覺察兜里手機在震，掏出來看，眼神立馬抬起來找人，掃了一圈笑起來接通……

    「溜出門抽菸去了？」鄭浩笑問。

    沈珉低聲說，「……沒。」聲音聽起來周圍挺安靜的。

    鄭浩疑惑，「那躲哪了？」接著笑起來說，「受不了了是吧？哎跟你描述下戰況，曹叔我看還行，齊叔現在臉都……」

    「……嘿，」沈珉打斷，「……能找著我，」頓了頓沉聲說，「就現在教你……」

    我靠？

    我！靠！！

    鄭浩呼吸一滯，張圓了嘴人呆了兩秒，噌站起來，甩腿一瘸一拐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