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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齊菲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

    「呦這怎麼，」奶奶往順窗院子裡看，「來啦菲啊。」

    齊菲每個月都會撿周日這天來個一兩次……

    「小浩。」齊菲進門微笑望著廚房出來的鄭浩。

    「姐姐。」鄭浩伸手幫她提東西。

    「你看看這又拎東西，」奶奶上前，「都告訴你再不准了！」

    「沒什麼給小浩買了點顏料，」齊菲說著上前，「還有看您喜歡大紅袍就買了點兒。」

    齊菲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能這麼執著，沈珉明明絲毫都沒有改變心意的跡象。或許是因為他一直都是單身吧，才讓自己有一種求而不得的不甘……

    「你可想好了哥們，」曹賢認真說著，「那帶地下的整個夜場確實行，但走起夜道干小道兒生意，可都得打點妥當。」

    曹賢適應了他半拉香腸唇，笑夠了終於可以嚴肅談業務了，開始和沈珉匯報他昨天視察了一圈的思想心得。

    沈珉閱讀著其它文件點了下頭，「我不抽成，能把人帶走是她們本事。」

    曹賢琢磨一下通了，「成，可還有……」

    「睜一隻閉一隻，店裡人不准搞，」沈珉立即明白，手執筆在文件上圈寫，口吻隨意，「去砸重錢把人事疏通，別不捨得。」

    「好，」曹賢點點頭，「還有那三室我去看了，」伸手拿過一張紙想畫個詳細示意圖，「想好怎麼裝了嗎，要是需要設計或是裝修隊我……」

    「我自己來。」沈珉打斷。

    曹賢抬頭看了他一會兒，「成，」低頭接著畫，「只托我擺人事，其餘全你自己來……那你人可就困市里了，」頓了頓曹賢輕聲問，「不想回家了？」

    沈珉手頓住，看著文件沒說話，屋子裡只剩下曹賢勾畫示意圖的細響。

    「……呆不住了。」沉默良久，沈珉低聲說。

    曹賢停筆抬頭注視著他。

    「滾，」沈珉在曹賢開口前出聲，「出門給我整個口罩。」

    曹賢頓了頓笑笑，「行吧，」站起來出門，「這德行確實沒法呆場地，太放浪形骸了……」

    奶奶坐在沙發，眼神思慮著望著那拿著抹布忙碌擦拭家具的身影，「歇歇吧菲啊。」

    「沒事兒，」齊菲手下動作不停，「他們都是男人心粗這家裡邊邊角角的……」

    「菲呀，」奶奶輕聲打斷了她，「咱再不來了吧……」

    齊菲動作僵住，回頭看奶奶。

    ☆、第九十三章

    「……奶奶……」齊菲的聲音哽咽了。

    她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為何如此波動又無法控制，沈珉的拒絕甚至都沒能讓她這樣難過。那所有單方面付諸東流的情感仿佛在這一秒終於積壓到了極限，轟然崩塌了……

    「菲啊，」奶奶站起來靠近她，「你，你是個好姑娘啊……」

    齊菲望著奶奶，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哎好孩子好孩子……」奶奶上前擁住了她，「甭哭啊孩子……」

    「……奶奶我，我……」齊菲啜泣著環住奶奶。

    「奶奶是稀罕你的，稀罕你，」奶奶抬手輕撫她的頭髮，「……可他要但凡認了死理兒啊，是任誰也不好使呀……」

    齊菲窩在奶奶懷裡嗚嗚哭著。

    「咱不跟他耗著了，不耗了，往前看吧孩子，」奶奶輕輕拍著她後背，「該往前看了，咱把他忘咯，啊，忘咯……」

    「奶奶嗚嗚嗚奶奶……」齊菲聽著耳邊奶奶輕柔的安撫，宣洩著心中的遺憾……

    「他怎麼了？」齊建領完車衛生間洗把臉遇到曹賢，「感冒？」

    「咳成肺癆樣見他戴了嗎？」曹賢洗著手隨意答。

    「我說也是啊……問也不搭理，」齊建對著鏡子整理鬢角，「還就那麼松垮遮個嘴連鼻子也沒……」他在鏡子裡抬眼和曹賢對眼。

    「中午纏他一起吃飯你就明白。」曹賢笑了下準備離開。

    「哎說吃飯想起來，」齊建叫住他，「我妹今兒過來，大鵬拉著，帶著小浩，咱中午一塊出去吃。」

    「……啊。」曹賢點點頭走了。

    齊菲覺得該給自己這段單戀一個像樣的句點，好比馬拉松也要過個線，雖然說來說去也只是單相思而已，可畢竟持續很久了，想有個正式的結局。

    來到畫室想叫上鄭浩，輕敲了兩下門沒多想就打開了，見鄭浩一激靈甩手就扔了筆，噌一腳把畫架踢轉背對門，抬頭一看是她，又慌亂站起來背對她找上衣穿。

    齊菲掩嘴笑了，「不好意思哦，喜歡光上身畫呀……」

    「……有靈感。」鄭浩套著衣服解釋。

    「可以看看嗎？」齊菲有些好奇，也沒等鄭浩說話就伸頭去看，結果人吃了一驚，「……哇！」

    鄭浩穿好衣服轉身看她。

    「這……」齊菲抬頭看鄭浩，「你，你好厲害！真的！他會覺得照鏡子一樣，不是……還多些什麼……他很高興吧？！」

    鄭浩不置可否，想了想點了下頭。

    齊菲又再端詳了一會兒畫，「劉鵬等下接我去站里，一起去吃飯吧？」

    鄭浩有些猶豫，沈珉說了不要去……

    管他呢，只說放學不准，今天周日！

    「好，」鄭浩點頭，看了看齊菲，「你眼睛……」

    「哦有些紅是嗎？」齊菲抬頭看他，微笑起來搖搖頭，「沒事。」

    三個人一進場地遠遠就能看到那一襲黑衣背對他們的人，他手裡拿著幾張單子，歪頭夾著手機通話，同時身邊還簇擁了兩個人對著他比比劃劃，看起來有些忙。

    「沈珉！」劉鵬喊他。

    鄭浩一陣緊張，心咚咚直跳，昨晚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場地被泵車什麼搞得太嘈雜，他沒聽見。

    「沈珉！！」劉鵬再喊。

    他回頭了，眯眼看過來蹙著眉頭，鼻尖下松垮遮了個醫用口罩。

    鄭浩一看他副樣子，心裡又是喜歡又是好笑稍稍有些擔心。

    現在他們兩人距離隔得有些遠，但也明顯能感覺到沈珉在和自己對視，只被他這麼看著就有些手足無措了，再被他盯幾步恐怕就要順拐……

    「你爸感冒了？」劉鵬疑惑問。

    「嗯？」鄭浩愣了下，「……嗯。」

    看來曹賢已經和沈珉提過了，他看到他們並沒有意外，抬手揚了下單子，意思『先進去』。