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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位於三角債沈珉下端，低姿態沒話找話又繼續拉著沈珉寒暄了一陣，從今天天氣到看你感冒注意身體直到說無可說才互道再會離開。

    「曹賢去櫃檯堵著。」沈珉推開包廂門直接就吩咐。

    曹賢立馬會意站起來就往外走，「又他媽誰要上趕子結帳！」

    沈珉坐下後隨手就摘了口罩扔桌上，伸手轉菜盤想杯倒水。

    「我靠？誰這麼野？原來你好這口？」齊建立馬問，「還是說你這是霸王了誰啊？」

    沈珉神情淡然倒著水沒搭理。

    鄭浩撓撓鼻子臉稍微紅了手在桌下揪了揪桌布邊。

    「哎行了！」大鵬憋著笑阻止齊建，比較來看他還是有節操的，眼神示意齊建『這還坐著個少年呢。』

    曹賢在大廳散桌貓了會兒，堵完了吃完飯想順道幫他們埋單那人，準備去衛生間洗個手吃飯。走了幾步看到齊菲埋頭蹲在走廊盡頭窗下。想了想先沒過去，依舊先去洗了手，站在衛生間抽了根煙，滅掉後抽了幾張紙巾走過去。

    「哎小姑娘。」彎腰遞出紙巾輕聲開口。

    齊菲一驚，雙手更嚴實蓋臉沒有抬頭。

    曹賢緩緩蹲到她身邊，「……等人是會上癮的，因為等著等著，就會覺得，如果不等了，不是放棄了對方，而是背叛了自己……是吧？」

    齊菲抬起頭，淚眼朦朧和曹賢對視著。

    曹賢對她笑笑，「……可你不放棄，別的要怎麼來呢？」伸手再次把紙巾遞給她。

    齊菲垂眼看了會兒紙巾，伸手接過……

    沈珉摸出煙叼嘴裡掏著火對大鵬說，「我這兩天不在家，盯著送……」

    「知道，」大鵬點頭，「車上小浩說了。」

    沈珉轉頭看鄭浩。

    鄭浩一把拿下他嘴裡煙握在掌心揉皺一扔，不看他轉身扯下掛在自己椅背後的袋子往沈珉桌前一放。

    沈珉低頭看了看，幾件乾淨長袖T恤一條黑褲，一支消炎藥膏。

    已經入秋了，沈珉著急忙慌離開時穿的還是短袖，場地每天塵土飛揚，於是多拿了幾件，而那嘴角……擦點什麼總比就那麼晾著強。

    沈珉轉頭看看鄭浩，想開口說什麼包廂門被推開，曹賢齊菲一起進來。

    「操火急火燎趕我出去貓著，」曹賢隨口抱怨著走來坐，「結果那哥們吃飯跟繡花一樣！早知道我他媽爬一趟出去時間正好！」

    服務員開始走菜，席間照例插科打諢。沈珉幾次看了看鄭浩欲言又止，鄭浩無視不搭理。

    『帶腦子』那一通爆發完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句『互不干涉』，煩得要命埋頭吃飯不看他，雖然也不知都稀里糊塗吃了些什麼吃哪兒去了。

    ☆、第九十五章

    「我這也吃飽喝足放完風了，得趕緊回了，」大鵬對沈珉說著，「下午還有隊進山呢，」轉頭看齊菲，「我……」

    「不用不用，」齊菲立馬擺手，「我回市里自己走就好車挺方便的。」

    大鵬點點頭揣起手機準備走，鄭浩跟著站起來，想了想轉頭對沈珉淡淡說，「脫了換一身吧，這套拿回去洗。」

    一來沈珉身上這件短袖已經不和時節了，二來他也穿著這套站在場地嗆了一上午了，其實主要是……肩膀頭那下撞得不輕，順便看看……

    沈珉抬手拉住鄭浩手腕給他拽坐下了，「自個兒回吧，我送他。」對大鵬說。

    「好。」大鵬點點頭先走了。

    出了飯店，曹賢齊建齊菲仨人一輛車走了，沈珉帶著鄭浩。

    千禧奔就那麼寂靜無聲開出去有一段了，沈珉打破了沉默輕聲問，「生我氣呢？」

    「……」鄭浩沒回答他，因為此刻心裡不光堵著那股氣，還被他給搞個莫名其妙。

    這什麼情況啊這是，自己熱情貼近他就大退好幾步，自己冷淡生氣他反而就又黏上來……

    所以那到底是該怎麼辦？難道就該不搭理他？就像洗浴中心那年那樣他反而就開始上趕子了？！這什麼毛病啊這是？！跟這兒跳恰恰舞呢？！

    沈珉側眼瞄了瞄鄭浩，沉聲笑了笑，低聲叫他，「嘿。」

    鄭浩小心臟哆嗦了下，蹙眉死死盯著窗外就是不出聲，勢必要看他還能耍什麼把式。

    沈珉一手執方向盤一手伸來在鄭浩耳畔打了個清脆響指，輕聲又喚，「嘿。」

    鄭浩感覺略有點兒抻不住了，但還是運氣憋住了自己要扭頭看他的欲望。

    沈珉笑笑，瞄眼後視鏡，把車緩緩停靠在路邊打開雙閃，側過身望著鄭浩清了清嗓子，「嘿。」

    嘿個鳥倒是說話！鄭浩望著窗外在心裡喊。

    沈珉左手放在方向盤上，手指輕輕敲了敲，垂眼稍微思索了下，「嘶哎……這肩膀……」

    「怎麼？疼？！」鄭浩瞬間破功，扭頭就問。

    段數還是太低了，鄭浩望著那一臉壞笑著的人心想。

    但卻並不想移開視線，看著他一臉jian計得逞著朝自己賊笑，竟不自覺跟著微笑了，鄭浩此刻心想『沒救了，你開心就好……』

    沈珉漸漸收起笑容，垂下目光思慮著，抿了抿嘴，看起來想講什麼可心裡非常猶豫。

    鄭浩注視著他耐心等待。

    沈珉緩緩坐正了身，目視前方，手在方向盤上握了握，「那句話……」他磕磕絆絆低聲開口，「……不是你理解的那樣……」

    鄭浩捏了捏手指尖緊張等待，不敢開口搭他腔，因為沈珉現在看起來非常掙扎，貌似一打斷他就不會再說下去。

    「我……不干涉你，在日後。」沈珉空咽了下口水深呼吸了次，「你是自由的，你可以選擇任何，你必須要學會自己張開翅膀，你，必須有你自己的人生，必須。」

    停了停才沉聲說，「可如果你有一點兒……你，我就一直像曾經答應過的那樣……」頓了頓他自言自語輕聲說，「其實……要不要求，我也都一樣……」轉頭看了看鄭浩小聲說，「所以，別不開心……」

    鄭浩望著他，心緩緩揪了起來，他慢慢開始明白沈珉自始至終究竟是什麼想法了，自汗蒸室起……

    「但……」沈珉垂下頭緩了口氣再開口，「我們得永遠像現在這樣……不能講，不能變。」

    「究竟為什麼？」鄭浩蹙著眉問。

    那些壓抑你絕不開口的到底是什麼……

    沈珉抬頭呼口氣輕搖了下頭，沉默良久，他終於轉過頭來和鄭浩對視，「如果你能做到上面那點，那……你喜歡的話，你開心的話……」頓了頓他輕聲說，「我就永遠像現在這樣，守著你一個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