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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差這半小時？」沈珉蹙眉不悅。

    「好好，」鄭浩坐起來，「那聲音調小點兒行吧？」說著降低音量躺回去，「咱倆閉目養神說會兒話。」

    沈珉往下出溜閉上眼，「行吧。」

    鄭浩側躺支頭對著他，打量了會兒輕聲問，「頭髮哪兒剪的？」

    「隨便找了家，」沈珉眯眼瞄他，「怎麼？」

    「怎麼不自己來？」鄭浩笑笑，「比你自己剪差點兒。」

    「沒帶剃刀剪子，」沈珉閉上眼，想了想說，「這回走時候提醒我。」

    鄭浩笑出聲，「成，」頓了頓問，「在市里住哪兒呢？賓館嗎？」

    「那一宿宿得多少錢，」沈珉回答，「店裡。」

    「嗯？！飯店夾那屋那樣的？」鄭浩驚坐起來，「那多不方便啊！吃喝拉撒的……」

    沈珉笑起來，「通水電，洗澡做飯什麼不耽誤，裝修的還成。」

    「……」鄭浩皺眉看他，「怎麼你還打算以後常駐？」

    沈珉睜開眼看了看他沒說話。

    鄭浩壓著這股氣，想了想說，「什麼時候帶我去看看你那地方。」

    「再大點兒吧，」沈珉閉上眼，「現在不合適……」

    鄭浩一頓，琢磨了會兒，「怎麼？限制級啊？！」

    「懂挺多啊！」沈珉驚訝睜眼。

    鄭浩像爆竹一樣炸了，「那你還在那住？！」

    現在網絡諮詢那麼發達，鄭浩大致能猜到那是個什麼樣地方，此刻陷在自己脫韁的想像里不可自拔，一肚子怒火。

    沈珉眯眼看了看他，「就為了方便能在那睡個覺，」淡淡說，「不幹嘛。」

    鄭浩皺眉盯著他不說話。

    沈珉看了他一會兒，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考慮了下沒說出口，起身摟他帶著一起躺下，「不聊這個，」輕輕拍了拍他肩膀，「問你，貼壁紙還是刮大白？」

    鄭浩閉上眼並不回答。

    但他不是在生氣，他知道他沒『幹嘛』，這人是不是在撒謊，鄭浩大多數情況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可如果沒有，可以繼續解釋，可以敞開來講，可以來哄，可以向自己保證，這些他都很擅長，他可以做得很好。

    但他們突破不了現在這種關係，他在規範自己不去那麼做，他只是岔開了話題。

    鄭浩漸漸感受到這種情感的局限性……

    「哎，」沈珉把鄭浩往懷裡拖了拖，「說話。」

    鄭浩呼口氣伸手摟住他腰，「還壁紙吧。」

    「那還一屋一個樣？」沈珉環住鄭浩，仰頭把下巴擱他頭頂，輕聲問，「客廳配合瓷磚貼白色浮紋的？畫室還深一些？」

    他一講到這些就情緒高漲，鄭浩暫時放下那些思緒陪他一起打了會兒雞血，時間差不多零點，沈珉下地去翻找東西，鄭浩盤腿端正坐好。

    主持人擺成一排拱手拜年，鄭浩木木開口，「爸爸過年好。」

    「過年好。」沈珉過來摸了下他頭，把手裡盒子遞給他。

    「還你黑我白是嗎？」鄭浩拆著盒子問。

    這就是為什麼鄭浩說程序都能猜到，沈珉依舊在這方面沒什麼創新，那個年起終於不送雞蛋票改送手機，自此開始又年年手機……

    「也算跟上時代吧，」鄭浩拿出來研究了下，「2G會用不？」抬眼看沈珉，「教教你？」

    「什麼痣不痣的，」沈珉無所謂躺下，「能掛個電話得了。」

    鄭浩『恨鐵不成鋼』搖搖頭，拿起沈珉黑色的隨手自拍了張遞過去給他看，「瞧，現在手機可以幹這個。」

    沈珉略有驚訝，拿起來看。

    鄭浩只是隨意照的，光線一般，沒什麼表情也不找角度。但沈珉覺得以上根本用不著，就這麼隨隨便便就帶勁。

    正看著屏幕，眼前被閃了一下，沈珉抬眼看他。

    「後邊照相帶閃光燈，」鄭浩舉著自己手機給土老帽解釋了下，遞給他看，「比剛才那張好一些。」

    沈珉掃了眼，是自己側臉，光線充足像素高些。

    「這樣，」鄭浩拿在手裡摁了幾下，「就能一直顯示是你。」把沈珉設成了屏保。

    「教教我。」沈珉終於表現出一點求知慾。

    鄭浩很是欣慰，靠到他身邊演示了一遍。這沒什麼可難的，只是他一向對這些不敢興趣罷了，沈珉看懂後拿起自己的把鄭浩那張也設成了屏保。

    「行了睡覺，」沈珉把手機扔床頭櫃，「明兒早還……」

    「等等，」鄭浩從自己枕頭下拽出一個紅包，「給你的。」

    沈珉挑眉看他，有些疑惑。

    鄭浩把紅包扔他懷裡，眼神閃躲了下，「快拆，不然我後悔了。」

    沈珉趕緊打開，東西拿出來，人愣了……

    紙只有巴掌大，這次不是Q版了，是一張他側臉的素描。

    「估計我以後也不會比你有創意，」鄭浩抬手揉了揉鼻子，「無非畫點兒畫，再就寫幾個字？」

    沈珉依舊呆愣盯著畫，他現在人半躺著，就那麼擎著胳膊舉著那張小畫看，不出聲。

    「沒白抻這麼久，」鄭浩笑笑，「如果看著我一點點進步，就沒今天這效果了。」

    栩栩如生，躍然紙上，立體感十足……只是沈珉意外自己有那麼溫柔？那略微垂目的神色透著股細膩柔情……

    鄭浩嘖嘖嘴，「看這反應，」伸手推推他，「在你跟前充個大師沒問題吧？」

    「……啊，」沈珉盯著畫乾澀開口，「大聖……額不，」頓了頓，「大師……」

    「哈哈哈沒事兒吧你？」鄭浩被他逗笑。

    沈珉回過神把畫翻過去遞給他，「背面畫個你。」

    「又來？」鄭浩蹙眉接過，下地去桌前坐下，打開檯燈，遲遲沒落筆，嘆口氣在抽屜里翻找小鏡，擺到桌上支好邊照邊畫。

    「那你能默畫出我？」沈珉反應過來。

    「嗯，」鄭浩背對他點點頭，「五官深邃，還挺好畫的……」頓了頓小聲說，「再說也畫很多遍了。」

    沈珉沉默注視著他背影。

    鄭浩畫著畫著思緒飄了，不知為何把那限制級場所和剛浴室他們間一小節對話捏到了一起……猛然開竅！

    「推油？！！」鄭浩拍筆回頭大喝。

    沈珉被嚇一激靈，瞬間誠懇吶喊，「就知道那玩意隨口一說！」

    鄭浩心裡在笑但臉上竭力維持住憤怒，他解釋了……還挺慌的……

    「我沒啊！！」沈珉騰一下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